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令狐冲的动向,任盈盈的神情不自觉又是一阵落寞,随即竟是略显幽怨地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就有点不地道了,”梁鸿感叹一声道:“日月神教现在的情形,想必江湖上早就传得风起云涌了。你爹爹被东方不败囚禁了,你也被东方不败控制了,可以说,你现在是处于最艰难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真的爱你,就果断应该回来帮你,与你一起渡过难关。结果他竟然对你不闻不问,人影儿都见不着,可不是有点让人心寒的意思?”
“不许你胡说!”任盈盈瞪了梁鸿一眼,心里却是不自觉一阵的无奈。是了,自从自己与令狐冲相识以来,只有自己为他付出,一心一意,他又何时真正关心过自己的死活?
心底寒凉,最重要的是对爱情和未来的迷茫,让任盈盈心神翻涌,霍然起身,一手纯钧剑,一手五毒刃,竟是发泄一般地在月下耍出了一套剑法。
“日月神功要配合日月神剑,方才厉害。日月神剑,为双剑招式,一手长剑,一手短剑,阴阳互补,练到高深处,变化无穷,厉害异常。我现在就演化一套给你看看,注意仔细看了!”
月色淡淡,山风习习,伊人倩影,长发飘飘,手起剑舞,那是一种出脱尘俗的优美。
梁鸿看得神醉,心中却是微微的感叹。这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孩子啊,呵呵。令狐冲啊令狐冲,如此女子,你却不知珍惜,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日月相随,追星逐月,白鹤翻山,两仪四象,七裁八决,一气冲天!!!”
这一套剑法着实漂亮,到了最后只见人影翻飞,剑光闪闪,映照地月华四射,当真是惊心动魄,但是梁鸿却连一招半式都没记下来。
麻痹的,耍得那么快,看都看不清楚,还记招式,记个屁啊!
梁鸿无奈,只能是端着竹筒轻轻喝着山泉水,淡淡吟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见鬼,独坐幽篁里,明月来相邀,还是见鬼,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鬼上身了!”
“你在说什么?我这么费力演示,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看?”
见到梁鸿自己在那儿叨咕,任盈盈气得收了手,有些生气地看着他问道。
“我说你鬼上身了!”梁鸿瞥眼看了她一下道:“感情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你那令狐郎君,天生就是这样的一种洒脱的性格,你不能对他要求太多。再者,他内心深处一直喜欢的人,其实是岳灵珊。你还别不高兴,人家青梅竹马,一起在华山上面长大的,论感情怎么说也比你跟他深厚,他现在去找岳灵珊,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不然的话,人家岳灵珊明明有了男人,不是那个什么林平之嘛,他还跟去干嘛?人家男人难道不会保护自己的女人?所以我劝你想开点,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终究不会属于你。”
梁鸿当然不会告诉任盈盈,林平之最后把岳灵珊给杀了,而他自己则是挥刀自宫,变成了死太监,甚至连眼睛都瞎了。这还真不知道是林平之眼睛瞎了,还是岳灵珊眼睛瞎了。说起来,林平之算是一个非常悲剧的人,他出身不错,长相俊美,甚至一度被人认为是女扮男装,结果最后却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金庸老爷子也真够狠的。就是不知道历史上真实的情况,跟里有多大的差距,从内心深处讲,梁鸿并不希望林平之最后变得那么悲剧。
不对呀,按照金老爷子的剧情安排,现在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是笑傲江湖最后一段剧情,也就是大战黑木崖,杀东方不败的桥段了,在此之前,好像林平之早就悲剧完毕,已经自宫结束,被岳不群打成了瞎子了吧?
岳灵珊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吗的,实在是闹不准了,梁鸿恨不得手边有一本笑傲江湖,也好赶紧翻翻看,熟悉一下内容。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段历史,看样子他是没法确切知道了,最多了解个大概,所以他现在也只能瞎猜罢了。
任盈盈本来因为思念令狐冲,又因为令狐冲对自己若即若离的状态而感到心伤,现在被梁鸿这么一说,却是也有点想开了,当下坐下道:“算了,想那些也是心烦,还是说说剑法的事情吧,这套日月剑法——”
“打住,”梁鸿打断任盈盈的话道:“剑法不用教了,你直接教我日月神功就行了。我是学功不学剑的。”
“什么意思?”任盈盈有些疑惑地看着梁鸿问道。
梁鸿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觊觎的是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不过,其实独孤九剑的宗旨就是无招胜有招,怎么舒服怎么打,所以,归根到底,只要一个人拥有足够的随机应变能力,然后又有一定的内功基础,基本上就等于是学会了独孤九剑了。
梁鸿之所以不去学日月神剑,也并不急着去偷师独孤九剑,就是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自己的现代击剑之法,绝对可以胜过这两家剑法。
正所谓天下武学,千破万破,唯快不破,只要自己足够快,将截拳道的思想运用到剑法之上,那还要学什么剑法,截剑法就是最强剑法,到时候,就是独孤九剑也照虐不误!
