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志文的怒吼让城上齐齐失声,齐军将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魏志文是新鲜出炉的高唐候的手下三大干将之一,他哪有胆子向他动武,只要一动手,便是两军之间的一场火并,到时候,自己这替罪羊是稳妥妥的当定了,脑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搬家.
城下,魏志文怒火高炽,点着城头之上,疾喝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你们的脚下,你们的身边,城墙上,墙垛之上,还有这城下,这斑斑的血迹是谁留下的是你们吗在这凤阳城下,我们红巾军上千兄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现在你们居然堂而皇之的霸占了这里,而将我们拒之门外,怎么,你们是想比谁跑得更快吗”
城上,齐军士兵不免有些汗颜,打高唐,他们的确没有出多少力,而红巾军却是在这里洒下了无数的鲜血,城上齐军将领脸上有些烧,却仍强撑着喊道:”魏将军,不是我有意得罪,但我得到的田大将军的军令便是进驻凤阳城,并负责凤阳城的安全.”
“我呸!”魏志文啐了一口:”老子不认得什么田大将军,老子只认得我家老大高唐候白候爷,城上的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老子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乖乖地给老子让出凤阳城,否则老子就要不客气了.”
“魏将军还请三思而后行!”城上齐军将领大喊道.
“三思你妈个鬼!”魏志文怒吼一声,拨马便向后走.
片刻之后,数名红巾军将士抬着一根杆子奔到前方空地之上,将杆子树了起来,太阳照在杆子上,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更远处,越来越多的红巾军士卒正在聚集,大量的攻城器具也络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城下,魏志文盘坐在一处树荫之下,闭目小憩,城上的齐军将领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任他在城上叫破喉咙,要求与魏志文面谈,魏志文却是如同没有听见,根本不加理会,看着那根杆子的倒影远来越短,距离对方限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齐军将领心一横,吩咐城上齐军士卒,准备迎战.
左右占领凤阳是田大将军的将令,不许红巾军入城也是田大将军所暗示的,要是自己不遵将令,脑袋立马得掉下来,而如果与这些红巾贼火并起来,田大将军说不定还会替自己出头,否则以后谁还会将他的命令当回事
齐军将领的命令一下达,城上的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更多的齐军士卒奔上城头,开始忙碌起来.
而在城下,魏志文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场地中央的杆子的倒影,慢慢地站了起来,迈步向前走去.
随着他步伐的前移,一排排坐在地上的红巾军士卒跟着站了起来,当魏志文走到队伍的最前列的时候,在他的身后,红巾军将士已经组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一台台的床弩被架在平板车上拖到了阵前,一辆辆蒙着牛皮的蒙冲车,看似笨重无比,却对城墙威胁最大的攻城车,在一个个方阵之间向前推进.
魏志文停下了脚步,那根杆子的倒影也恰在这些完全地缩回到了根部,与杆子完全重合.
“擂鼓.”魏志文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咚!
咚咚!
咚咚咚!
声声重鼓响起,每一通鼓声,都伴随着红巾军士卒的厉声呐喊,如同响起在城上齐军将士的内心深处.
“准备迎战!”齐军将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此时此刻,断无退让的道理.
“进攻!”魏志文吼道.
“杀!”最前排的红巾军大声呐喊,伴随着声声鼓点,开始向前推进,一队队的盾牌兵从队列之中越众而出,小跑到最前方,咣当一声,一人来高的盾牌插到了地上,一面面盾牌组合在一起,如同一堵平地而起的城墙,在盾牌之后,一辆辆床弩昂起了头,闪头寒光的弩箭遥遥对准城头.接下来,便将是双方远程武器的压制与反压制,然后便是残酷的城池攻防大战了.
“不要动手,不要攻城.”魏志文的手刚刚抬起,准备下令床弩射击的时候,一阵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响起,十数匹战马从右侧一路闯进战场,竟是不顾死活地横穿在两军阵前,此时只要一方下令放箭,这十几人连人带马,定然是被射成刺猬的下场.
“宋留守!”城上,齐军将领讶然地看着身着一身簇新官服,但此时却跑得狼狈不堪的宋博轩,”不要放箭,不要放箭!”他挥舞着手臂,对着城上的士卒大声吼道.
