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章:锁命催命,布道一剑【合两更】

  催命的刀,寒光重重,刀开明月,杀拥云间,只一记劈砍,便将天翊与天地共鸣的状态切断。

  伴随着催命这一刀落下,天翊身卷残云而退,口中鲜血决汩长空噗嗤

  见得天翊被一刀劈飞,武忘等人无不惊愕失措,千钰几女的眼中,更是朦泪泛烁。

  他们虽满心担忧,但却无法挣脱晓梦的禁锢之力。

  此刻,晓梦静默而立着,神无波澜动,意无焦切涌,她只抬望着天际。

  那里,净蛮烟瘴雨,朔风绕边血,有刀光横驱万里,经久不散。

  这一刻,馝馞的薄雾,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绽驻。

  闫帅早在天翊被击飞之时,便已飞冲上前,狂风长枪,倏出风雷,撩碎了一片激涌的刀河。

  他将天翊搀扶住,后者一脸惨白,气息萎靡至极,其身着的一袭麻衣粗袍尽被鲜血浸染,血光凛冽而刺眼。

  闫帅声线颤抖,关切道:不忘,你没事吧

  天翊半眯着眼,迷迷蒙蒙应了声:没事,还..死..不了

  说着,他脱离闫帅的搀扶,整个人却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惊魂摇曳,暗云倾斜。

  催命自若如常,他身躯一展,人已飞临到天翊与闫帅跟前。

  见天翊尚还能自立,催命的脸色顿起阴郁,说道:不忘,你我实力,相判云泥。以莛撞钟,何以发音

  天翊顿了顿,正欲说点什么,却不料到嘴的话语却被一口激涌的鲜血冲刷一空噗嗤

  这一刻,天翊的身子摇晃不定,轻咳连连,做一副摇摇欲坠模样。

  闫帅见状,连道:不忘,你真没事

  天翊轻悠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转目凝视着催命,后者很强,强得离谱,哪怕他与天地之力共鸣,也不是其一合之将。

  承接到天翊的目光后,催命淡淡道:不忘,虚实境以下,受我催命刀式尚不死者,你是第一人

  说到这里,催命稍顿了顿,接着叹道:不过也就如此了,现今的你再无丝毫战力可言,随我一道折返北冥阁吧

  天翊轻咳两声,喉咙中有鲜血随声而涌,正欲开口之际,其身旁的闫帅突地侧出身来。

  此时的闫帅,手持狂风长枪,其姿威武凛凛,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如玉山之将崩。

  枪影人影皆散着一股凌霄的锐气,他觑眼盯着催命,道:今日但有我命在,你带不走不忘

  话语方歇,闫帅倏地一挑手中狂风长枪。

  枪动,枪峰凌霸,金元横生,上应星魁,感乾坤之锐气,下临凡世,聚山河之降灵。

  见此一幕,催命淡淡一笑,道:你若能解开体内的封禁之力,或许还有与我一战的资格,但我观你体内的元力,凝滞舒缓,想来应无法使得那封印松动吧

  听得催命一语道破自己的状况,闫帅的眉头凝沉不已。

  催命说的不错,闫帅若无法解封,的确没有对抗催命的资本,但现如今的情形,似已到了不可不战的境地。

  闫帅道:你说的的确没错,但你却忽略了一点,我即便不敌于你,这一战,也不容我有丝毫退缩

  催命轻掀了掀嘴角,似笑非笑道:让败退黄泉的人出来吧他若不出手,今日你们恐难逃死劫

  说着,他轻蔑地瞟了眼闫帅,以他合体境的实力,足以傲视风澜,虚实境的修士在他眼中,与三岁孩童无异。

  这之前,他之所以与天翊过招三两,也只道一时兴致,纯碎带着把玩的心态而已。

  见催命这般无视自己,闫帅心中的怒火疯狂滋长,寥寥瞬息,已作滔天之势。

  他被其横斜在手的狂风长枪瑟瑟抖动,怒意,战意,澎湃而起。

  眼看着闫帅蓄势欲出,可就在这时,自他的身旁,突有一道光影显露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天翊。

  此刻的天翊,整个人宛若被火色浇筑,通体血红,连带着手中的花醉长剑也作赤锋凛冽。

  闫帅瞅了瞅天翊,略带惊疑地唤了声:不忘

  天翊对于闫帅之言,置若罔闻,头也不转,身也不侧,就好似失了神魂一般。

  催命瞄了眼天翊,神情中的蔑然却无丝毫趋缓,他不认为天翊能与他一战,若此事成真,那便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闫帅见天翊对自己置之不理,眉宇成峰,满腹纳疑,蓄势而出的凌锐也有了稍许动摇。