不过梁鸿真心需要学内功,所以他愿意学习日月神功。
任盈盈不了解他的心思,自然有些疑惑。
这种事情,解释起来是非常困难的,梁鸿照样以实例证之。
“接着,”梁鸿从竹林折了两根都是一米长短的竹竿过来,递了一根给任盈盈,尔后则是对她道:“还是老规矩,你不用内功,只使用剑招跟我打。”
任盈盈因为见识过梁鸿近身格斗的厉害,这次不觉也是满心期待,然后她依约出招向梁鸿攻击过去,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此前她那套神乎其神的日月神剑,在梁鸿面前,却是被虐得体无完肤。
这家伙看似什么招式都不会,但是只要一出手却又都是抢占先机,最重要的是,他所有的招式都是直来直往,简单实用,有时候看起来甚至可笑而粗陋,但是就那个打法,却就是很有效果,自己愣是没法在他手里占到任何便宜,相反还被他连续击败,这可真是让任盈盈有些无奈了。
好半天的时间,任盈盈突然一惊,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觉是冷眼看着梁鸿道:“你也会独孤九剑?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剑法?”
听到这话,梁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了,不觉是得意地笑了一下道:“错了,我这不是独孤九剑,这套剑法叫做截剑法,跟那个啥截拳道一脉相承,核心要领就是无招胜有招,怎么舒服怎么打。”
“无招胜有招,怎么舒服怎么打,”任盈盈默念这两句话,抬头向梁鸿看去,发现他一身布衣,浓眉大眼,面容干净,笑吟吟地站在月下,那一份闲适自然的状态,却是透出了一种莫名的自信,禁不住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想到:他和他多么的相像啊。
想到这里,任盈盈禁不住俏脸一红,暗暗啐了自己一口,随即又有些落寞地暗自感叹道:“他们又哪里相像了?那个家伙一颗心里只有自己的师妹,只想着自己过得逍遥,人家可不像他,人家为了养家糊口,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怕在最危险的关头,都还想着老婆孩子,他要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心里会想着谁?哼,他只会想着死就死了吧,爷这一辈子也值了!”
两方相比,高下立判,任盈盈看向梁鸿的眼神不觉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情思。
“好啦,你看你,又是这么一副模样,不就是打不过我嘛,有啥丢人的?要知道,我常年当杀手,临战经验极其丰富,那锻炼出来的招式,都是简单明了的杀招,你打不过我是很正常的事情。”梁鸿拉着任盈盈坐下来,看了看她,发现她还是不能释解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动,笑了一下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说给你听听。”
“什么事情?”任盈盈有些好奇。
“这个是我们家乡的事情,说的是古时候有个楚国人卖兵器,然后他就站在大街上,一手举着矛说:我的矛是世界上最锐利的矛,什么盾都可以戳破,然后他又举起一只盾,说:我的盾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盾,什么矛都戳不破。”
“行啦,行啦,当我没读过书吗?不就是自相矛盾的典故吗?这个时候有个路人就对那个楚国人说了:用你的矛刺你的盾,那会怎样呢?然后那个楚国人无话可说,是不是这样的?”任盈盈看着梁鸿问道。
结果梁鸿却是挠挠头,笑眯眯地看着任盈盈道:“对呀,对呀,当时就是有个路人这么问的,跟你一样多嘴,不过那个楚国人却不是无话可说。”
“那他还能怎样?”任盈盈满心好奇道。
“那个楚国人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走上前去,一矛刺死了那个路人,怒声道:就你丫话多!路人,卒。”梁鸿一阵正经地说道。
“噗——”任盈盈禁不住笑了起来,捂着小嘴儿指着梁鸿,好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事情,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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