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单掌贴在阴显鹤背上,将真气渡过去,真气顺势游走他全身经络窍穴,以灵情真气将天魔真气一点点的消除。一接触,独孤凤才发现天魔真气的诡秘之处,天魔真气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变幻不定,若是你以真气祛除,它便散于无形,让你无处寻找,你若撤去功力,它又由无形化为有形,每一次变化都能盗取人身体的一部分精气生机,若是不及时祛除,天魔真气壮大,便会如跗骨之蛆一般难以解决。难怪鲁妙子身中天魔真气三十余年而毫无办法。不过她的灵情真气却似乎是天魔真气的克星一般,天魔真气散于无形时,灵情真气涌过,毫无阻碍的将天魔真气消融化解,连第二遍冲刷都不需要。
寇仲和徐子陵在孙思邈的指点下,各自执掌与阴显鹤相对,一冷一热的长生真气顺着阴显鹤的手掌涌进他体内,借着长生真气的疗伤的无上特性,修复他被天魔真气创伤的经脉。
阴显鹤闭目入定,心神沉入体内,细细的揣摩天魔真气、灵情真气、长生真气的奥妙。这次疗伤,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机遇,独孤凤和双龙对他都不藏私,有意将灵情真气和长生真气的奥妙演示给他看,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天与天魔真气的缠斗,他对天魔真气也有了很深的了解。可以说,他一人已经见识了天魔功,灵情心法,长生诀这三大无上绝学的奥秘,对与他武学是一个巨大的启发。孙思邈的金针渡穴不仅有封锁天魔真气的效果,更可以将三大真气截留一部分,融入他的真气中,只要伤势一好,就可以使他的真气脱胎换骨一般进入崭新的境界,至于能够融合三大真气的多少特性,就看阴显鹤的悟性与机缘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阴显鹤的体内都被梳理了一遍,独孤凤舒了一口气,收回手掌。
阴显鹤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眼中精芒大盛,显然不但伤势痊愈,真气修为也有不小的进境。
阴显鹤先向独孤凤道谢:“多谢小姐相助。”却是不仅谢她为自己疗伤,对于她好不藏私的将灵情真气的特性演示给他看的行为深深的感激。若说之前阴显鹤跟随独孤凤身边只是为了报她帮助自己找回妹妹的恩惠,那么独孤凤一直好不藏私的帮助与栽培,却让他升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孙思邈道:“阴小友此次可算因祸得福,现在只需闭关十日,消化巩固所得,假日时日,必将有望晋级无上大宗师境界。”
阴显鹤抱拳道:“还要多谢先生相救。”又向寇仲和徐子陵抱拳道:“这次还要多谢两位小兄弟无私的相助。”
寇仲和徐子陵连连摆手,道:“阴大哥哪里的话,你是为救我们才受的伤,我们帮忙是应该的。”
独孤凤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阴兄不必多客套了,还是赶紧闭关吧!”
阴显鹤不善言辞,虽然心怀感激,也只是郑重的向众人抱拳相谢,便起身离去。
看着阴显鹤离去的背影,孙思邈不禁感叹道:“风儿真是慧眼识英雄,这位阴小友,以及小仲、小陵、玉成,无一不是天才纵横,人中龙凤,一家一派得一个已经是邀天之幸,没想到风儿一个人身边就汇聚如此多的人才。这天下,果然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独孤凤听的微微得意,这就是咱穿越者的优势,哪里有人才,咱是一清二楚,用心网罗,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想到这里,独孤凤忽然忆起,这个时间里,可是有很多历史名人正值年少呢!虽然未来的禅宗五祖被道信老和尚抢走了,但是还有玄奘、神秀等人在,这些人在历史上的赫赫名声,还胜过五祖弘忍,想来资质不会差到哪去,有机会倒是要统统网罗过来。
想到这里,独孤凤眉眼舒展,嫣然一笑,如牡丹绽放一般,艳光四射,看的寇仲、徐子陵、段玉成又是一呆。
独孤凤看着自己的三个徒弟,道:“阴兄出关后,必然武功大进。你们三个也要努力了,争取早日武功有成。到时候,咱们就直接上门灭了阴癸派,看以后天下谁还敢惹我们。”
寇仲和徐子陵因为边不负的原因对阴癸派向来没有好感,段玉成又是唯师命是从,三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不管阴癸派有多强,灭人满门的行为多么不合正义,都轰然应是。
听着他们师徒的豪言壮语,孙思邈不禁微微一笑,独孤凤此言到不全是豪言壮语,若是等徐子陵等人都成长起来的话,独孤凤一门五大高手,再加上独孤家的庞大势力,灭掉阴癸派不太可能,但是给阴癸派以沉重的打击还是很有可能的。不过他却不知道独孤凤乃是穿越者,对阴癸派的底子几乎一清二楚。独孤凤暗自盘算,阴癸派除了绾绾可以留下外,其他像九大长老呀什么的的统统都可以宰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徒弟实力的提升不在一朝一夕,当务之急,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关系到她实力提升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战神图录,但是想要进入惊雁宫,取得战神图录,还是要鲁妙子这个天下第一机关大师的帮忙才行。这样想着,独孤凤长身而起,道:“我要去会会闻名已久的天下第一巧匠。孙老师可有兴趣一同去否?”
