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摇扇哂然,神情淡然:“若是孙权不走北门,在下这颗头颅你便拿去。”
关羽微怔,他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书生,竟敢以命相挟,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正是因为诸葛孔明年纪尚轻,才会如此不知轻重。
想到此处,关羽默然一笑,手抚长髯,轻蔑道:“君可知军中无戏言?”
刘备望向孔明,见其神情自若,成竹在胸,却也不阻拦,只是低头淡然一笑而已。
孔明把扇轻摇,摇头淡笑:“在下愿立军令状,若是孙权不从北门而出,则军法从事!”
原本关羽想用“军中无戏言”这句话敲打一番孔明,未曾想此人竟然不知“好歹”,强与自己作对,既如此,关羽又何以再退却,便一口答应下来。
恰在此时,张飞压着匪首来到中军大帐中,飞起一脚直踹到刘备跟前,爆喝一声:“狗东西!竟敢勾结那个贼秃,谋害我家哥哥!”
匪首背缚双手,靠着两个膝盖咯噔咯噔趁到刘备跟前,纳头便拜,砰砰砰数个响头之后,额上便布满了鲜血,泣道:“刘皇叔饶命,小的实是迫不得已,都是蔡瑁那个杂种!”
刘备冷哼一声,面青如铁:“若是你真心投我,那便应该在蔡瑁策反你的那一刻,你便告知于我,可是你呢?非但没有告知,反倒是变本加厉成了蔡瑁棋子,今日我刘备若是不杀你,明日便是你杀我了!左右,给我拖出去砍了祭旗!”
帐中立时闪出两个彪形壮汉。不由分说,上前拽着便往后托,紧跟着只听噗通一声,老大的头颅便跌落在木制台阶上,滚落一旁。
刘备引着一帮文武。阔步走出军帐,面前五千雄兵,早已严阵以待,熊熊的烈火照亮整个军营,映红每一个将士的面颊。
刘备向前一步走:“兄弟们!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因为咱们要渡江而去,直捣孙权小儿老巢。灭了这厮,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报仇!”
“报仇!”
“报仇!”
“就在半年前,孙权小贼杀奔此地,大肆屠杀我军民,毁我家园。淫我妻女,惨绝人寰,天人共愤!我刘备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定要高举义旗,替天行道!诛杀此贼!”
“诛杀此贼!”
“诛杀此贼!”
“诛杀此贼!”
刘备拔出佩剑,高举向天,喝道:“是爷们儿的。便随我杀奔江东!”
三军齐声山呼:“杀!杀!杀!”
刘备爆喝:“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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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柴桑郡。
“鲁大人,您又在看什么?今夜无月。更无星。”
院中鲁肃立于八角亭中,仰着头颅,呆呆地望向天空,一动不动,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在其身后是跟随鲁肃已久的侍从。侍从有些担心,担心主公可能会出什么事儿。可是却不敢直言劝谏,只得旁敲侧击。
“是啊!今夜乌云密布。遮挡住了月光,看来明日免不了会有一场大雨。”
鲁肃仍旧仰着脖子,呆呆地望向天空,最近昨日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忽明忽暗,更有太白牛斗东移,此为不祥之兆啊!
“是啊主人,此时以近子时,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四更天了,夜里风大,还是回屋歇息吧,以免感染风寒!”
鲁肃心头总是有一股难以拭去的阴霾,对于昨日的星象,很有可能直指自家主公孙权,孙权待鲁肃如师亦友,似此等危机的事情,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禀告一番为上。
鲁肃转过身来,神情坚定,大步朝府门走去:“备车!我要面见主公。”
侍从大惊:“可是主人,已经这么晚了”
“我知道,你备车便是。”鲁肃说的很是轻巧,可是内心却焦急万分。
侍从一拱手:“小的这就前去。”
一路疾行,鲁肃终于到了,可是大门紧掩,似乎已经闭门谢客了。
砰!砰!砰!
