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灵宠退开各自回到宿主身边。
“如何?”大长老急切的询问。
他座下的白色马型灵宠顿了顿,迟疑道:“确实是有九尾狐的气息,不过…”
“不过什么?”
“极其微弱,和霖云、灵犀两个孩子身上所残留的并无二致。”
长老们面面相觑,都转头望向座上一言未发的老族长。
老族长看向堂下跪得恭恭敬敬的单薄身子,看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惨痛一幕犹在昨天,濒临力竭的止水满身血污,发丝纷乱,怀抱隐娘在绝壁边长身而立,赤红的双目中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冲天怨恨。
“我北宫止水誓要让你们饱尝我今日之苦!将你们挫骨扬灰!置祁连山于万劫不复!”
那绝望的嘶喊似乎还在耳畔。
一步错、步步错,对堂下的孩子,他更多是愧疚。
“身上有伤就不必跪了。”抬抬手示意堂下的人起身,老族长语气温和:“叫你来只是例行问几句话,小葵,你要如实回答不得欺瞒。”
“是。”小葵站起身来。
一旁大长老虽觉不妥,但也碍于族长威严没有吭声。
老族长看向她:“那****与霖云、灵犀遭遇一头三头青蛟,那青蛟最后去了哪儿?”
“青蛟死了,被…”
“胡说!”
大长老猛一拍桌子站起来,小葵立即面朝老族长再次跪下。
“三头青蛟岂是你这筑基一阶的黄毛丫头能对付得了,你支开霖云和灵犀之后独自去了哪儿?”
小葵身子虽然单薄,脊梁却是挺的笔直:“当时情况紧急,小葵道行浅薄,独自一人对战三头青蛟已是不易,因担心战斗中无法顾全云哥和灵犀二人,所以才遣使白符将二人…”
“当夜,派出百余白符搜寻都寻你不得,之后更是派出法器亦不见你半点踪迹,这一点你作何解释!?”
白符是专门用来搜寻指路的,上百白符同时出动竟不能搜寻到目标,这种事她根本闻所未闻,一时间语塞愣在那儿。
难道真的是那妖兽做了什么手脚?
大长老见对方语塞,正欲继续深挖下去,这时候大堂门口突然慌慌张张闯进来一个人。
“族、族长!不好了!歃血封山之印突然发生撼动,入口不知何故出现大批的妖怪,都在合力进攻结界!”
此语仿佛静水投石,顿时祠堂内一下炸开了锅,长老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灵宠们也耐不住发出低吼,端坐在上位的老族长双手执杖,噔噔噔的叩地三声。
叩地声沉稳有力,祠堂内安静下来。
“镇魂噬灵之印可有反应?”
“回禀族长,镇魂洞一切如旧。”
“嗯。”老族长稍一沉吟:“七大长老与我前去布阵守山,所有灵兽一同前往,其余长老留守在村中,所有斗兽也都留下。”
“族长!”大长老再按捺不住:“大劫即将来临,歃血封山之印一日比一日脆弱,其余两道定也撑不了多久,何不就听我建议赌一把,祭出不妖玉,来对付这些肮脏之物…”
话还没说完,座上的人突然站起身,大长老的下半句立即咽回肚里。
老族长意味深长一扫众人:“明日,开诚布公向族人交代清楚眼下局面吧。”
“可是…”
“族人有权知情。”他走到堂下,招招手示意小葵起来,脸上一扫威严变得慈祥温和:“你跟你爹一样,骨子里也有一股倔气,然而你长得更像你娘,她从小也如你一般懂事。”
小葵愣愣的,不明就里。
她总感觉这个老人的目光此刻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更奇怪的是提起她爹娘,一旁的长老们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神色。
目光从小葵身上挪开,老族长虽然没回身,嘴里却是对身后一众人道。
“从今往后,我不愿再听见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不妖玉’三个字。”
身后一众长老都立即躬身垂下头去。
大长老略一迟疑,也垂下头去,袖内双手紧握成拳。
经过一番彻夜苦战,此次封山结界被袭的危机最终被顺利化解,但妖敌数量之大,即便老族长先见之明带上了专门供给灵力的灵兽,一众人也是伤了元气。
由此,外界的情况窥见一斑。
天道已经紊乱,妖魔四处盛行,祁连山虽有歃血封山之印护暂时避开灾祸,但还能避多久,谁也不知道。
得知老族长负伤而归,小葵与霖云特意前去看望,灵犀已经早早等候在家中,天养则在一旁不停的抱怨这就是不带它去的结果。
靠在榻边的老族长笑而不答,只是怅然了叹了一口气。
这期间,小葵几次鼓起勇气想向老族长坦白自己进过镇魂洞的事,但每次都被各种状况给打断,直到最后大长老来了,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进门没说几句就又提及了妖兽内丹,老族长难得一见的动了气,小葵他们便被撵了出来。
这么一打岔,小葵反而不打算说了,她知道大长老心里只想着要让九尾狐万劫不复。
虽然那妖兽是祖辈口中描述的恶形恶状的凶兽,可它却救了自己一命,是自己的恩人,祁连族内遵从有恩必报,尽管造化弄人,它为妖兽而她为看守之人,但救命之恩她不敢相忘。
至少不助人去害它,也算是两清了。
“族长,请恕清虚大胆一问,最后一道封印可还安好?”
祁连山三道封印的最后一道‘往生轮回之印’是族中的机要辛秘,只有历任族长才知道此封印的下落,因为这道封印所压制着的,正是六界垂涎欲滴的不妖玉。
“一切安好。”老族长淡然。
大长老暗暗咬牙:“如此危机,必须请出战灵了!”
“我又何尝不想,当年封印九尾狐便有它一分功劳,可仙人逝后战灵便陷入沉睡,这样强大的灵兽,又岂是你我的修为所能唤醒的。”
“我们何不利用那内丹…”
“混账!住口!”
身后远远传来老族长的怒喝,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声,灵犀闷闷不乐的蹂躏着手里的一截狗尾巴草,霖云偏头望向小葵,似乎在冥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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