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做派十足,颇为不满的蹙眉转过身,扫一眼身后几人:“哪里受的起隐主大人这番自嘲,倒是难为了我这几个蠢货心腹,连个小小的局都看不穿,还巴巴的赶着给人当枪使,去争什么悬赏,哼!”
他这戏做得逼真,若不是和他朝夕相处,湛青都要相信他就是个傲慢无礼之人。
小葵更是看得一愣一愣,守宫只是闭眼笑而不语。
羊倌老儿不瞎,显然这位北海二殿下是在为了被人利用一事而怄气,龙宫殿下么,娇生惯养,有点纨绔之气也不奇怪:“殿下擒了这仙修,按照悬赏通告,该交付的赏金老夫决不亏欠,不仅如此,老夫还会奉上厚礼,聊表歉意。”
一旁的守宫终于开口:“殿下,既然隐主大人这么说了——”
睚眦做这套戏无非就是为了多榨他点东西,眼下目的达成,他也没必要继续装腔,借守宫的台阶,看似极不情愿的应了下来。
羊倌老儿瞟了一眼旁边儿的守宫,只一眼就赶紧挪开目光:好险好险,差点儿又在这妖孽上面失态!
小葵拉拉这人的袖子,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那什么隐主刚才一定又偷看他的脸了吧。
她也瞄了那侧脸一眼:是你好,别人才看你的呀。
守宫竟像是听见了,垂头揉揉她头顶:你懂个啥,乖乖跟着我就行。
睚眦脚尖推了推地上的凌霄子:“这仙修吞了他师父的内丹,可惜身子不争气,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言下之意你要掏丹还是要投炉都赶紧的,等会儿肉身损毁,内丹也会跟着受到波及,损失的可是你自己。
羊倌老儿当然急,他费了这么多功夫,不惜损失大半个妖市的人口就是为了得到这具材料,若不是修为不够,他又怎么会被那五头鸟从双流城内逼出来,从一城之主均为这么个小小妖市的主人。
“那这人……”他瞟向睚眦。
睚眦就当自己没看到,心说怎么的,你个老东西还要白拿硬抢不成:“赏金一到,即刻双手奉上。”
羊倌老儿讪讪陪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带了一堆奇形怪状心腹随从的龙宫二殿下定是得了老龙王示下,才会在这多事之秋涉足妖界。
老龙王早已投靠仙界,被派至人间镇守海域,他的意思,很可能就是仙界的意思。
虽然妖、魔、鬼三界对仙神二界打着正义旗号的管制怨声载道,却又不得不承认受制于人的现实,有这样的关系在里面,就算他想赖账,也没这个胆子得罪仙界。
然,羊倌老儿头大,这可是一笔不菲的酬劳啊。
守宫暗自好笑,他知道这隐主头大,当然要头大,他当初抛睚眦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效果。
小葵看他眉眼里全是一副奸计得逞的小得意,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只是…”羊倌老儿道出心中疑惑:“待了许久,为何老夫不曾感受到这仙修体内有内丹?”
睚眦故作高深的转过身,赶紧给守宫使了个眼色,嘴里却淡淡道:“那是因为——本殿要送给隐主您一个惊喜。”
话落,旁边的守宫袖中两指一挥,顿时凌霄子身上禁制裂开一道缝隙,庞大的魔气立即泄漏,来势汹汹向四周蔓延,羊倌老儿瞬间惊呆在原地,只是一瞬,那禁制又重新合上,魔气顿时隐匿得一丝不剩。
羊倌老儿傻了,魔气,这、这明明是魔气!
睚眦并不买账,冷淡淡的:“凝气中阶一个,金丹期肉身一副,合体期魔丹一颗,隐主大人打打算盘,这账该怎么算?”
羊倌老儿又惊又喜,极力的按捺,生怕对面几人看出自己的狂喜。
这娇生惯养的龙宫殿下定是不知道魔丹的用处,竟不留下自用!
嘿嘿一笑,他摩挲着羊头杖:“这…当然是按照悬赏通告上的来,这金丹期么,只剩一口气了,只能算做人头,那凝气期之前不在榜内,我老头子吃点亏,按照结丹期双倍赏金奉上,至于那合体期么…就剩下一颗内丹,嘿嘿,自然也只算人头。”
然而事实上,这颗魔丹的价值早已超越了几个仙修加在一起的价值总和。
湛青上来就要发怒,睚眦左手一拉她,右手提起地上的凌霄子,转身就走,身后几人也已经默契的转身。
“哎!哎哎哎殿下您去哪儿?”
睚眦头也不回:“双流城,想必城主一定对这颗魔丹感兴趣。”
羊倌老儿急了:“哎呀且慢!殿下且慢!快请留步!”
睚眦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老人家,莫要诓我,这魔丹可是大精进的上好辅料,你竟给出这点酬劳,怎么,是当我北海来的都是一群没有见识的蠢货吗?”
老头儿快步迎上来:“殿下,殿下息怒,老夫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般的好东西,怎会就出这点价格呢,这魔丹只要殿下肯让给老夫,之前承诺的赏金如数奉上,另外,老夫愿再出十万上品妖石作为酬劳,至于那凝气期仙修,老夫出一千…不!两千上品妖石买下,再加十张通关玉简,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十万…
小包子已经快要不行,一个极品宝具加整整十万二千颗上品妖石…就买一颗内丹…
守宫却不以为然,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这老家伙赚了,灵慧子的内丹先聚灵后融妖,最后堕道成魔,这样三元齐聚的一颗内丹,尽管不怎么纯,但在市面上卖到个三五十万不成问题,毕竟是修炼的上乘辅助。
他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其余人,这东西他是看不上眼,但不代表他们几个也都舍得。
睚眦看似不经意的朝守宫的方向瞥一眼,得到示意之后,这才极不情愿的:“哼,算本殿吃亏吧。”
羊倌老儿极力忍耐着内心喷放的欢呼雀跃,频频点头:“那老夫这就派人去取赏金,殿下请随我到市中小憩稍候…
睚眦意味深长的一笑:“不劳隐主费心,本殿在此等候即可。”
守宫顾着逗怀里的小人儿,听着睚眦的话,脸上没什么异常,唇角却露出一抹不谋而合的笑意,心道这龙宫二殿下做人倒不似他老子那么顽固死板,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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