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修为抑或招式威力,罗喉都足堪胜任。但刀无极与其之间的恩怨,却非旦夕之间能可释怀。要想促成二人合作,鷇音子尚须从中斡旋。与此同时,刨除牵制辟界战神的人选,一页书与佛门方面还需尽快拟定方案,用以对抗魔佛波旬。
“箭翊的根基不足以支撑高烈度的持续战斗。如今波旬灵佛心三分,单靠菩提弓一箭决胜已不现实。哎,可惜玄真君内元失散,纵有剩余的幽灵箭,亦未必能够补足这欠缺的一环。”
“内元散失……若仅是如此,吾或可求助于佛友。”
“地藏圣者的意思?”
“其中牵扯到数桩三教往事,甚至还与玄真君本人有关。只是当时各大组织三缄其口,兼之天佛原乡自封千载,吾对其中究竟也知之不详。不过,据闻当时三教各保有一枚还命金丹,不仅能够恢复必死伤患,甚至可以增进元功,都是铁定无疑。”
“嗯,偏劳了。”
涉及他派隐秘,一页书无意追根问底。而曾与玄真君交好的鷇音子,此刻闻言不由暗自留意此点,道:“玄真君修为的问题,竟非道门之人出面解决。其中因果,倒是令人费解。吾不敢为难大师,但若玄真君愿对我坦言,谅必他人同样无权干涉?”
“这,多谢体谅。”
丹华抱一虽是体贴人意,比起素还真而言终究多了几分锋芒,以及不容拒绝的架势。清楚三教内部倾轧乃是常态。本无心于此纠缠不清,蕴果谛魂见鷇音子三言两语带过,自然就松了口气。
再则眼下非是关注往事的的时机,众人商议有了结果遂各分路进行。一页书、鷇音子、蕴果谛魂等人各有安排,裳璎珞本人亦非无事可做。恰在其前往雪深寺联络各大佛寺的半途,便见苏醒后得知佛铸脱困的圣婴主截去前路。
“无话要对我讲么?”
甫入眼,妖火炽烈迎面疾扫,重拳擂捶而落。但察妖力宏大磅礴,裳璎珞骤闻故人之声竟是保持沉默,双手合十定立不移以身硬受即来一击。圣婴主微一诧异随即心生莫名忿恨,人在半空去势将尽,却于命中佛铸胸膛之前强行收劲,只在触及裳璎珞之时将人震退三丈,满腹牢骚道:“不还手,是内心有愧?”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吾,不辩解。”
“哼,若不是你利用我们的交情调虎离山,怪乐地怎会落到如今地步。”
风郁郁,心头恼怒无端丛生,圣婴主泄愤一拳再欲挥出,视线尽头突现骏马响鞭,深痕横截在二人之前。两度报复未成,焱无上却也失了兴趣,隔着十余步距离看着佛铸,败兴非常道:“怎样,还请了帮手?”
“借你吾交情将你骗走,是裳璎珞对你不住。但当初妖界肆恶嗜杀,吾亦不认为佛乡有错。”
“哈,妖有妖的生存方式,为何非要满足人类?”
“所以,若你们肯安之一隅,吾等自然不必干涉。而那群恶妖妄造杀业,理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你?!”
理念不同难服彼此,裳璎珞心知时间紧促,又见不熟悉的来人寻上,遂省下苦劝之词,面朝说太岁道:“方才多谢施主援手。不知施主来此是为何事?”
“因缘。”
“因缘……难道,吾明白了。”
乍然忆起天驮狮吼遗愿,裳璎珞恍然当下从袖中取出一串宝光深敛的黑檀佛珠,道:“此物乃是盘云老佛生前托付给另外一名与佛乡息息相关之人,想来施主应与之关系匪浅。有此佛珠,至少能让他存有自保之力。而阎王已死,天罗子后续的道路,还请劳烦施主引航。”
“长者之赐,吾替天罗子谢过。”
精湛佛气深藏其中,是为传承永不绝断。不推脱,不拒绝,说太岁从容不迫地翻身下马,接着眸凝肃穆将黑檀佛珠郑重收纳,道:“天罗子有他自己的路。而今日来此,吾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何事?”
“与波旬相较,或不至影响到苦境安危。但天罗子在苦境的另外一个他,却必然会被牵扯其中。”
“沐灵山?”
“是。”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玄嚣太子今非昔比。说太岁闪烁的眸光一定,一字一句解释分明:“那日逆海崇帆进行赦天祭,再度引得无后顾之忧的玄嚣太子入境。本来,这仅是世俗王朝常见的夺位纷争,不该劳烦到诸位。只是,如今阎王副脑神思已压制不住大太子与十八太子的野心。玄嚣太子乃是在玄膑之后入苦境,不仅是为阻止他收集森狱五大精灵,亦是为了铲除后患铺平称王大道。”
“你希望,天罗子永远只是天罗子?”
“吾认为,不论是谁出了差错,均非你我所乐见。现在闻人然性情丕变,魔佛波旬又对玉菩提恨之入骨。他们,太危险了。”
“波旬会杀沐灵山不错。可是,难道你与天罗子不涉江湖,玄嚣太子也不肯放过吗?”
“自视甚高如他,无法容忍任何对其王位的威胁。”
黑海森狱未来由谁做主,原不在说太岁与裳璎珞的考量。但涉及到沐灵山与天罗子,两人终不得不综合各方信息,进行全面思考。争王者永远不会屈居人下,并不意味玄嚣太子不会顺势而为。而今魔佛波旬的意志是欲界贯彻到底的至高信条,身受玉菩提点化的山神自也逃不脱江湖风浪。尤其在明确知晓百岫嶙峋的肉身,得自于阎王的血肉之后,无论是玄膑抑或玄嚣太子都不会错放将其格杀的机会。
理清前因后果,裳璎珞沉吟反问道:“那你想怎样做?”
“让玄嚣太子回去。或者说,让他省下不必要的心思。”
“这?”
说太岁见佛铸面露不解,遂坦诚道:“玄嚣太子是一个十分注重场面的人。来此之前,他麾下翼天大魔曾多回寻衅未果,并向我立下最后战约。吾希望,你们能帮我剪除翼天大魔,一旦暗处的玄膑得知,便能令玄嚣自顾不暇。”
“吾听闻天谕近日与他走得很近,只怕事情不会这般简单。”
“不管多难,吾不能让人伤害到天罗子。”
事关沐灵山,又牵涉到曾于苦境肆恶的翼天大魔、逆海崇帆,乃至如日中天的欲界,裳璎珞闻其答复,未做过多忧虑便应承了下来。而从佛铸手上得到黑檀佛珠,说太岁也算是解决了一桩难题,不用再担心对敌时分神不暇。而见裳璎珞与旁人达成合作,被撂在一旁的圣婴主未免有些被冷落的不满,闷哼一声道:“你们谈论结束了么?”
“焱无上,说出你的来意吧。”
“本爷要替玄皇报仇,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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