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在歌舞伎町的华丽战斗一样,现在发生的这一幕也十分具有画面感。£∝
社团首领和贵客们在本殿中议事,言辞之间决定的是一个传承近百年的社团命运,而神社外站满了神情肃穆的黑衣保镖,长长的神道上空无一人,鸟居也冷清了起来。瓢泼大雨打在凋零的樱花瓣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外是凄风苦雨的天气,可是本殿之内却是温暖如春,看不见的热源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地散发着热量,像是亚热带的海风一样为殿中带来了温暖,侍立在一边穿着白衣的神官的额角开始冒汗,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气温过热的缘故,而是因为他所听到的谈话实在是骇人听闻。
“我可以对整个山日组高层实施斩首行动。”年轻的声音在空旷的本殿中掷地有声。
斩首行动是一个名词,代表着一种战争方式。它最早源于美国空军沃特上校的五环理论,第一环就是敌人的头颅。沃特上校认为只要消灭的敌人的“大脑”,那么敌人剩下的“身躯”就会不足为虑,获得战争的胜利也就会轻而易举。
中国古代的兵家对这种奇妙的战争方式也有一句很诗意的概括,擒贼先擒王。
实际上在早先的歌舞伎町的战斗中,端木赐和危月使用的就是这种战术,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最先控制住了中村治雄和山下野,从而瓦解了对方的战斗意志,那他们早就落败了,说不定会被砍死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只需要灭掉所有的或者说大部分的山日组高层,那么这场战争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就算对方拥有几万人马也会无济于事,胜利依旧是属于稻卅会,属于鹤田君的。”端木赐做了总结。
毫无疑问,在这场战争中,山日组的高层就是头颅,而其麾下的几万名凶徒就是身躯。而他们剑锋所指的方向,就是山日组的“头颅”!
鹤田纲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端木君的话真是很打气!可是难度却很高啊!山日组的总部在神户,有几百名保镖看守,而且还有高墙深院,不亚于一座小型堡垒啊!要是强攻的话且不说有没有胜算,单是警署那边就不会放过这种‘大场面’的,我们的照片一定会在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上通缉令的。”
端木赐摇摇头,“鹤田君知道未央宫吗?”
“未央宫?”鹤田纲一怔,“我曾经在史书里看到过,那是你们汉朝皇帝的皇宫,听说比紫禁城还要大很多啊。”
“鹤田君真是博学啊。”端木赐赞叹了一句,然后说道,“根据国家1985年对未央宫的的考古挖掘,发现在未央宫的地底有很多纵横交错的地道,那些地道纵横交错,勾连与各个重要宫殿之间,甚至可以出宫,这在全世界的宫殿遗址发掘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鹤田纲皱眉,“我不是很明白端木君的意思,那些汉朝皇帝的想法我也不是很懂,还请端木君直接说明了吧!”
端木赐说道,“皇帝在自己的宫殿之下挖地道,当然是为了防止叛臣作乱攻陷皇宫,使皇帝和嫔妃们可以从地道中安然脱险。”
其实这句话根本就是胡扯,因为未央宫本身就是端木赐辅佐当时的丞相萧何修建的,这些地道也是他命心腹监工秘密挖的,就是为了以防不测,好为自己留个后手,不至于自己太受制于皇帝,好有个脱身的路子。
“端木君的意思是?”鹤田纲皱着眉头。
“山日组的本部下面也有地道!”端木赐语出惊人。
“什么!”鹤田纲吃了一惊,手中折扇落地。
作为山日组的生死宿敌,他太明白这个情报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着他可以派人以一种秘密的、十分轻灵的方式,对自己的宿敌进行“团灭”,而且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惊动警视厅那帮讨厌的“缠人鬼”。
这件事情对于鹤田纲的诱惑不亚于当年织田信长“上洛”时,面对毫无防备的京都时的心情。
不过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啊
鹤田纲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平静地问,“这件事端木君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或者说这个问题是整件事情的关键,如果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真有那种随便挖地道的能力,那么鹤田纲就算是有所顾忌不敢直接痛下杀手,那也绝对会重重防备,毕竟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在睡觉的时候,被从地底突击上来的敌人取走首级。
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战国忍者啊!
端木赐冷静地回应,“山日组的本部是原本是一栋古建筑,是战国时期播磨国大名的府邸,后来山日组买下了它然后进行了大规模地扩建,在扩建的过程中,施工队发现了那些地道,只不过由于惧怕山日组杀人灭口,所以他们隐瞒了这件事情,后来又被我在无意中得知,却不料还真有用的上的时候。”
“想必那些地道就是当年的播磨国大名建造的吧,毕竟战国世代的烽火实在是猛烈啊,大名们做一些防护措施和准备也是很正常的事,请鹤田君打消心中的疑虑吧!”
这句话和上面未央宫的那段话一样,都是属于胡扯的范畴。
山日组的本部建筑是战国世代播磨国大名的官邸没错,可那位大名根本就没有建造什么地道。这些地道都是后来的那支对官邸进行扩建工作的施工队干的,他们趁着修地基的机会修建了这些地道,并且对整座建筑都画了图纸。
哦,对了,那支施工队的名字想必大家也很熟悉,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公输墨建造所
而公输墨建造所似乎又是某人的企业
不过这件事当然不能对鹤田纲说啊
端木赐表情严肃义正辞严,“我们应该感谢那位大名啊鹤田君!”
鹤田君拾起折扇轻拂,有些迟疑,“暗地袭杀,这恐怕不符合武士道吧。”
说真的,他这话说的就连旁边的白衣神官都想吐,一个执掌日本最大暴力社团之一的大佬说这种话真的好吗其实鹤田纲也想吐,只不过他是个“讲究”的人,“讲究”的人在做“不讲究”的事情之前都喜欢先给自己立个牌坊,像是古代的诸侯们在举起反旗之前总要发表一篇檄文说自己起兵不是为了当皇帝,自己是“清君侧”啊,其实是大大的忠臣啊陛下!
这也算是中日之间一脉相承的文化渊源了
端木赐很严肃地说,“武士,无论有无刀剑在手,心里总是要想着杀人的,既然这样,那么武士道其实就是杀人的法则啊,既然同是杀人,又何必遵守迂腐的成规呢?在武士的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不存在高尚的道德啊!”
鹤田纲很欣慰地微笑,“你说得对,端木君。”
“看来鹤田君是同意这一次的合作了?”
“当然同意!”鹤田纲说道,“我不知道这一次山日组哪里惹到你们了,让你们决定下手,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想知道这些因果,我只想得到好处就可以了。”
端木赐说道,“鹤田君真是大气的男子。”
鹤田纲微笑说道,“真是勇敢的年轻人啊,我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出色的年轻人了,如果我在年轻二十岁,我们一定合得来。”
“知己是不分年龄的啊鹤田君。”端木赐微微躬身,然后和危月离开了神社。
在端木赐两人走了之后,白衣神官问道,“如果您觉得他们是个可造之材,那为什么不出言网罗收揽他们呢?”
鹤田纲收拢折扇,轻声说道,“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矣。”
……
……
ps: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就像云中的白鹤,不是捉麻雀的那种网所能捕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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