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天,阴沉森寒的气场一直笼罩在守宫四周,没人敢去找不自在,都躲得远远儿的。
生闷气归生闷气,这位上古妖兽九尾狐大人却是始终寸步不离小葵身边,湛青把小葵拉到哪儿,这位大人就黑着脸跟到哪儿,不用回头,湛青已经能感受到后脑勺射来的阴森目光,简直快把她的脑门射穿。
同样感受到强烈视线的还有小葵肩窝躲着的猫猫,它不敢吱声,生怕被守宫抓到。
“主上。”精明小童闪身出现:“诱饵抛出去了。”
守宫略一点头:“知道了。”
大眼睛小童闪身出现:“主上,阵法准备好了。”
某人心不在焉:“知道了。”
“主上…”
“知道。”
“主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说。”
“您的妖力…”
主上内丹在小主子肚子里这件事睚眦殿下和湛青姑娘都不知道,当然,本着一切以主子为第一的原则,小童们当然明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守宫瞥一眼他:“把她带回芥子境。”
大眼睛小童当然知道是哪个她,赶紧抢道:“是。”
这两人上次冷战还是在龙宫时,主上为小主子收了云珏的事足足怄了四天的气,这次不知道要气多久,可眼下马上就要迎战仙修,要是主上怄气不肯从小主子身上汲取妖力…
精明小童淡定的拍拍他肩头:兄弟你多虑了,绝对不会的。
“你还墨迹什么?难道要我亲自去?”
“…是!主上赎罪!”
大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身边而的精明小童,对方给了他一个十拿九稳的微笑。
主上主动求和?他们家主上哪里是那么拉的下来脸的人!
大眼睛期期艾艾的到了湛青和小葵身边儿,鞠了个躬:“小主子,主上让我来叫…”
话还没说完呢,从后面咻的一声飞来一枚暗器,直接将大眼睛打飞到一边。
“啊?你说什么?”湛青蹙眉,一把拽住准备去扶人的小葵,对面那个故意侧身不看她们的人好可疑,她忍不住问:“你的随侍刚说什么?”
守宫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头一拧不去看她们。
“那个…”精明小童迎上来:“小主子,该是时辰休息了。”
小葵看看天色:“是哦,都这个时间了。”
“等等。”湛青横插一脚:“小葵在我身边也是一样的休息,她才受了惊吓,反正你们主上也在气头上,不如各自分开…”
她正说着呢,精明小童突然惊讶看向她身后:“睚眦殿下您回来了。”
“啊?你这臭龙,说什么明天要迎战,跑的连人都——”
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
意识到自己被骗的湛青再回过来一看,小葵也好,守宫也好,就连两个小童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小包子一个围坐在篝火边舒舒服服的睡觉。
“喂!你们这些骗!——子!!”
芥子境中,守宫一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大眼睛后脑勺被暗器打出一个大包,可这会儿他也不敢叫疼,可怜兮兮的依偎在小葵身后面,露出半截儿身子,精明小童正要说话,被守宫一手挥止。
“你们退下。”
“这…”两个小童互相看看,只能脑袋一缩:“是。”
随着他们俩闪身消失在芥子境,猫猫本能的预感到了危险,一个猛子正准备跳回八卦燓心坠,这点儿动作能逃过守宫的法眼?两指一挥,顿时一道黑金色的光丝两下将猫猫捆了起来。
往回一拽,猫猫嗖一声被他攥入手心。
“啊啊啊,小葵救我,小葵!小葵!”
“守宫,猫猫它…”小葵正要上前,被守宫一个眼神制止:“你今天已经替了一个仙修说情,我已依你放他元神一马,现在又要替一个微不足道的器灵说情?”
“不是。”小葵摇头:“只是猫猫它并没伤害我分毫。”
“…小、小葵救我。”猫猫吓得缩成一团,毛都炸起来:“呲——呲呲——妖怪放开我!”
“猫猫,你别紧张,守宫不会伤害你的。”
“可他那会儿才刚杀了一个人…”
“你信我,守宫不会伤害你的。”
守宫…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属于自己的小人儿,目光里没有惊恐也没有慌张,对于自己不会伤害对方一事似乎非常有把握。
“嘁,不过是个粗使器灵。”
他凭空一点,顿时猫猫在惊叫声中化作一道光团,飞回小葵腰间的八卦燓心坠。
“我已下了封印,除非我解,否则它是出不来的。”
没想到那宝具中还孕育着器灵,自己竟没能发觉,观这器灵似乎伤也不轻,只是受过灵息滋养在逐渐恢复,定是当时气若游丝,难怪自己会看走眼。
“我…”小葵垂下头:“我知道今天仙修的事你生气了。”
守宫就这么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小葵深吸一口气,直视面前这人:“可是要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放走他。”
守宫破天荒的没有生气:“理由呢。”
“我曾想过,苦修不易,任是修者谁都不愿多年修为一朝散尽,能救的人我一个都不想错过,能挽回一个是一个,说不定他们都是一时行差踏错。”她说着,迈开步子走向守宫,垂着头站定:“仙道仁慈,可我出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仙修却竟是杀妖掏丹的凶手。”
“爷爷说过仙道是世间的大包容道法,能容一切道,能容一切过…”
她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可他们在妖界掀起杀伐争斗,身为仙修竟堂而皇之残杀生灵,为了一点修为不惜将妖修折磨致死,作为同门,我不能坐视不理。”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守宫…”小人儿说着,颇为疲累的投入面前的怀抱。
守宫…愣愣感受着腰间紧紧环着的两条小胳膊。
这家伙主动抱自己了?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我试着去感化他们了,可没用,他们都觉得妖是该死的。”腰间的小胳膊勒紧了些,将脸埋进他的袍子:“可妖为什么就是该死的?”
妖为什么就该死,这句话他也曾问过。
“葵儿,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收紧怀抱,将小人儿紧紧揽住,俯身趋近她耳畔。
“你还是永远不知道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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