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9 自私的童年

  秦恩是个自私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自私的本性。

  从穿越幻想乡觉醒到今日,他自私的特点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与吝啬的特征,将年幼不懂事的莲子视为自己的东西,以至于莲子被掳走的时候他勃然大怒单挑红魔。

  他也是个懒惰的人,他想早早解决掉组织的麻烦而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那些人最弱小的时候算计他们,而不是去正面挑战全盛时期的组织。

  除了懒惰与自私外他还有个缺点那就是不想承担责任,在这种前提下还想拥有自己不该应有的东西。

  本来因为自己的介入过去未来注定要改变,自私、懒惰又贪婪的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向着自己的战友八云紫痛下毒手,强行将历史扭转以保持自己对未来全知的优势。

  他能够事不关己的、带着仇恨的将恶毒种子种植到昔日的敌人身体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去摧残尚未成长、尚未成为自己敌人的人,连愧疚心都不存在。

  当他穿越到自己诞生的时代后,却不可思议的感受到了共鸣。

  秦恩的影子不断的晃动着,他的影子不断的在青年和幼年时期来回切换,如今的秦恩、刚入幻想乡的青年秦恩、十八九岁的少年秦恩与幼年时的自己形象闪烁变幻。

  如今的目中无人、刚入幻想乡的茫然无知、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幼年时的无忧无虑——其身影如同老旧电影放映机放出的映像,飘忽不定,有生以来自我的认知第一次开始动摇。

  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只能在自己的事上动摇了吗,来自自己人生的时间历史冲荡着他的灵魂与思维,它给秦恩带来的影响竟然远远超过了之前在维度夹缝中的影响。

  监测着秦恩的蓬莱山辉夜皱起了眉头:“糟糕!”

  辉夜没想到秦恩竟然会在这方面上开始动摇,俯视众生的时候没有变化,残杀同僚战友的时候没有动摇,千里杀敌的时候没有犹豫,偏偏在自己的事情上跌了一个跟头!

  秦恩的形象变的难以观测,开始介于实体、量子、粒子、能量体、混沌等多种多样形态当中来回变化,每时每刻都在变成不同的物质。

  一时间蓬莱山辉夜乱了手脚,再这样下去,一旦秦恩失去了自我在其中迷失他就回不来了,那样的话蓬莱山辉夜以后只能在幻想乡战胜后的‘英雄纪念碑’上回忆他了。

  “真是无法理喻!那么多凶险的事你都没出问题,偏偏在这里……”

  “废话,因为那些事都跟我无关,所以我才能客观冷静的看待!”

  “咦?你又回来了?”

  之前风中残烛的样子仿佛是在吓唬人一样,迅速的回归了稳定,在蓬莱山辉夜尝试观测秦恩之前,他就完成了自我观测,贯彻了自己的意志重新恢复正常。

  “不得不说,挺好玩的。”

  “………好玩个屁!”

  饶是蓬莱山辉夜都骂出了声——毕竟本来就是一个素质差的宅女,高高在上冷傲艳丽的公主殿下?这个形象只有她闭上嘴沉默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小事而已,无关紧要。”

  之前的凶险,对于秦恩来说也只是有惊无险而已。就像是走在路上发现马路另外一侧突然冲出来一辆车的程度:稍微后退几步就躲开了。这对于经常厮杀的人来说,甚至谈不上是紧张刺激,稍微定定神维持下冷静就解决了,那短暂的失神带来的影响仅此而已,刹那间心灵暴露出来的弱点在须臾间就完成了补完。倘若再重新来一次的话,哪怕那个弱点放大十倍,一百倍,秦恩都会无动于衷,他绝对不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秦恩维持着与正常时间不同的短暂误差,小心翼翼的避开行走的护士与病人,径直的走向医院里面……他并没有牛逼到在外面看一眼就知道里面设计图的程度,他只是靠着自己对自己的认知进行回忆、探索……当他越往里面走,病号的熟练就越少,随之那股医院独有的味道开始越来越重。病人与医生沟通的声音、孩子哭泣的声音、人们匆忙忙的走过的声音……到处都是,秦恩的存在没有被任何一个人观察到,他小心谨慎的避开每一个可能跟自己碰撞的路人,避免本体干扰到过去。

  没有什么感慨,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就算秦恩本人真的被别人目击到,在旁人眼中他也只是一个正常的探望者。

  最终秦恩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一间单人病房,病房内则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字。

