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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人物:(安斯.佩克顿骑士)、(冯斯.切偌伊骑士)、(亨利.米乔德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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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坚守城墙)
博力那颜的军团先堆上城墙。
一群肩甲上镶着云雀纹饰,戴着铁制的锥顶盔,竖着红色的帽缨,披挂着层层叠叠的鳞甲或硬皮甲的库吉特士兵争先恐后的跳进城内。
库吉特士兵身上坚实的甲胄帮助他们抵挡住了前城头上斯瓦迪亚士兵两轮的斫击,朝他们挥砍的手半剑往往会沿着他们身上的甲片滑开,劈下来的斧头会被他们举起的盾牌抗住。
偶尔会有钉头锤砸进他们的身体,但是没有伤害到要害——除了那些露着的高高的帽尖,握着短柄武器的斯瓦迪亚士兵,很难找到像胸腹之类易于砸烂敌人内脏的位置。
这群精锐的库吉特士兵很快为同伴开了路,他们往往熟悉捕杀猎物,在避开锋锐的爪牙后扑上去用匕首或弯刀割开斯瓦迪亚人的喉咙。
城头立刻撒起一片腥风血雨,到处都在呼喊着:“斯瓦迪亚人!”或是振奋人心的命令,“杀敌!杀敌!”
但是库吉特先锋军团很快发现自己无路可走了。他们清扫了城头的弩兵,拔掉了斯瓦迪亚的狮子旗,却发现自己被拦在木板中间,走不到别处去。
身后的士兵也不断攀附上城头,一堆堆挤在垛口,像是锅里煮沸的浓汤,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被倾倒的命运。
米桥德公爵亲自赶去城墙上的缺口,他卷起披风,包住缠在右臂上的破损的盾牌,左手握着钉头锤。上面沾染着鲜红的颜色,还沾着飘荡着的几根头发。
【泰德撒马希】的冯斯.切偌伊护骑士在他右侧,剩下的几名骑士也举起武器,挂着盾牌,高喊着:“为了荣誉!”视死如归地向缺口扑去。
斯瓦迪亚的战士蜂拥地冲向城墙,或从木板后跳出来,或从梯道里登上去。把库吉特人似割麦子般一批批的斫倒。
库吉特人聚在一起,往往迈不出步子。挥不出武器,就被安斯.佩克顿骑士翻下城去了。
米乔德公爵用盾牌架住一名枪骑兵的斫击,他反手挥着钉头锤砸碎对方的面甲,刺进他的眼窝,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把这个库吉特人推下城墙。
骑士们立刻追上前保护公爵,他们冷酷无情地面对着敌人,却用赤胆忠心报效着德赫瑞姆城的公爵,不断地翻转手腕,或是挥舞着手臂。斫呀,劈呀,砍呀,无情地打击着城墙上的库吉特人。
一具具尸体直挺挺地倒下去,都淹没在自己,战友和敌人的血泊里了。
库吉特人终于知晓害怕了,他们想。自己与其被同伴推搡着前进,和城墙上悍不畏死,绝处逢生的敌人决斗,倒不如去草原上单枪匹马地猎杀野狼。
于是一些库吉特士兵想要四散逃开,不再做无谓的反抗,还有一些人甚至想着重新攀上城头。从云梯上退下去。
但这时候,弓弦声撕裂了库吉特士兵灵魂中生命的呐喊,不论是肩膀,腰腹,胸口还是脊背都插满箭矢的库吉特士兵扑通一声掉下去了,手指再也够不着触手可及的木梯。
剩下的库吉特士兵索性缩成一团,他们竖起盾牌。或是放着冷箭,或是持着长矛,倒像成了守城的战士。
斯瓦迪亚的士兵要费更多劲才能啃掉他们的防御,但往往这时候又有新一批库吉特战士顶着箭雨,攀上城墙,和斯瓦迪亚人混战在一起。
勇敢和荣誉都不再成为生存的借口,铁器的斫击和木柄的碰撞倒比商人的承诺更加单纯,鲜血涂上城头,洒在梯道上,库吉特的生命和斯瓦迪亚的生命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在箭雨中穿梭。
漫天的箭雨化作乌云向着城头上蜂拥而去,以每轮七千支的饱和弓箭以四十五度角朝着城墙仰射,把整个城墙砸的好似一直凌乱的刺猬。
爬起来之后,米乔德公爵发现他的周围满是箭矢,他的心脏调很厉害,看到一个又一个的骑士倒在了敌人的弓箭之下。
看到那遍地的尸体,米乔德公爵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是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样子,掸掉身上夹杂着血色的灰土和石屑,颤抖着拿起旁边的长枪。
城墙外的库吉特士兵们呐喊着,扛着一具具的云梯,朝着城墙冲来,刀光剑影中,一道道的血箭,染红了城墙,在月色的这要下,仿佛一个红色的披风覆盖在了城墙的每个砖瓦之上。
