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距离太近,连说话时的呼吸都顺势拂到小葵颈窝,竟也是刺骨的寒冷,小葵不由缩紧了脖子。
然而除了冷,还有别的什么,竟让她觉得脸有些热。
她垂着头,小小声:“那你有什么条件…我先说,伤害族里的事我不做…”
“没有任何条件,帮你只是因为无聊。”
对方说着抬手一挥,顿时一簇狐火跃起扑向小葵,眨眼就变成了一只小小的、可爱的小白狐,老老实实的窝在她怀里:“无论你去哪儿,带着它,接下来很多时候你会需要它的指点。”
“你…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此行如此顺利,小葵有些受宠若惊。
她话一落,对方立即趋近了些,将她逼得贴到石壁上。
“做什么,比如说?”他饶有趣味的反问,冰凉的指尖若有似无描摹在她脸上、唇边。
小葵又羞又窘,她生平从未被人这样触碰过,这会儿只能像乌龟一样紧紧缩了脖子:“妖狐姐姐,你…”
九尾狐眉角狠狠抽搐两下。
什么鬼?她说了姐姐?
自己不惜放下身段诱她上钩,可这该死的蠢货竟把他当女人看?
“瞎了你的狗眼…”那点戏弄这蠢货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脸色铁青的拽过她的手,一把按向了自己的胸口。
小葵第一个反应就是推拒。
然而入手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柔软,虽微微起伏,却异常结实有力。
…男的?
他是男的?!
在她僵在原地的当口,对方俯身贴近她的耳畔,虽然还是笑着,语气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平生最恨人将我错认成女人,下次再叫错,我就宰了你。”
男人正在她指尖取血,小葵怔怔看着,一颗心跳的扑通扑通。
连她自己也奇怪,自己现在脸皮发热,晕晕乎乎,却又不像是病了,可…灵犀和云哥握住自己的手时,自己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啊。
想着,又忍不住垂头多瞟了一眼。
——那人的手指都这么修长好看啊。
指尖猛地刺痛,几滴鲜血淌下来,好看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尽数将血喂给小白狐:“血里的灵气会盖住它身上的妖气,每日这样喂一次,便可。”
“哦。”她小声,看着怀里乖顺的小狐狸,这样小小的、可爱的小东西,即便带入村中也做不了什么伤害族人的事吧。
哺完血,对方顺势给她手心里放了一个东西,小葵摊开仔细一看——竟一枚精致的戒指,上面镶嵌了一枚蕴着流光、晶莹剔透的宝石。
“此物乃是我早些年间所用的须弥芥子境,里面是绝对安全的封闭空间,我会留一缕意识在里面,你找个没人的地方静息冥神,便能进入。”
小葵攥紧这枚似乎很不得了的戒指,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都可以么。”
男人的神色又恢复她初见时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什么时候都可以。”
小葵心里涌起一阵莫名暖意——果然是那只永远都懒洋洋的妖兽啊,真的是它。
长老们说九尾狐生性残暴,可这人明明愿意为了她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做这么多事,跟他说了这么会儿话,心下竟也没之前那么怕他了。
“你是好人。”她抱着小白狐,手心里攥紧戒指。
对方闻言动作一顿,眉梢不经意的挑了挑,拿眼角瞥她:“是么。”
“嗯。”小葵重重的点了点头。
九尾狐冷一笑便下了逐客令,毫不留情派遣妖火将她赶了出去,待小葵走到洞口时回头一看,那冷艳绝美之人倚着石壁静坐,出神望着手腕上的铁链和周身上下暗暗发光的禁制。
小葵第一次为了父母之外的事觉得有些难过。
一路飞纵,待回到村中天已暗下,向灵犀和云哥报过平安之后她便回到自己家,说是家,其实也就她一个人,小葵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默默念叨着九尾狐叮嘱的那些。
小白狐撅着小屁股钻进被窝里,也不搭理她。
小葵发现这小家伙虽然受它主子之命跟着自己来了,却根本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一转眼就拉开一个适中的距离,逗也逗不到跟前。
她总觉得这高冷小狐狸的神情越看越像谁,可像谁又一时想不起来。
手里把玩着那只精致的戒指,一会儿迎着光瞅瞅,一会儿在手心里捂着看看,这戒指入手刺骨般冰凉,就像那妖狐身上的体温一样,仿佛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小白狐感应到什么,从被窝里探出头望向她。
心情大好的小葵戏谑它一句:“怎么啦,肯看我了?”
被调戏了的小白狐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小气。”
将那戒指小心的戴上,小葵就势在床上盘坐下来,闭眼冥神,很快便感觉体内灵气运转,她保持坐姿,嘴里对一边爱搭不理的小白狐道:“我现在要抽出意识去那芥子境里了,你帮我看着点门,好么。”
小白狐虽不屑理她却也不耽误正事,三两下从被窝里钻出来,纵身一跃落到床头坐下。
刚开始,抽取意识中的小葵还能听见远处场中传来的吆喝谈笑声,渐渐地,耳中所有声音都模糊起来,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意识正慢慢与肉身剥离,悬浮在空中缭绕盘旋,越来越轻,越来越淡,四周沉寂于一片寂静,空气似乎越来越冷,到最后已经是彻骨的严寒。
那一缕飘渺的意识终于落到实处。
“嚯~有点意思,第一次入境便就成功了么。”
淡漠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层层回荡在她四周,似乎还夹杂有潺潺水声。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
自己正身处一处不知名的极寒山洞,正处眼前的是一谭白雾缭绕的池水,一棵年代久远的巨大古木由池边破土而出,贴着水面横向生长,在水中央枝繁叶茂的煞是好看。
露天的洞顶投下一束光柱,正好投射到这棵古木,好看的人儿正单手撑头、懒懒侧卧在树干上,九条白色狐尾无意识的拂动,狐耳间或拨动两下,那身宽大的玄色彩花长袍长长的延伸垂停在水面,绿色的萤光缭绕他四周。
“好美——”小葵都看呆了。
谁知立即就迎来对方阴沉狠厉的一句:“看够了没。”
“我…”理亏的小葵赶紧收起心神,爬起来两步迎到池边:“我来、来求教那个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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