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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啦!死人啦!!”
第二天清晨,一声喊叫响彻整个相柳村。
不少人还抱着自己婆娘熟络着呢,被这一声吵醒,好不恼火,听那外面的声音还没结束,脾气躁些的起床揉眼,就想寻上那人打一顿。
但刚一清醒,就忽然惊觉。
“死人了?谁死了!既然是死人,这叫声怎么全无惊恐哀伤,反倒畅快?”
不少人怀着这样疑惑起了床,将大喊大叫的人拦住,一看竟然是尖嘴猴腮的王忠,便将其团团围住。
这王忠是相柳村出了名的“浪趟货”,二十出头,四肢健全,说起来人也不笨,却偏偏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平日里也多惹人讨厌。
一被围住,脾气不好的马上指着他鼻尖吼道。
“你这厮吵甚吵,快说,死了谁,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当叫你一顿好看!”
换做往日,王忠肯定已被吓怕,可今天他却嘿嘿两声,浑然不惧,众人就听他慢慢道来:“这死的人呐,可真叫一个大快人心……”
他还未说完,便被一掌拍上脑勺打断。
“你又没死,我们怎感觉痛快?快说!少卖关子!不然我可真打了!”
“吴坯子你凶什么凶!真扫兴,是谢老妖婆死了。”
他这句话一说,所有人吓得纷纷退了一步,都想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开什么玩笑,你咒“谢仙姑”死,小心活不过明天。
记得若干年前,这姓谢的婆子乞丐一样,被村正好心好意留在祠堂,每日香火供奉什么的,也算得份生计,后来她时常颠三倒四胡言乱语,还专说些没遮羞的话,众人气不过,联合起来要将她从祠堂逐出,结果那些人到了祠堂后不知怎的又迷迷糊糊回来了,之后生了场大病便不再提及此事。
还有人直接背后辱骂,结果也是这般,好几个辱骂的人里面,最严重的没活过三天!
让人感到害怕的不仅是这个,而是那些听了辱骂的人,也不约而同得了重病。
所以这在村里都成了禁忌。
“哼!吴坯子瞧你个熊样!还有你、你、你!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是真是假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我王忠好歹是个男人,一口唾沫一个坑,至于骗你们嘛!”
众人将信将疑,互相点点头,小心翼翼绕开王忠往村东祠堂方向赶去。
没过一会儿,谢神婆身死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村,人人争相走访,家家户户告知,更多的人要去庙里烧香,以告慰神明显灵庇佑。
然而,就是烧香这样一个举动,顿时让大家沉默了下来。
烧香告慰神灵要告哪个呢?财神庙?土地庙?
当然不可能!
过去几十年里,她哪天不贬低土地财神,可哪一天不是活得好好的?至于湖伯这尊神,庙都烂成这样,她看都未看一眼,也就昨天不知怎么像是要不把庙拆掉不罢休,结果庙没拆成,今天就被发现死在家中,这要得罪下报应的,于情于理于事,怎么都该是湖伯吧。
也怪了,湖伯庙都烂成这样,怎的前一两百年不显灵,就昨日、今日显灵?
“嘿,老天开眼,爹,咱走吧,别瞎折腾了,我让婆娘去买了些好鱼好肉,这谢神婆死了咱可得好好庆一番。”人群中吴坯子看得无聊,搀着同来看热闹的老人就要走。
“去杀鸡宰鹅弄两斤五花肉,打上一斤黄酒送去湖伯庙。”老人甩开他的手皱眉道。
“什、什么?”吴坯子一愣,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爹,您糊涂了吧……”
“还不快去。”老人见儿子这样,微微有些怒意。
“我说爹啊,这谢神婆尸体青紫肿胀,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咬了,您别老糊涂……”
“敢对神明不敬!看老头子不打你!”老人眼睛一横,一把拽过吴坯子耳朵,朝脑袋上就扇去,啪啪直打,吴坯子不敢还手,直被打得求饶。
这么一来,场内其他老人也看着自家小辈,和吴坯子老爹同样个意思。
一群小辈哪有不应之理,当场一同离开,等走远了才各自商量,合伙出钱买一些供品送去湖伯庙,骗骗老人,反正他们是不信的,老人信也无妨,由得他去。
其他人走了,还有一个人没走,这人就是赵老三。
赵老三体格好,前些天虽被突如其来的疟疾弄倒,但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可下地干活了,不过他老婆底子弱,现在还躺在床上被女儿赵小宝照顾着。
“各位叔伯,你看尸体还在这儿总不是个事啊,这三伏天的又闷,坏的快,咱总得想法处理掉吧。”
老人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谢老妖婆本不是咱村里人,虽然看祠堂,但却不能让她死后进,埋在田里也不好,毕竟她在村里也没田,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红壤坡了,老三呐,你家田离得近,拿幅草席裹着拖到那里,明天埋了吧,这些天恐怕要下雨了,一下雨这尸体发霉就不好了。”
赵老三点点头。
这之后几天内,村里一干老人不约而同地先去湖伯庙上了香,再去相柳湖投放禽肉香果祭祀,敖炎得知后大感可惜,倒是便宜了湖中那帮鱼虾了。
不过连续三天,每日都有二十道香火的疯狂进账,让他乐的做梦都在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更爽的还在后头,又过了三天,谢神婆死的消息传到邻村。
曾经得罪过湖伯的李员外,顿时记起了当初自己的承诺,花钱买好木材砖瓦,聘泥瓦匠、木匠等等,好好给湖伯庙翻修一番,还特地去城里购了三重宝塔香在翻修好的庙前烧了三天,直到某天晚上湖伯托梦,方才心安下来。
庙一修好,敖炎脑海内符昭立马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原先只是一单调符号,如今这符号上光华流转,好似焕然新生,加之这些天来一共得到了九十七道香火,一时间无数灰色发丝线缠绕符昭,使其变得灵性斐然,隐隐生出威严,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因为收了长明做童子,符昭上功德锐减,如今还剩下了四点。
香火涨幅持续旺盛了五天,五天过后,每天都在锐减。
湖伯庙,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闲正常。
发现这一状况的敖炎有些心急,一咬牙,消耗六十道香火对村东二十个老人使出了托梦术,以此巩固对自己的信奉。
敖炎也因为此举,每天至少有着十丝香火的稳定收入。
他用这些香火,对水奴与绿鳖进行了第三次点化,如今水奴已长到十七公分,浑身黄色愈发纯净,绿鳖则长到十四公分,甲壳明亮坚硬,肢体更为有力,已可自由脱离水面飞行二十丈!
长明被自己用渡化术去掉浑身戾气后,又敕封为座下童子,黑衣换成童子青衫,青白的肤色转为正常孩童那样的粉雕玉琢,远远看去,隐然觉得有些神性,即便白天出现也不用担心被烈日灼伤。
身为童子,每日里照顾敖炎这位湖伯大老爷饮食起居总是要的。
谢神婆死时,敖炎在她屋子内摸索了一番,除了拿到一本古籍之外,还弄到了二两银子,这让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村里谁都知道谢神婆经年累月请红大仙给人祛病,身上钱自然不少,可是她本人又深居简出。
那么剩下的钱呢?
敖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终于在长明提醒下,翻到一个墙角暗格,打开,里面并没有什么钱,有的只是一大笔书信。
书信?这谢神婆也没什么亲戚啊,怎么还有厚厚一沓书信,还当宝一样藏得比钱还好,只是这些信怎么都这样奇怪,外面没有署名落款,只封口处有着一古怪火漆印。
拆开,才读了几行,脸上好奇之色陡然消失,转而有些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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