“随我杀敌,”一名身上染满了血液的骑士朝着身后喊道。用那张冰冷了手套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迹,那混合着敌人和自己鲜血的手套。
仿佛是从地狱中方放出的恶魔之爪,不经意间带走了许多的亡魂与希望,手持巨大的宽刃重刀在前面冲杀着。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城墙上的每一个角落。
血染夕阳,那是最后的余晖,挥舞着手中可以挥舞的一切,城墙在瞬间被突破了很多缺口,那名骑士也抄起了自己的兵刃,并宣布预备队投入战斗。
骑士心里想着:也许这次之后,再也没有一次属于自己所释放的空间,淋漓尽致的杀戮之后,体力逐渐的流逝,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一把在背后的刀插在了他的心脏。
那一刻仿佛时间被静止,一步一步吞噬者自己的生命,轻轻的说出几个字:“不可能……”缓缓地从城墙上跌落了下。
这一切仿佛是一只小小的海浪打在海岸的岩石之上,除了留下几多小小的浪花,其余的痕迹将会在不久之后彻底消失在历史的轮盘之下。
天越发了黑暗了,城墙上的打斗声已经慢慢的式微了,喊啥声已经越来越低沉,随时可以在世界上消失一般,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库吉特人时战时歇,等到傍晚的时候,可汗的军队才徐徐退去。剩余的也只有打扫战场,安顿这那些逝去的人们,这其中有自己的战友,也有前一刻和自己拼杀的敌人。
除却少数负责收俭尸体的士兵,整个战场就剩下充满铁锈与血腥的回忆了。
幸存的人们脱力地倚在城墙上,或是茫然地蹲在尚未被战火波及的角落,溺水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战后浑浊的空气,吞吐死亡与生存之间的苦涩。
米乔德公爵一直坚持待在城墙上,他率领着整个东斯瓦迪亚仅剩的骑士们救火似的赶往各处危急的战场,补住血淋淋的缺口,把库吉特人赶回去;又要统筹兵力,调配着士兵补防各个垛口,调集弓弩手消灭蚁附在城墙上的敌人。
城墙上的士兵都欢欣鼓舞。在他们眼中,德赫瑞姆的公爵比以往宫廷里的形象,或是围猎时的身姿更显得勇武挺拔,仿佛是撑起了整个公国的脊梁,不似朝廷上尔虞我诈的冷漠,而比以往更富有气势,更能决断,是名副其实的德赫瑞姆的保护人。
城墙上的人们都同仇敌忾,誓死也要挡住库吉特人的斫击,因此才能击退顽敌一次又一次的强攻。
但德赫瑞姆人也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名腹部被刺穿,苟延残喘地躺在梯道上的库吉特枪骑兵想从背后偷袭米乔德公爵。冯斯.切诺伊骑士发现了他,抢在袭击前一脚踢开骑兵的长矛,按着剑柄搠进他胸口,把胸腔搅得稀烂。
冯斯.切诺伊骑士既为了公爵的安危,也为了杀敌的愿望,替整支队伍断了后,但也因此落在队伍的后面,穿戴着蹭着污血的银质板甲,显得特别突出。
库吉特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他们围住这名骑士,把他和其他斯瓦迪亚士兵隔开,用斧斫下去,使着长矛刺在他胸甲上。冯斯.切诺伊骑士力气大得惊人,他甩开臂膀,撞得两名试图擒拿他的库吉特人头晕眼花。
但马上有更多士兵扑了上来,有人划着匕首撬开他的面甲,更多人拽着他手臂,像驯服烈马似的把骑士压在地上,不顾骑士的大吼大叫,用战锤砸碎胸腔,用弯刀割开脖颈。
等公爵返身让这群库吉特人替泰德撒马希人殉了葬时,已经辨别不出破烂的甲胄上流的是谁的血了。
另一位勇敢无畏的骑士,【提斯泊丁】的爱德华.格林也遭了类似的命运。
他横握骑士剑,切开一名库吉特人腰腹部的甲胄,又竖着剑柄,高喊一声:“斯瓦迪亚人!”顺势刺进那人的肩窝,喷涌而出的鲜血把整个天际都染红了。
爱德华.格林骑士推着库吉特人,把他翻下城墙,但这会儿一阵箭矢淹没了他:提斯泊丁的骑士像是松动的岩石滚下悬崖似的,在城头站了会儿,浑身插满尾羽,瞪着发亮的眼睛,直挺挺地摔下城去。
德赫瑞姆人本是凭着城高地险的优势用少量的人数抗住库吉特人无休止的进攻,但库吉特人很快填埋了这一缺点。
头一天的晚上,整个【德赫瑞姆】都映在火光下,在齿轮干涩的扭转声和石弹呼啸的声音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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