魏志文眯起了眼睛,宋博轩他当然是认得的,几个月之前,就是这个人带着节氂,出现在高唐城,代表齐王加封了白羽程为高唐候,连自己好像也得了一个什么车骑将军.
作为白羽程进入齐国之后收伏的一个重要头目,在经过长时间的考核之后,现在魏志文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信任而进入了汉军的序列,以他现在的地位,自然是了解这支红巾军的终极作战任务,能成为蒸蒸日上的大汉王国的一名高级将领,是他以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白羽程的这支红巾军在大汉王国的军队序列之中,被称为齐鲁军团,白羽程是齐鲁军团的司令官,而他,虎头,横刀,将是这个军团的三个下辖军的军长,与大汉王国的一个军长来作比较的话,已经日薄西山的齐国的什么车骑将军顶个屁用啊,眼见着连齐国也要落入大汉王国之手了.
“魏将军,千万不能攻城.”宋博轩一路狂奔到了红巾军阵前,翻身下马,疾步跑向中军大旗之下的魏志文.
“你是……”魏志文歪着脑袋,装作一副记不起对方是谁的模样.
“我是宋博轩,高唐留守!”看着对方毫无反应的模样,宋博轩赶紧道:”前些日时,就是我去高唐城,代表王上敕封白候爷与各位将军的啊!”
“哦,原来是宋大人!”魏志文哈哈一笑,翻身下马,拱了拱手,道:”得罪了,我是个粗鲁汉子,这记性不好.宋大人,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这个理儿,我军流血流汗,付出了偌大的代价才将汪沛自高唐赶走,他田敬文倒好,打仗的时候畏敌如虎不出力,现在摘桃子,抢功劳,倒比谁都跑得快,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是是!”宋博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本来在白羽程的军中,听到魏志文派人送给白羽程的信后,大惊失色,原指望白羽程下令魏志文不得妄动,岂料白羽程一听之下,反应之激烈让他更加惶恐,他反复劝说这才让白羽程冷静下来,然后在白羽程的面前打下保票,答应一定要让田敬文所部退出凤阳城,一路急追,总算在千钧一之际,赶到了凤阳城下.
“田大将军此事做得是有些欠考虑,但他亦是出于公心嘛,大家都是为了大齐,为了早日歼灭叛贼,所以同室操戈是万万要不得的,齐心协力,同舟共济才是上策,魏将军,大家先各退一步,好不好”
魏志文哼哼道:”宋大人,您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宋博轩一怔,心道你们这些人以前都是海匪,是贼头,这不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吗但要让他当着人面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不好开口.
“老子以前是贼,是匪!”魏志文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不但我,高唐候也是,咱们这些贼头最痛恨的是什么,就是老子们辛辛苦苦抢了一支肥羊,正准备坐地分赃呢,杀出一彪人马来黑吃黑抢了老子们的战果,宋大人可知道,我们是怎样对付这些人的吗”
宋博轩脸色难看之极.
“宋大人出身高贵,事事讲究一个权衡,讲究一个利害得失,我们就不一样了,就是拼得死光光,拼得最后大家谁也捞不到一根毛,也要拼到底,这是一个脸面问题.而现在就是这样,老子们拼死拼活地在前头干活,他田敬文居然来抢我们的果子,去他娘的,还打什么田富程,老子们先和他见个真章再说!”魏志文怒道.
宋博轩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话都让这个土匪头子给说完了,反正就是一个意思,不让出凤阳城,就打.至于会不会让田富程趁机捡了便宜,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只怕那位高唐候也是这个意思,这些土匪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田敬文这一次铁定是要吞下这一口闷气.
“魏将军说得好,谁立的功劳,自然是谁来摘果子,请魏将军放心,我马上就赶到田大将军那里,要他出将领,让出凤阳城.”宋博轩知道与这些土匪是不用讲理的,现在只能去找田敬文讲理了.”还请魏将军给我一个面子,在我回来之前,千万千万不要对凤阳城展开攻击,这城中将领亦不过是奉令而行,真要打起来了,只能便宜了叛军啊!”
“哼哼,便不便宜叛军我不知道,但绝不能便宜了田敬文这个畏敌如虎的怂货!”魏志文鼻也朝天,”也罢,我便给宋大人一个面子,好歹您也还封了我一个车骑将军嘛!”(未完待续。↗。)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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