侍从上前叩门,少顷,漆黑的大门展开,里面转出一个睡眼朦胧的家丁。
“烦请通禀一声,鲁肃大人前来造访主公。”侍从拱手道。
家丁探出脑袋朝车上望去,朦胧的双眼霎时变得晶亮,绕出府门,上前一拜:“鲁大人,夤夜造访,不知可有何事?主子他已然安歇下了。”
鲁肃拱手回礼:“此事事关重大,今夜我必见主公一面,烦请通禀。”
家丁面泛一丝难色,顿了顿,绷着脸道:“鲁大人您还是明日再来吧,主子他”
话音未毕,鲁肃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日一早他便因此时与孙权闹了个不可开胶,孙权认为自己堂堂江东之主,岂可因为区区星象之说而大举迁徙,如此一来自己威严何在?江东百姓又如何议他?自己原本便活在父亲孙坚和孙策的阴影当中,难不成此次稍有些不是劫难的劫难便要落荒而逃?若是那样的话,孙权甚至连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故而在孙权心中已经笃定,即便真的大祸将至,他也绝不轻易撤退,况且这个大祸也未必真实。
鲁肃长吁一气,他深知自家主公脾气秉性,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情,便是十头牛都强拽不回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唉!”
转身上车,又道:“走!去程老将军府。”
侍从嗯的一声,赶车朝程老将军府而去。
一灯如豆,程老将军正秉烛夜读,闻听侍从报鲁肃大人求见,便赶忙前厅接见。
鲁肃欠身拱手。致歉道:“夤夜前来叨扰,得罪之处,还望程老将军海涵。”
程普嬉笑一声:“哪里哪里,鲁大人夤夜造访必有要事相商,吾又怎能不见?”
叙礼毕。二人分宾主落座。
鲁肃脸色稍显急促,直接道:“程老将军,您乃东吴之国柱,在下便直言相告了,主公近日可能会有大祸降临。”
程普一惊,啊的一声喊了出来。急问:“发生了何事?”
鲁肃便把星象之事绘声绘色的叙述了一番,并把自家主公孙权的顾虑详加讲与程普听,原本星象之说在当时的社会上便有一种密信的色彩,加之程普乃是行伍出身,更加对此表示出一番不屑。
程普仰面淡笑一声。一摆手:“子敬啊!这星象之事不可信啊,仅仅因为星象一事便让主公退回吴郡,那么恐怕整个东吴都会为之一振,若有强敌来犯还自罢了,可是十天半月都不见人影,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咱家主公胆小怕事?子敬安心便是。”
鲁肃长叹一声:“虽说星象一事不可信,但在下这心头总是隐隐感觉不安,不如这样。在吴侯府外围多派一些兵力驻防,不发生事情便罢,可一旦发生何事。那便是大事矣。”
程普沉吟良久,考虑到鲁肃乃是孙权名义上的讲师,未来必然会有一番大的作为,不得不卖此人一个面子,于是便决定道:“子敬之言甚是合理,那便从城外大营中抽调一队精兵。埋伏在侯府外围。”
鲁肃赶忙站起身来,长揖到地:“多谢程老将军。如此一来在下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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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无月。
沿江而下。战船一字儿排开,飞也似地朝着柴桑城奔去。
当头第一条船上,一将傲然而立,雄姿英发,煞是威风!
赵云一摆手,喝道:“停!水鬼准备!入江!”
说罢,便听着噗通、噗通的入水声响起,紧跟着江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朝着四周散去。
停顿半晌,借着夜幕赵云驾舟独自杀往柴桑城沿岸,赵云生于北方,不熟悉水性,不能像这帮水鬼一般长时间潜行在水底,故而只能借助战舰一点点毕竟江岸。
柴桑沿岸,江面之上,仍旧是风平浪静!烽火台上,依旧是不敢懈怠!
岸边忽的泛起一丝涟漪,紧跟着一个黑色身影贴着江岸,匍匐而上。
两个
三个
五个
率先上岸的黑衣人将身子紧紧贴着烽火台,抬头向上一瞥,火把闪烁,露出两个狭长的身影,烽火台下两个黑衣人互相点头示意,拔出匕首,同时站出身来,瞬间飞刀而上。
噗!噗!
噗通!噗通!
两座烽火台相距一里,像这样的落地的声音根本不会被旁人知晓,再解决了两个哨岗之后,紧跟着水鬼们以同样的方式向两侧延伸开来,一百二十八名水鬼共解决了三十余座烽火台,如此一来便是三十余里的视野盲区。
约莫半个时辰之久,烽火台上的火把逐渐忽明忽暗的传递信息过来,在确认了得手之后,赵云这才命令大部队开始大规模登陆河岸。
在大部队大规模登岸的同时,赵云上岸,集结所有水鬼又朝着柴桑水军大营方向而去,借着夜行衣的作用,穿梭在密林之中,倒也是相当顺利,根本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水鬼在水里是鬼,在陆地也绝不是怂包!
赵云每日对他们的训练当中,不仅仅有潜水训练,更有陆战训练,能够熬下来得到赵云认可的兵将,已经完全成为了一把利刃,锋利无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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