  不知为何,闫帅总感觉此时的天翊好似换作了另外一个人,他气息内敛,岿然独存,放佛这天地都只在他一眼之下。

  催命本轻蔑地看着天翊,可看着看着,他的眉头突地褶皱了起来。

  此时天翊的气息完全内敛,没有丝毫散溢,晓以催命合体境实力,竟也无法窥探毫厘。

  催命道:不忘,我本有意留你一命,但你若真不识好歹,可别怪我长刀索命

  天翊微微笑了笑,笑得很淡然,而那一抹淡然之中,蕴藏着凌傲九天的豪气,好似万般诸物,都不曾入他眼。

  下一刻,天翊在催命满目惊诧中动了身掠剑出

  花醉长剑宛若一道赤虹横贯而出,所过之处,空间撕裂,万物寂灭。

  这一刻,朔风劲猛,整个天幕突被点燃,火光摇曳,直将长空烧得赤海通红。

  天翊的这一剑,宛如承载了无上之威,睥睨苍生,无可匹敌。

  催命的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来,天翊的剑势未至,但他却嗅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气息。

  他觑了觑眼,咬了咬牙,心有决意一闪而逝杀

  声如洪,卷怒而上九霄,驱雷策电,惊得天地变色轰隆隆

  催命猛地一挥手中鬼头长刀,刀出,势如洪涛,刀力雄厚,劈斩之下,毫无回转余地。

  须臾之间,天翊撩动的花醉长剑便与催命挥劈的鬼头长刀交击在一起砰砰砰

  只听得炸裂声震彻寰宇,天穹似崩裂,地宇若催塌,九霄风雷动,俯地山河啸。

  这一刻,缭绕在花醉长剑上的火元之力,突地四射而出,纷乱狂啸,烧裂了暗云重重,披霞了四野长空。

  催命的刀势,在天翊的这一剑下,轰然碎灭,本做凛冽的刀光,顷刻间便已湮没在浩淼的火海之中。

  受此一击,催命的身子踉跄倒飞了出去,喉间好一阵咸腥翻涌,鲜血差点夺口而出。

  望着烧透天地的火元,催命被深深地震骇了住,他举目朝着身前望去,哪里还有天翊的半分身影

  催命再一环顾而视,这才发现,非但天翊不见了踪影,连带着闫帅武忘等人也作无影无踪。

  他紧皱着眉头,转身朝着西方看了看,隐隐可以察觉到,那里正有一群人速愈奔电而去。

  催命没有选择追击,他只朝着远方眺望着,看着看着,他猛地就是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噗嗤

  此时,催命的气息显得紊乱不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角处有血珠凝形,悬而不落。

  催命凝沉着脸,嘀咕道:好强大的火元之力那力量似乎不属于他,他持手的是花醉长剑,此剑是南宫阁阁主的随身佩剑...

  一念及此,催命似扼住了些要领,道:不忘,你逃不掉的

  说着,催命连连朝着地面飞去,适才受天翊那一剑力,他的体内已然出现了不小的伤势,这也是他没有前去追击天翊等人的原因。

  按照黄泉所说,在天翊的身边,有一极为强大的人守护,那人喜饮酒为乐。

  早在之前遇到天翊等人后,催命便已锁定史大彪,因为后者正是黄泉口中的那一强者。

  可让催命始料未及的是,史大彪没有出手,反倒是天翊这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小辈,一剑将他重伤。

  想到这里,催命的脸色显得难看至极,今日这一战若是传出去,他催命的名头怕是会被整个风澜所贻笑。

  待得催命落地后,他连忙敛收心神,开始恢复起体内伤势。

  催命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大意了,他不该低看天翊,若不然也不会现在这一幕。

  不过催命却很自信,等他恢复好了伤势,天翊等人一样逃不出他的掌心,等到了那时,他不会再给天翊等人一丝机会。

  此时,缭绕在天幕的层云镀染了上血红之色,偌大天幕,就如一熊熊燃烧的火炉,火光弥天。

  平野之上,硝烟滚滚,万物凋敝,残枝枯木,处处可见,落得一副萧条景象。

  催命盘膝在焦烟中,慢慢稳定着自己体内的伤势,此时他本不该睁开眼的,但他却缓缓睁开了眼,道:阁下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话语刚落,自催命的左右,顿有三道人影幻显出来。

  居左有两人,一老一壮,居右有一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得突然有三人降临,催命的脸色顿变得凝重起来,他看了看那一老一壮,神有疑虑横飞。

  催命之所以有此表情,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两人的到来,至于另外一名老者,他却不陌生。

  下一刻,催命缓缓起身,朝着居右的老者看去:刀无极,你在这个时候现身,难道是为了趁人之危而来

  刀无极笑了笑,道:催命,你觉得我刀无极是那样的人吗即便你无伤在身,我也不惧你丝毫,又何来趁人之危一说

  催命道:刀无极,多年不见,你的实力并不见涨,依旧还停留在虚实镜,就连口气也与当年一样,狂傲无边

  刀无极道:怎么你觉得以我虚实镜的实力,胜不了你这个合体境老怪吗

  催命觑了觑眼,没有同刀无极再言说什么,他不想在自己重伤时激火刀无极。

  他与刀无极,也算是老对头了,两人都用刀,用了一辈子的刀,刀无极的刀,是他为数不多佩服的一把刀。

  见催命不做回应,刀无极淡淡笑了笑,就如他所说,他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他本无意现身,但催命却叫嚷着让他现身,他若不见见这老朋友,未免有些失礼。

