这一刻的风,悄无声息,这一刻的影,摇曳斑驳。
男子驻足,笑望着天翊,他的笑带着一种决意,一种关于为盗与被盗的决意。
两人寥寥几语,却使得千钰等人身陷迷雾朦胧中,茫然而不知所措。
史大彪自若如常,抬眼看了看西沉的落日,叹言道:盗亦有道,盗亦有盗。
闻言,天翊笑了,男子也笑了,千钰等人的茫然却做更为彻底。
男子转身,面向通往雨木之域的幽深径道,言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言罢,男子率先迈步而去,刚走没两步,男子突然顿住,道:对了,我叫闫帅,帅是帅气的帅。
话语一落,男子的脚步再不作停,只得见一明朗的背影在斑驳的树影下渐远而去。
天翊同众人示意一眼后,无忧无顾地提步以随,史大彪紧跟其后。
千钰等人三两互视,皆可见彼此眼中的疑惑。
武忘道:小白脸,你觉得那家伙可疑不可疑
无忆道:可疑,但老大觉得他不可疑。
武忘道:我看得找个时机探探他的底。
无忆道:死胖子,你可别胡来,我能感觉到,他不简单。
武忘郑重地点了点头,在闫帅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丝毫元力气息的波动,且后者还有魅影般的手法。
就在武忘与无忆低语之际,千叶等人也做窃声议论。
千叶道:闫帅还帅气的帅听着便让人不适,怎么跟大彪兄一个德行
幻茵道:叶儿姐姐,此人来路不明,哪有平白无故就要给人当向导的遑论我们去的可是雨木之域,我看他跟着我们,定是别有所图。
千钰道:茵儿说的不错,只是不明不忘为何要让他与我们一道
千叶与幻茵缄默,她们猜不透不忘的心思。
阿布在一旁不言不语的聆听着,他同样对闫帅的到来感到可疑,他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因为他不善言语,他善于的是行动。
小笨与大青并肩而行,两者都是熊体模样,但熊态却做迥异,小笨朴实淳厚,大青却显得精明了不少。
此刻,两熊直勾勾地盯着闫帅的背影看着,不知作何心思
相较于众人的疑虑,小貂就显自若得地多了,小家伙眯眼在千叶的怀中,对于闫帅的到来置若未睹。
夜幕降临,月光飘摇,天翊一行人披着月色在树林剪影中穿梭。
闫帅行径在最前方,观其娴状,似乎真对这雨木之域熟悉不已。
一路上,闫帅简单地同众人介绍了一下雨木之域,按照他所说,雨木之域是灵兽的天堂,是迷失者的地狱。
此时,众人行至到了一处浅草茂密的圆野之地,圆弧之外,皆被参天古木联排遮掩,草叶之间,零星般地点洒着晶莹。
闫帅就地而坐,言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过些时候便是玄蜂的活动时间了。
让其无语的是,除开天翊与史大彪坐了下来,无忆等人却是对他们的话语置以罔闻。
武忘道:老大,你说我们进入雨木之域是为历练,这我能理解,但是让一个来路不明之人对我们指指点点个不停,我接受不了。
说着,武忘鄙夷地瞅了闫帅一眼,这一路走来,后者可是没少对他们颐指气使,说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说这里有洪荒遗种,说那里有迷烟瘴阵。
无忆道:闫帅,我们既然敢进入雨木之域,自是有着把握,即便是洪荒遗种迷烟瘴阵,也不一定能拿我们怎么样。
千钰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于这个一路叱喝他们的家伙,他们一致地愤懑于心。
天翊没有开口以言,史大彪自顾地喝着酒,对此一幕好若一副视而不见模样。
闫帅笑了笑道:你们若是不信我,向东而去十里之地,便是玄蜂的老巢,那里或许有你们想要的答案。
无忆同武忘互视一眼,还不待天翊开口,两人已是一道展空而起,直以两道流光飞电向东而去。
见此一幕,千钰等人迟疑片刻,并未选择追随无忆武忘而去。
闫帅道:不忘,你不但心你的兄弟吗
天翊道:这里只作雨木之域外围,不会有太过强大的灵兽存在。
闫帅道:你倒是想的简单,那玄蜂的老巢中,有一蜂王,即便是出窍境的炼气士遇到,也只能避而逃之。
闻言,千钰等人笑了,笑得有些蔑然的味道,无忆与武忘的实力,岂可以出窍衡量即便是劫成境的炼气士,都不一定稳稳可胜两人。
