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风口浪尖上,朝臣们见齐国公也出现在朝堂上,都觉得,今日的早朝,怕是要有好戏看了,反正这件事儿跟他们没关系,就算是弹劾齐国公,那也是来俊臣去弹劾的,他们可是没说什么别的话。
这是齐国公与来俊臣之间的交锋,头一个月,齐国公都避而不见,或者说,人家或许就没把一个小小的来俊臣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出现在朝堂上了,怎么,齐国公这是要跟来俊臣斗上一斗吗?
就像前不久,窦家跟来俊臣之间的交锋一样。
只是窦家在那场交锋之中,因为种种原因,输了而已。
玄世璟可不像那些朝臣心中所想的那样,跟来俊臣这样的人斗来斗去的,没什么意思,且自跌身份,说白了就是跟这样的一个人纠缠,掉价。
那玄世璟是来干什么的呢?他可是来帮来俊臣的。
而狄仁杰也站在朝班之中,见到自己的恩师,心里也在揣摩恩师上朝的用意。
狄仁杰想的,也跟朝中诸多大臣一样,觉得玄世璟是要当面跟来俊臣斗上一斗了。
“今日倒是稀奇了,竟然能在朝堂上看到齐国公的身影。”李承乾看着玄世璟,面带微笑的说道。
“回陛下,臣倒是也想在庄子上享清福,但是,事实总是不遂人意啊。”玄世璟也是笑着回应。
现在玄世璟再看李承乾,看他脸上的笑容,觉得与以往是大不一样的,虽然距离上次见到李承乾,也才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而已,就这两个月的功夫,能够改变的,实在是太多了。
“最近朝中的确是有一些对齐国公不利的言论,今日正好齐国公也在,既然来了,不妨咱们就在朝堂上,商讨一下这件事,齐国公可有什么想要说的?”李承乾问道。
他想听听玄世璟想要怎么说,想要怎么做。
“既然如此的话,那臣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就事论事。”玄世璟说道:“先说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来俊臣大人弹劾臣,细数了几大罪名,桩桩件件,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是吧,来大人?”
说道这里的时候,玄世璟转过头去看向了来俊臣,也是要让来俊臣出来承认。
“正是如此。”来俊臣倒是不怵,直接站了出来。
“嗯,来大人认下了,这就好。”玄世璟笑道:“首先来说,来大人弹劾臣,在查钱庄案子的时候,隐瞒了窦家涉案一事,此罪为欺君,为包庇,在钱庄案之中,臣在洛阳、登州等地,杀了不少官员,此罪为滥杀朝廷官员,且不说头一条,就这第二条,让在场的诸多大人说说,这成立吗?”
当然不成立,要是没有皇帝的旨意,玄世璟能这么做?玄世璟所杀的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死罪,哪一个不该杀?
至于第一条罪名,成立不成立,外人不清楚,但是皇帝及皇帝身边儿的重臣,再是清楚不过了。
大唐的重要政事,从来不是在含元殿,在上朝的时候解决,都是几个人往宣政殿之中一聚,商议着商议着就解决了。
含元殿里朝会上站着的是些什么人?能被皇帝召集到宣政殿议事的,又是些什么人?朝臣们心里能没点儿数吗?
因此,关于钱庄案子里发生的事儿,玄世璟行的正做的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至于说我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这事儿,我的确是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所以查证这件事儿,就交给陛下,交给诸位大人了,要是真查出来的话,我也认了。”玄世璟笑道。
“齐国公还真是大度的很。”来俊臣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岂不知前一阵子,有人已经送出了证据。”
“哦,来大人是说,那个自称是党仁弘远房侄子的人吧?”玄世璟笑道:“人不是已经进了大理寺吗?”
“齐国公虽然人不在长安城,但是对长安城中发生的事儿,可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啊。”来俊臣说道。
“这算是什么隐秘的消息吗?”玄世璟笑道。
这的确算不得什么隐秘的消息,不管是李承乾安排宫中的人在长安城给赵正找地方住,又或者是大理寺大张旗鼓的去抓人,这都没有对众人藏着掖着,玄世璟知道这些事儿,也是应当的。
“虽说本官人不在长安,但是好歹本官也是朝廷的官员不是,真的能放着朝廷的事儿不去关心?”玄世璟笑道:“本官只是懒人,不是懒政。”
玄世璟一番话,说的来俊臣哑口无言。
“陛下,钱庄一案,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结案,当中具体的事情,诸位大人心里也是清清楚楚,臣就不多说了,至于来俊臣大人弹劾臣其它的罪名,臣是当事人,不好插手,臣觉得,既然被弹劾了,那就应当查。”玄世璟拱手说道。
看到玄世璟如此坦然的样子,李承乾心里还真是有点儿别扭,因为李承乾自己知道,玄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玄世璟也不可能去谋反。
但是为了压制玄家,他必须要走出这一步,不然将来想要办这事儿,可就更难了。
虽然有点儿对不起玄家,但是身为皇帝,愧疚归愧疚,他是不会错的。
错的只能是臣子。
“先前进宫提交信件的人,他的身份,以及信件的真假,朕心中存有疑虑,已经让狄仁杰去查了。”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的话音未落,来俊臣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此事臣以为,让狄大人去查,有失公允。”来俊臣说道。
“哦?”李承乾眯着眼睛看向来俊臣:“为何如此说?”
“这满朝文武,众所周知,狄仁杰大人,乃是齐国公的门生,两人之间,来往甚密,甚至在查办此案件之后,狄大人的家仆,数次来往于东山县庄子上与长安城之间,为两人相互传递消息。”来俊臣说道:“因此,此事臣以为,应当另外选派人员去查探。”
“狄仁杰!可有此事?“李承乾看向狄仁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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