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驹去上海读书的第一个暑假,回到老家的他,依然继续着自己上大学前的家教工作。一个周末的下午,结束了一天辅导课程,从后面公路返回家的他,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竟然驼着一个相貌娇美的姑娘。
“这是咱奶奶!这是咱大伯”首先跳下车子的他,赶忙指着蹲在大门旁,眼望着路口等着自己回家吃饭的大伯,和习惯了坐在大门底下乘凉的奶奶,向同来的姑娘一一介绍道。那紧随在其后,已面带羞涩的漂亮女孩,便立刻甜甜地喊着奶奶和大伯。
听着姑娘这甜甜的声音,把个恍然明白了一切的沈金贵母子,乐得忙不叠里连连答应着,并热情地往家里招呼。
“你小子怎么气儿都不吭一声,就把女朋友给领到家里来了?!胆子可越来越大了哈!这成心是要给大伯个措手不及呀?告诉你小子,家里这会儿,可连一个象样的菜都拿不出,你就成心丢咱老沈家的脸吧!”与薛丽影一同搀起了奶奶的沈忠驹,正欲抬腿往家里走,却被身后的沈金贵给轻轻扯住了。直等搀着奶奶的丽影拐进了影壁墙后,打量着对方已经听不到了,扯着其衣襟的对方,才小声嗔怪着。
“没事的大伯,看把你紧张的!她就是俺辅导的那个学生的姐姐,叫薛丽影。就是想跟着俺过来玩玩,又没别的意思这赶上了饭点儿,咱吃什么,她不是就跟着吃什么嘛!您老,就甭跟接待外宾似的,搞得那么隆重,哈哈哈”被大伯那一脸的紧张凝重,逗得偷偷暗乐的沈忠驹,强忍着笑简单说明之后,最终还是大笑了起来。
“你看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人姑娘大老远肯奔咱家来,你不明白什么意思呀?竟还不当回事,好好招待一下人家?快去,到堡门外割肉去!”沈金贵瞅着一向与自己笑闹惯了的大侄子,实在是想严肃也严肃不起来。再加上突然出现在家里的这位姑娘,让心知肚明的他,更是一脸掩不住的欣喜。
“听话快去!咱老沈家可是大户出身,可不能失了大家的风范!”吩咐着沈忠驹去买肉的他,见对方又要想往院里溜,忙迅速出手拉回来,边推向大门外,边拿老掉牙的家势背景,给说服着。
“大伯,你这也太偏心了吧?平时也没见您如此大方过呀,今儿一出手,就是十元的大票子!您放着俺这么帅的亲侄子不疼,反倒去疼个外来的丫头!大伯,咱这帐算的不对呀,今天这买卖,咱可亏大发了!哈哈哈”被胁迫着接过了大伯手上的钱,极不情愿地推起自行车往外走的沈忠驹,依然没忘了调侃两句。
不及半袋烟的功夫,快乐的沈忠驹,就飞车拎回了猪肉。笑眯眯等在门口的沈金贵,未待侄子放稳车子,拎着肉就直奔厨房。边走边回头冲着一脑袋汗水的对方直乐的他,竟接着刚才的话茬回敬道:“亏大发就大发了,今儿大伯俺乐意!赶明儿你把姑娘给你奶奶娶进门来,咱到那时候,才叫赚大发了呢!哈哈。。。臭小子,都这会了,看你还跟俺犯贫,别以为买回肉来,大伯就忘了你!哈哈哈”看着高大英俊的侄子,想到侄子那主动上门的女朋友,此时的沈金贵,可真算是美到家了。憧憬着孩子们那美好未来的他,情不自禁地大笑着。
“大伯,俺可从没说过人家要嫁进咱家的,您老可别会错了意,让人家觉得咱太自做多情了!万一人压根就看不上你侄子,那咱这脸,岂不丢大了嘻嘻”明知道大伯盼望自己,能早日寻到门亲事的沈忠驹,依然故弄着炫虚,不服输逗着自己的伯父。
“切,你小子摆明了要跟俺耍花腔是吧?好啊!你赶紧去屋里问问,问准这姑娘要是看不上你,大伯明天就找煤人给你说亲去!俺还不信了,俺这么帅的侄子,读着上海的名牌大学,还会象他老子们那样,娶不上个好媳妇?”知道侄子是在故意逗自己的沈金贵,佯装不快地皱起了眉头,立马将了对方一军。
“大伯,您厉害,服您了!您这老姜呀,实在是辣的很啊!一招就把俺给将死了,哈哈哈实话跟您老说吧,只要你侄子不变,这丫头,就是俺奶奶铁定的孙子媳妇儿”沈忠驹的这番话,正好被出来寻他给奶奶拿糕点的薛丽影,全都听进了耳朵里。瞬间羞成了个大红脸的她,慌忙从车把上取下袋子,一手捂着**辣的脸,回身再次跑回了奶奶的房里。
薛丽影,原藉江苏。现居住于沈家堡西北方的煤矿家属楼里。父亲是该矿的销售部主任;母亲离职在家,专门负责照顾子女,打理家务。薛丽影是家中老大,中专毕业之后亦回到煤矿做了一名出纳员。其弟薛韬,系沈忠驹同一学校的学生,虽低沈忠驹两级,却与其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沈忠驹高考结束之后,便被立志将来要报考名校的薛韬,在父母的强烈支持下,诚挚地聘做了家教。这源于好友的诚恳要求,让闲休在家的沈忠驹,更是热情高涨地天天按时去对方家里,帮忙辅导功课。
上午登门辅导,下午离别回家的沈忠驹,大半个月下来,也不知道薛韬还有个姐姐薛丽影,就更是没有与其见到过了。