孙思邈笑着摇摇头,道:“风儿自去吧!若是需要给他治伤,再来通知我就是。”
寇仲和徐子陵早从独孤凤的谈论中知道鲁妙子这位天下第一巧匠,对他很感兴趣,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师傅,我们也想去。”
独孤凤看了自己的三个徒弟一眼,笑道:“想来就跟着吧!”说着飘然而去。寇仲徐子陵慌忙展开轻功跟上,段玉成见师傅和两位师兄都要去,也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天上满空星斗,新月斜照。偌大的城堡静悄无声,只从牧场的方向间中传来羊马的嘶叫,又或犬吠之声,营造出山城独异的静谧气氛。
独孤凤视房顶树梢如平地一般,翩然踱步,夜风习习,吹拂的她衣抉飘飞,在星月照耀之下,宛如月宫仙子一般。独孤凤看似如在庭院漫步一般,实际速度却非常快速,寇仲、徐子陵、段玉成在后面跟的很辛苦,却又知道师傅在有意考校他们的轻功,因此都一面小心的避过牧场的护卫巡逻,一面咬牙跟上。
独孤凤以游人的心情,不疾不徐,通过左弯右曲,两边美景层出不穷的回廊,再经过一个竹林后,只听到水声哗啦,却发现原来尽处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
独孤凤此世对园林一道倒也不是一无所知,见此园设计的巧妙,与方寸之间营造出大小天地,不禁对鲁妙子这位天下第一巧匠期待起来。
独孤凤如寻幽探胜的游人一般,沿着一条与方亭连接的碎石小路,顺着崖边走往林木深处。走了不多时,就见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形势险要。这时二楼尚透出灯火,显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独孤凤轻轻的踏步在散落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夜色中回荡。一把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贝面。”
独孤凤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长声道:“鲁老既然相邀,在下岂敢不从。”
楼里传来一丝轻“咦”之声,显然是料不到半夜突然而来的访客竟然是一位年轻女子。
独孤凤拾阶而上,迎面看到正门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安乐窝。”独孤凤站在牌匾前,轻声的念叨两遍,微微一笑道:“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安乐窝果然安乐,只是人不安于乐呀!”鲁妙子乃是的浪子心性,天生游移不定,哪怕是有商青雅这痴情佳人的绵绵柔情也束缚不住,就算是在二十多年前被祝玉妍重伤后,躲避到飞马牧场来,仍然心不安分,大多时间仍然在四处游荡,期间还一门心思辅佐杨素,试图建立男儿功业出来,结果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事业美人两相误,遭遇虽然可怜,但是却很难让人同情。
“安乐窝”是四面厅的建形式,通过四面花木鬲窗,把後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具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听到独孤凤的感叹,楼上沉默片刻,突然传来一声叹息,道:“安乐窝非安乐,只是人心不安于乐,姑娘说的很好。请上楼吧!”
独孤凤拾级而上,只见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桌上放着酒子等酒具,酒香四溢,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房内在两盏挂垂下来的宫灯映照下,十分的敞亮。
这时鲁妙子正站在桌子边,见了独孤凤,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是没想到独孤凤如此的年轻。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柔声道:“原来是独孤凤姑娘,还请坐下,品尝一下老夫酿的六果液。”
独孤凤亦不客气,施施然的在桌子边坐下。上下打量着鲁妙子,只见这位天下第一巧匠峨冠博带,脸孔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和眼下出现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使他看来有种不愿过问的世事、疲惫和伤感的神情。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笔挺而有势,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气的紧片、修长乾净的脸庞,看来就像曾享尽人世间富贵荣华,但现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贵族。
鲁妙子缓缓看着独孤凤,默然片晌,柔声道:“老夫居此二十多年,除青雅和秀珣外,尚还是首次迎接客人,却没想到是故人之后。”
独孤凤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鲁妙子和自家也有些关系,不禁笑道:“鲁老与家父相识?”
鲁妙子微笑道:“你与你赵国公长得很像。”
独孤凤释然,对于自己的容貌和那位以“风流美男侧帽行”名垂千古的曾祖父的相似,已经不止一个人提到了。自家曾祖父在那个时代可是风云人物,认识鲁妙子也不奇怪。
鲁妙子显然很有兴致,提起酒,斟满了两杯,自己拿起一杯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果、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叁年始成,独孤姑娘尝尝味道如何!”
独孤凤轻轻的饮了一口,果酿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难得是香味浓郁协调,兼具酒的芬芳和水果的清甜,十分的爽口,正合独孤凤的口味。笑道:“很好喝!鲁老果然懂得享受。”
听的独孤凤的赞叹,鲁妙子却神色一黯,有些自嘲的道:“若不是我自负平生,分神这些杂物,以至于误了武功修行,不然何至于落得今日局面。不过,若非我叁十年来,把精神寄托在建造园林饮食游艺之上,恐怕早伤发而亡。一得一失,着实难说。”
独孤凤知道他所指的乃是被祝玉妍所伤之事,对此事不予评价,却也顺着他的意思问道:“鲁老可是受了伤吗?”
鲁妙子点头道:“那是二十多年前受的伤,我被阴癸派的宗主祝玉妍打伤,不过那妖妇的天魔功虽然被誉为邪门之冠,仍取不了我性命,给我利用山势地形远遁千里,躲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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