  自己找的目标就在里面。秦恩随便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体,给予自己的身体额外加强了时间之力,将自身变成一个纯粹的、无菌的状态,纵然她在此时身体开始了恢复,可秦恩以防万一还是决心设定个保险。在做好该做的准备后,秦恩就直接的停止了时间,无声无息的进入了房间内。

  在病房内秦恩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正常来说,时间停止了,自然其他的诸如空气什么的东西也会随之‘停止’才是。

  然而秦恩的时间停止不是靠着科技物理达成的东西,而是属于灵能异能唯心系,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权,自然闻到味道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小柜子上与窗户附近放着数量相当的鲜花,这些味道全都是它们散发出来的,在病床旁的小桌子上还有新鲜的水果,这些多种的香气驱散掉了医院让人不快的味道,让秦恩舒服了点。

  在靠近窗户附近的白色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气色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差……气色明显是在一点点的恢复中。

  虽然站在门口,可是秦恩却是从她的五官上辨认出了她的身份,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凝视着她。

  她躺在病床上,带着疲惫沉浸在睡眠当中,那张亲切的脸庞让秦恩不由得想到了在幻想乡时期看到的她,此时……她和在幻想乡那时候看到的比稍微大一点,这个大并非是指单纯上的外貌上的成熟,其中最主要的是在孕育新生命前后的饮食变化导致身材不比幻想乡的时候要稍显丰腴,蓝白色的病号服让她那因为生育而变大的****变的丰满,在这个稍微有些闷热的天气中,她解开了胸前病号服的扣子,在缝隙中隐约看见了红色的蕾丝文胸与两团为了哺育生命而丰满的嫩肉,隐约间好似还有一股母乳的奶香味。

  亲切的、让人情不自禁依赖的味道……

  虽然失去了曾经共同居住的记忆,但是来自于幼时对母亲本能的依赖让秦恩不由得靠的近了一点,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落到了她的枕头边上那一点不起眼的湿润。

  “是泪水……”秦恩轻轻的点了点干涸的泪痕,自言自语道。

  酸涩、悲伤、不安、迷茫、悲痛的泪水——秦恩捕捉到的情绪就是如此。

  父亲。

  曾经从伴生精灵那里得到的记忆碎片被随之唤醒,他想起了让她流泪的缘由。

  秦恩从来没有印象,甚至在那个女人的记忆里也不曾提到的存在。

  但它却是存在的,只是他只存在于那个痛失挚爱丈夫的女人秦鸩的记忆里,被她一个人背负着。

  “你想救他么?”蓬莱山辉夜问道。

  “不想。”秦恩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酷无情。

  “他已经是过去了,死者没必要复活,那样只是给未来徒增变数。”

  秦恩、秦恩的姐姐,还有他的母亲秦鸩都是在一母一女一儿的状态下生活着的,他们的存在和生活方式是建立在那个只存在于秦鸩记忆里的那个男人牺牲下存在的。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那个人的牺牲缔造了他们的未来,而秦恩却没意愿去改变这个未来,他仿佛彻底放弃了情感与私欲的人。

  “我可是一个自私的人,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无需任何改变……他的存在未必会给我带来好处,若是复活他,他的下场估计会跟我们相同,被那个臭表子伤害……”

  或者干脆的又添加了一个敌人。

  秦恩不能容忍那样的变数。

  温馨?幸福?不,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就是温馨,我现在很幸福,只是目前我遇到了一点点困难罢了!

  这就是他的本性。

  残忍,冷酷,自私、贪婪……

  对失去的记忆没有任何留恋,对过去家人的存在没有任何缅怀,只是单纯的享受着现在、追逐着未来的男人。

  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缅怀两个字!

  “倘若说……”蓬莱山辉夜说道:“我打个比喻,假如有一天你身边的人——你的养女宇佐见莲子、博丽初代巫女、还有那个吸血鬼与狼人她们若是全都死去的话你会怎么做?”

  “别搞笑了,辉夜,你忘记我的时间能力者么?倘若我不愿意……她们一个都别想死!”秦恩扬起嘴角笑道,仿佛是一只贪婪的饕鬄魔兽。

  “那若她们希望自己死亡呢?”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和他们拜拜了。”青年那肆无忌惮的神色顿时一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会给她们建造坟墓,然后每年的忌日我都会去给她们扫墓的。”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轻轻的、但又无比坚决的说道:“毕竟,我们是要向前看的——”

  这就是秦恩的理念。

  他根本不想回忆过去,所谓过去这种东西对于秦恩而言只是在和别人喝酒吹牛逼的时候说的资本,而不是束缚他的锁链。

  “只是很可惜,我做的这些事说起来不太好听,嘿嘿嘿,杀掉与自己同母同父的姐姐,弑亲禽兽……哈哈,禽兽孽畜与魍魉魑魅,真是太般配了!”