  紧随着,催命转眸看向那一老一壮,道:两位鬼鬼祟祟躲身在暗,不知所图为何

  拓跋宏一脸悠然,说道:他不趁人之危,我们却想趁一趁你危。

  闻言,催命的脸色凝重不已,适才他并没有察觉到拓跋宏与拓跋烈的气息,只是凑巧之下,将这两人也唤了出来。

  催命道:两位面生的紧,在下北冥阁催命,不知两位如何名讳

  他明知拓跋宏与拓跋烈来者不善,却依旧彬彬有礼,因为他很清楚,现如今他处于弱势。

  拓跋宏道:我二人不过山野之人,哪有什么名讳

  说到这里,拓跋宏眉眼一笑,看了看拓跋烈后,方才继续与催命道:阁下也是用刀之人,恰巧我这后辈也用刀,不知阁下可否不吝赐教,指点他一二

  催命怔了怔,眉宇直被横沟竖壑占据,道:我有伤在身,若真有心想受我点拨,待我伤势复原再来吧

  言至此处,催命突然侧眼看了看刀无极,再道:我这老朋友也用刀,且造诣不在我之下,你不妨问问他愿不愿意点拨你的后辈

  刀无极笑了笑,道:催命,你可知道,你这话是在玩火,这个时候激怒我,对你可没半点好处

  催命愣住,咬一阵牙,切一阵齿,神色几经变幻,方才平复下来。

  这时,一直静默不动的拓跋烈突地侧出身来,他掩手一挥,一柄短刀赫显而出。

  这一短刀,刃近似直形,刃尖向背曲凹,刀锋锐利,刀柄稍向背曲凸,刀柄之上,有金丝镌刻着一飞走之兽,姿态不凡。

  拓跋烈冷冽地瞅了催命一眼,手中短刀倏地撩指催命,道:前辈,以你实力,即便有伤在身,用刀之能也足够点拨晚辈了

  若只听拓跋烈的言语,只道其虚心求教,但一观其行举,肃杀凌厉,为之胆寒。

  闻言,催命的脸色顿变得阴沉似水起来。

  他能感受到,拓跋烈的实力只有虚实镜,但后者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挑衅自己,其中若无蹊跷,言之谁信

  催命稍作思量,开口道:既是点拨,不一定需要实打实贴刀交手,你使一套自认为最强的刀技让我瞧瞧,我许你些建议,或许你能有所受用

  他这话说的随意至极,俨然一副大家风范,但落到拓跋烈的耳中,却道另一番蕴意。

  拓跋烈皱了皱眉,突地厉喝道:杀人就杀人,哪需这般多说辞受刀吧

  言罢,拓跋烈的身影已原地消失,现身之际,其人已临至催命跟前,那一把短刀,刀风嗖嗖,喊嚎惨人,直取催命而去。

  催命见状,眉弯成峰,冷哼一声后,鬼头长刀倏地迎撩而上。

  .....

  与此同时,天翊等人在大青的携带下,疾驰在从云之中。

  此刻的天翊,昏沉不醒,静静地躺卧在大青的龙背上,之前的一幕,众人都收归眼底。

  天翊的那一剑,剑生火海,焚天灭地,威势骇人。

  但天翊却在剑招出手后,陷入了昏迷,闫帅见势之下,卯足了己身所有力量将其带离,同时招呼着晓梦等人速撤

  好在催命并没有追来,这才让他们躲过一险劫。

  此时,千钰等人尽皆围将在天翊身旁,他们眼含关切,满心担忧,看着那被鲜血浸染的天翊,他们的心中,沉淀着浓浓地悲痛。

  晓梦无动于衷地伫立着,她只偶尔瞟眼看一看天翊,神色毫无波动。

  闫帅凝沉着面,一言不发,也不知作何思量

  史大彪自顾地饮着酒,似乎对于他而言,酒就是他的一切。

  无忆道:闫帅前辈,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昏迷了过去为何你要突然带着我们离去

  闫帅顿了顿道:不忘的元力透支过度,过些时候应该就会醒来。我之所以带着你们离去,只因敌人太强,我们若一味恋战,与送死无异

  无忆道:前辈,难道连你也对付不了那人吗

  闫帅苦涩笑了笑,他不知该怎样去回答这个问题,他若还是当年的他,或许作答的会很顺畅。

  武忘没有言说什么,他蹙额皱眉着,心中思绪,百般交错,他恨自己实力太过弱小,无法替天翊去分担风雨。

  千钰与幻茵只牢牢凝视天翊,两女的眼中,有晶莹的泪水,烁动欲坠。

  阿布沉默不语,小笨一眼关切地望着天翊。

  千叶怔了怔,接着望向史大彪道:大彪兄,你为何不出手对付那人

  史大彪淡然地笑了笑,道:大彪我有心无力,拿什么去对付那凶残之辈他那一柄鬼头长刀,看着都让人瘆的慌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色顿起剧烈起伏,史大彪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可此时他却道出一番话来。

  千叶本想着鄙言史大彪两句,心神一动,诧道:不好小貂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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