说起两人的初次见面,那还真有点象电影中的戏剧性情节。那是接到大学通知书后的第二天,头天收到通知书时的那份激动和兴奋,尚还没完全平复的沈忠驹,忙忙的吃了两口早饭,就骑车赶往薛韬家。心想着要把头天落下的功课,一起补过来的他,不禁加快了脚上的频律。
早上一场突至的雷阵雨,虽驱除了这夏日的闷热,在给赶路者带来些许舒爽的同时,却添加了行车人的难度。
“啊哟?!你是怎么骑车的?没看到有人吗?闭着眼睛向前冲!”怀揣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心里依然美滋滋,足可谓是“春风得意”的沈忠驹,车子在泥泞的土路上费力地前行着。好不容易驶进了矿区水泥路面的他,刚回手想要摸一下后座上的书本有没有被颠掉,却被一声刺耳的惊呼和斥责,吓得赶紧刹了车。
那迎头的惊叫,将沈忠驹这远超一米八的大个子,惊的可真是有些手忙脚乱的。慌乱之中,借助着那两条大长腿踩住了地面,才稳稳地定住了车子。
“你没事吧,姑娘!碰到你哪儿了?”放下车子的他,赶紧上前询问。
“碰倒是没有碰着,就是让你吓出了一身汗!以后骑车注意着点,别合着个眼睛乱冲乱蹿的!幸好我闪的快!不然。。。行了,没事儿了,你赶紧走吧!”手捂着胸口的姑娘,深深呼了口气,已恢复了平和的语气。轻轻抱怨着欲行离开的她,并挥手示意着,一脸歉意的沈忠驹也继续赶路。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当余悸未消的沈忠驹,敲开了薛韬家的门时,立刻被开门者惊的立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他,以为自己敲错了房门,忙歪着身子重新审视了一下门牌号,确定无疑之后,方才不解地询问道。原来,开门者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差点被自己碰伤的那位姑娘。
“对,是我呀!这是我的家呀,我怎么就不能会在这里呢?”此时,已料定对方必是弟弟家教的开门姑娘,歪头打量着门口这高大帅气的不速之客,调皮地反问着回答。
“哦,薛韬。。。薛韬在家吗?俺是来给他做辅导的”被姑娘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看的面红耳赤的沈忠驹,见对方手扶着门边,既不让进,也不躲闪,只微笑着上下打量着自己。这尴尬的一幕,让局促不安的他,不得不提高着声音自报着家门。寄希望房间里的其他人听到后,能赶紧来解个围。
“姐,你堵在门口干嘛?快点请忠驹哥进来呀!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不懂礼貌了?难不成是看上我这帅哥老师了?哈哈哈”听到沈忠驹声音的薛韬,果然如其所料,立马冲房门而来。一眼看到眼前情景的他,不禁大笑着调侃、打趣着自己那有些失神的姐姐。
“看我不打你?你小子就会满嘴胡言乱语,当着外人还敢拿老姐寻开心,真欠揍了你我,我凭什么要请他进来?就你这个家教,做事毛手毛脚的,刚才,刚才还差点撞到我呢!哼!”被弟弟的一通奚落,直弄了个大红脸的薛丽影,也觉出了自己的失态。当着沈忠驹,顿感有些下不来台的她,佯装愤怒地边抱怨边追赶着弟弟,给自己找着台阶。
“姐,我的亲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只能说明你跟俺忠驹哥有缘份!大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差点撞到你呢?这会儿,还口是心非地说俺辅导老师这不好、那不好的,你大小姐堵着门看人家,连眼睛都看直了!这要是哪哪都好,您老人家,还不得以身相许了呀!哈哈哈哈真的姐姐,你俩还真的很有夫妻相嗳!”边调侃大笑着跑在前面的薛韬,回头扮着鬼脸,瞅了眼自己那娇俏可爱的姐姐,和微微含笑的沈忠驹,继续半玩笑半认真地打趣着。
“好了薛韬,别闹了!咱得学进屋学习了”见越说越过火的薛韬,把其姐弄的实在是下不了台了。进到客庭的沈忠驹忙岔开了话题,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薛丽影解着围。
“好!儿子爸妈看你这回的眼力真不错!老爸早就看好忠驹这孩子了,还真希望他能成为咱家的一员呢!呵呵”未待沈忠驹说完,推门而入的薛韬的父亲薛耀东,竟然爽朗地顺着其儿子的话,进一步认可着。把个刚刚感激地望了眼沈忠驹的薛丽影,再次羞的无地自容。娇嗔的她,羞涩地直跺着脚,冲自己的父亲大声嚷嚷:“爸!您怎么竟然也拿着女儿寻开心呢?瞅瞅你们爷俩,这一唱一和的,还让不让你闺女出门见人了啊?!”言罢的她,两手捂着脸,直冲向了自己的房间。身后留下的,是其父母和弟弟的开怀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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