  医院的场景随之消失,秦恩的身体渐渐离开此时的时间轴,病房内的花朵、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身影变淡,病房瞬间变的空荡荡的。

  在无人的病房内秦恩推开窗户,飒爽的从三楼一跃而下……平稳的落到水泥地上。

  时间向着后面飞跃了,曾经在秦恩眼里有些老旧的医院被粉刷成了新的样子,街道被拓宽了一点,路上的车流比自己最初进来的时候要更多,要更加喧嚣。

  一眨眼就是八九年的时间过去了,城市被随之翻新,路上的行人们脸色也随之变好,身上的衣服颜色也变的多彩多样。

  落地后然后在逐步的腾飞:秦恩虽然没有飞行的能力,可是他却能让自己的身体随时随地跳跃到任何一个地点上,虽然他的能力是唯心系的时间停止,不过要做到物理上的停止还是能做到的,比如说将一块‘停止了时间的空气’停止,秦恩可以毫无顾虑的踩在上面,硬度与路边的砖头没有什么区别,如此的状态自然也是无法成为人类利用的氧气,倒是能当板砖用,除此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秦恩也不需要用板砖那么low逼的东西了,靠着这样的技术踩在空气阶梯上健步如飞,倒也能做到飞行同等的效果。

  “嘿——哈!”

  秦恩落脚在空中俯视着这个城市,在医院附近的一处小广场内能听到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在到处都是打太极老头、跳广场舞老太太的广场角落内的一处草坪斜坡上,一个年龄八九岁的女孩与另外一个小男孩拿着街边上几块钱的小木剑哼哼哈哈的互相砍着。

  男孩留着一头恰到好处的短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白牙装作凶狠的样子挥舞着剑和女孩‘对砍’,而另外一个女孩则是扎着一头爽朗的马尾短发,鼻子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咋咋呼呼的喊叫着,猛攻着对面的男孩,找准空隙,抬起穿着凉鞋的脚毫不留情的踹向男孩的小腹,男孩却是拿着木剑一挡,然后后退几步又重新冲上来进行没有任何章法的乱舞。

  看上去极为凶残,但是附近却没有大人阻止,甚至还有几个带着孩子的父母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对长相相似的男孩与女孩在草坪上互殴,甚至不需要从她们的五官去分辨,光是看着他们相同的衣服就知道这俩孩子是一家人,无论是年长的萝莉还是那个倔强的正太全都穿着同样的无袖卡通背心,下面则是蓝色的宽松长裤和黑底凉鞋只是区别于体型的大小而已。

  秦恩一步步的走下来,落到了草坪上。

  两个小孩这种气势汹汹的‘打架’也只是看上去气势汹汹,完全不需要时间能力,光是靠着成年人的反射神经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这俩疯孩子缴械。

  男孩虽然是男性可却没有优势,而作为对手的女孩却是连初潮的年龄还没有达到,正是最凶悍的时候,男孩看似毫不保留的猛攻反而让体力逐渐走到下风,猝不及防下被女孩打翻在地,女孩抓住这个机会轻而易举的打中了男孩的手腕,吃痛之下男孩松开了手中的木剑,而女孩却像猛地撞了过去将男孩撞翻在地……

  女孩抱着男孩的腰将其撞翻在草坪上,她骑在了男孩的小腹上,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木剑,轻哼一声,狠狠的朝着男孩——旁边的草地扎了过去,男孩抬起头看向上方,看到了刺眼的阳光,也看到了一丝丝湿润的汗水从额头与鬓角渗透出来,沿着她小巧的脸蛋向下滑落,扎着马尾发的女孩傲然的俯视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孩,无声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哈哈哈!秦恩又输了!”

  “这个月是第几次了?好像根本就没赢过吧?”

  “还是缺乏锻炼啊!小秦恩!来阿姨家吧!阿姨请你吃肉涨涨力气!”