就在众人轻笑闫帅之言时,天翊已是飞身而起,只见得一道奔芒横贯星空,只听得风雷之音响彻苍穹。
见此一幕,众人皆一副疑惑不解模样,他们在想,不就是一相当于出窍境实力的蜂王吗天翊何以如此失措
还不待千钰等人反应过来,只听得面东方向,突起滚滚炸裂之声,声若滚雷,将这静谧地夜轰得不再安宁。
千钰等人正欲夺身而起,便见得两道飞虹落贯而来,两人不作他别,正是之前气郁而去的武忘与无忆。
此时的武忘与无忆,皆大口喘着粗气,神情之中,似还残留着惊魂未定。
千钰道:武忘,怎么回事
武忘没有开口,先是一脸复杂地看了看闫帅,继而便将目光移转到东方的天际之上。
见此一幕,众人纷纷举目而视,这一看,他们的神色顿起剧烈波澜。
只见向东的天幕之上,一道身影飞退而归,紧随那身影之后,则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黑影尾追不舍。
不多时,天翊的身子突地悬空不动,迎面于他杯本该是一轮皎月,然而此刻却被无数玄蜂所覆盖。
玄蜂,巨型蜂类灵兽,两翼如扇,蜂眼暴突,腹大如壶,蜇刺如剑。
这一刻,连绵不休的嗡嗡声密荡天际,数之不尽的玄蜂只若洪水猛涛朝着天翊袭来。
它们浩浩荡荡,似无穷尽,直将东方的天幕泼染成一片墨色。
惊愕之余,千钰等人纷纷腾空而起。
他们都是有眼识之辈,自然看得出那些玄蜂的不凡,若依个体而论,每一只玄蜂都散发着不弱于化灵境修士的气息,若是一只两只,于众人而言只道翻手即灭,但此刻奔袭而来的玄蜂却做成千山万之数。
武忘与无忆没有飞身而去,他们不是因为适才吃了亏而畏惧退缩,他们之所以不动,一来是中了蜇刺之毒很难运转元力,二来便是他们对天翊的信心。
伴随着千钰等人的升空而起,那一直不作动静的天翊动了,他手中的披风长棍敛影不存,随手一抛,只见一道五彩光华烁空飞贯。
不消片刻,东方的天幕之上,突起一巨大虚印,三两闪烁后,便将那来势汹汹的万千玄蜂包裹其中。
下一刹,只见得五彩飞虹横贯长空,只若万千箭矢紊射。
一时间,炸裂轰鸣声不绝于耳,直使得天震地颤,那巨大的虚印内,突掀起汹涌的血海波涛,无数玄蜂肢解飞裂,血肉横飞。
千钰等人的身姿悬停在了半空,无忆与武忘惊骇以望,闫帅的眉头微微成皱。
史大彪提悬在手的酒坛突地凝滞,轻叹一声后眯合上了双眼。
这一刻,向东的天际上,荡漾一条血色长河,它又若一道血帘遥挂于天幕,透过帘幕,可见一轮血月耀眼而又刺目。
天翊的面色略有些苍白,五行封天印他不常用,一来是此物太过绝厉,二来是使用不当极有可能会遭受反噬之力的侵袭。
平复稍许,天翊微一招手,只见那荡漾在天际的血河在巨印的收缩下渐趋不存。
不多时,血月不复,皎月依旧,夜色再次回归到了静谧中。
一尊黝黑的小印落于天翊掌心,他转身而去,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千钰等人若惊若骇地随着天翊一道落地,天地平静了,他们的心却难平静下来。
闫帅看待天翊神色中,多了些意味难明之意,他苦苦一叹,言道:玄蜂一般都不会主动招惹修士,他们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出击,它们本不该死的。
说着,闫帅朝着东方的天幕望去,那里,纤尘不染,明月皎皎。
无忆沉默不语,他自然听得出闫帅话语之中的悲悯。
武忘虽也明白闫帅之意,但他却没有缄默,言道:它们不该死,但他们却死了。
闫帅道:我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我埋怨的是我自己。
说到这里,闫帅轻声一叹,神色中突起一抹浓浓地愧疚之意。
天翊一语不发,他盯着闫帅看着,他知道闫帅的话还没有说话。
闫帅道:我忘了告诉你们,玄蜂的自律性极强,它们从不会越出自己的领域,即便是死。
天翊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处圆野不属于玄蜂的领域
闫帅点了点头,脸上的愧疚消隐不存,取代而出的则是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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