  在旁边看戏的闲人们却是瞎起哄,这些人都是和男孩女孩一样居住在附近小区内的邻居,这幅场面早已经成为了日常。

  邻居们的声音本不带恶意:也没必要对俩小孩有啥恶意,可是年幼的男孩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泛起一阵水雾,紧咬着嘴唇,泫然欲泣。

  “我、我又输了,还是姐姐你厉害……”男孩哽咽着,用小胳膊揉着眼睛,强颜欢笑道。

  女孩却是没有理睬男孩的认输,她漠然的扫视着周围那些调笑着男孩的大人们。

  “不许笑!不许嘲笑他!”骑在男孩身上的女孩举起木剑,冲着附近看戏的大人们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大人们没人气恼,他们只是收起了调笑声,关怀、敬佩、同情、羡慕、冷漠、等各种情绪化作无声的言语,注视着这对姐弟。

  他们都知道这对姐妹的背景,他们都知道这对姐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那个时代,邻居与邻居之间没有那么冷漠,这让他们对各家各户的情况都很了解,但也导致了一群喜欢碎嘴的大人们。

  刚出生就没了爹的孩子——

  被一个单身女人拉扯大的两个孩子——

  ……听到大人们闲言碎语的女孩站了起来,捡起旁边的木剑丢给了自己战败的弟弟。

  “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男孩带着红红的眼睛答道。

  女孩板起小脸,厉声问道:“那你还在想什么!给我站起来!”

  回应女孩话语的,是男孩忍着泪水与疼痛——倔强中透露着一丝狠戾的眼神。

  “我们必须变的强壮,好好锻炼,将来由我们保护妈妈!”

  “对!”女孩这才绽放出和其年龄相符的微笑。

  然后这对姐弟,在草坪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打。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越来越少了……当夕阳的金色光辉逐渐涌现出来的时候,这对姐弟也随着力竭,停止了斗殴,双双的躺在斜坡上正对着金色的夕阳。

  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对单亲家庭并不友善,闲人们的闲言碎语早已经让这对姐弟的事成为附近人尽皆知的事,这件事,有好有坏。

  好处是每年总有些年龄大、心善的老人来拜访这一家人,送上礼物,然后问问有没有什么难处……隔三差五的请那位单身母亲和两个孩子吃顿饭,算是发发善心。

  还有一些单身或者是离异过的青年、中年凯觑秦鸩不见衰的美色,总是在各方面照顾这对小孩,经常给他们一些糖果,逢年过节带东西来问候美曰其名拉近邻里关系。

  ……而坏处,则是一些妇人嫉妒着在生育了两个孩子后还维持着单身女人美貌的秦鸩经常说些风言风语,隔山差五还有点心怀邪念的小年青打算‘占点便宜’。

  这些问题倒不是什么大事,前者只是打麻将私下的话,后者则可以联系距离小区不过几十步的派出所来解决。

  但是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最大的威胁却是在学校内和小区内的那些同龄人,所谓童言无忌……一些恶毒的话语,往往会在小孩子们的口中不经意的流传出来。

  姐姐:“妈妈对我们很好”

  弟弟:“嗯。”

  姐姐:“我们不能让妈妈伤心。”

  弟弟:“是的。”

  姐姐:“我们必须变的强壮。”

  弟弟:“没错。”

  姐姐从草坪上直起身,冲着弟弟伸出小拳头:“我们代替爸爸保护妈妈!”

  “对!”弟弟应声而起,两只脏兮兮的小拳头碰撞到了一起,身体到处都是淤青的姐弟相视而笑。

  那是纯真但却不简单的目光。

  秦恩默默的注视着这对年幼的姐弟,什么都没有想,就是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幕。

  “美好的记忆,不是么?”蓬莱山辉夜插嘴说道。

  不过辉夜的感慨没有感动他,回应蓬莱山辉夜的却是男子不屑而又促狭的恶毒表情。

  在小区那一边,一个女人的身影冲着草坪处的男孩女孩招手。

  “妈妈叫我们呢!我们回家吧!”

  “好的!”

  这对姐弟神采奕奕的站了起来,男孩在前,女孩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奔向那个女人的身影,经过了无形的秦恩身旁,进入了那个女人的怀抱中。

  “辉夜。”

  “嗯?”

  “幻想乡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很安全。”

  如此便好。

  “你还打算动手么?”

  “当然。”

  秦恩凝视着远方那个女人的身影。

  “我得保护她,因此,我必须得杀死她……”

  “真是残忍的选择。”

  “还行吧……”秦恩耸了耸肩。

  “你这么做就不担心她会恨你么?”

  “不会,因为她不再是她了……”

  秦恩没有心理负担,而秦鸩也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觉悟早就拥有了……在那一夜,那一场雨夜的大桥上,秦恩就注定了与那个女人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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