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几个起落,赵井泉就已经深入到了通天沟的腹地,这里的云雾已经淡薄了许多,即便是距离地面的十丈高处,云雾也开始渐渐淡去,倒是一抹潮湿的水汽让人感到耳目一清。
通天沟是一道不太规则的沟谷,黄皮子、胡筷灵和水貂子以及后续陆陆续续从青华山**谷里前来的一干精怪们都还是在这里定居,包括胡莜灵的挚鹿精鹿纯子,花妖梅雪,不过让赵井泉颇感欣慰的是黄皮子居然还“招安”了那名“土著”——那只灰鼬。
赵井泉身形一落入谷中,那名身着一身灰布土衫的小老儿便从一处土坡下的灌木林中笑吟吟的迎了来,“赵先生来了?”
“老灰,气色不错嘛,唔,声音虽然还有些怪异,不过至少我能听明白了,怎么样,感觉如何?”赵井泉下打量了一下灰衫小老儿,说实话,这家伙还真的和黄皮子有些挂像,只不过赵井泉倒是觉得比起黄皮子来多了几分亲善儒雅,也没有黄皮子那份猥琐味道,不过总体感觉还是一样,就是土味儿,无论穿大褂长衫,还是劲装短服,都脱不了那个土渣味儿。
赵井泉觉得可能这多少和他们长期习惯于洞穴生活有关系,受地气影响太大,这也是他们的优势,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有对与地土有关的物事有着天然敏锐的感知能力。
灰衫老儿脸色一正,颇为郑重其事的向着赵井泉一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赵先生,灰飞能得赵先生不嫌,指点大道,便是结草衔环,也无以为报。”
赵井泉微微一怔,见灰衫老儿态度诚挚,眼露感色,笑了起来“我本欲不受你这个大礼,但是又担心你心里放不下,也罢,我就受你这一平山”
灰衫老儿大喜,他虽然在黄皮子的引荐下拜见了赵井泉,赵井泉也指点了他一些炼化奥义,但是赵井泉来通天沟时间并不多,来时也更多的是与其他青华山过来的几位交谈,他并无多少机会与赵井泉单独见面甚至还没有得到赵井泉正式承认。
之前他尚无口说人言的本事,所以有心也只能干着急,这两个月来,他终于炼化逾关,能以人言表达思想,所以今日知晓赵井泉可能要来通天沟,便早早在沟前候着,便是想要借此机会一来表达自己内心感激之情,二来也是想要有更多的机会与赵井泉相处获得赵井泉的认可。
灰飞之名也是赵井泉信口道出,这灰釉也就大大方方接受了,据赵井泉称这是取自人类某诗词大师“墙椿灰飞烟灭”这一经典名句中。
“看你的气色,这两个月怕是相当用功?也不宜急于求成几百年都等了过来,难道说还不能熬过这几年?”赵井泉细细端详了一下对方,然后才起步前走“欲速则不达,你们有得天独厚的丹息猛藏,几百年来服食各种天材地宝,骨质经脉都有很好的基础,灵气蕴涵充盈,关键在于如何炼息化气入神,这是关键,前期可以靠下苦功来弥补但走到了后面,就越注重历练中来寻求感悟,尤其是那种在无意间的偶有所得的感悟最是重要。
灰衫老儿几乎是竖起耳朵听着,深怕漏掉了一个字,黄皮子和外个九尾天狐都已经跨越了炼息高段期,直等到最后一关的机遇来临了,灰衫老儿也知道自己还不能与黄皮子和九尾天狐相比,他们已经有几近千年道行,只不过就是迟迟不敢去搏那一关,现在跨越了炼息高段期,也就意味着他们自己已经有了相当把握来渡劫,这其中有很大因素就是源于眼前这今年轻的修道者。
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一个机遇就能摆脱那天命的束缚,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是黄皮子在和自己论道时无意间的感慨之言,灰衫老儿深以为然。
如不是这个人类修道者对黄皮子和九尾天狐他们的垂青,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的命运也就在某一日天劫来临,化为尘埃灰烬,与草木同朽。
那么现在命运似乎也眷顾到了自己头了,如果不是这个青华门要到天坛山建下院,如果不是这个人类修道者对于像自己这样的精怪没有其它人类那样的偏见,自己也遇不这样的机缘,但是既然遇了,那如果辜负了这份机缘,那就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灰飞受教了,只是灰飞空误数百年,直至今时才能得赵先生点拨,实在有些难以自抑。”灰衫老儿恭恭敬敬的道。
“把握一个度,直觉最重要,你觉得你可以,那么你就可以,反之,你就需要静心养气,随意而安。”赵井泉盯T对方一眼,告诫道n
二人就这样一边再谈一边漫步,从接到赵井泉到池沼暗瀑边,短短不足数百米,灰衫老儿便是一刻也不得停息,几乎是走一步问一句,将自己这段时间修行炼息中所遇到的疑惑和问题一一道出,以求甚解。
眼见得便已经到了湖沼边,灰衫老儿脚步稍稍一缓,“赵先生,灰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赵先生可否应光?”
“哦?”赵井泉讶然,他对着灰蛐的领悟能力还是相当赞许的,而且这家伙表现得相当通时务知进退,照理说不该再有什么非分要求才对,“请说。”
“呃,赵先生也知道这天坛山虽为号称第一洞天福地,但实际在大晋替代前朝之后便将此山封禁,致使本山灵气内敛,我等只能在夹绝中芶延残喘,但是这数百年来此山似我等苦苦精修不愿放弃者亦是不少,他们与我亦是旧识,我能得先生垂顾挣脱窠向束缚,本该知足,但是念及昔日旧识还在开化阶段苦苦挣扎,委实于心不忍,便斗胆想要替他们求一求,请先生能够拨冗指点他们迷津,让他们也求个出身,得个造化。”
灰衫老儿站定,一脸凄苦之色,目光中亦有滢滢泪水,显然是触及到了昔日的痛楚之处,看得赵井泉亦是黯然,只不知这家伙表现是真是假,是自己一时感触而发,还是受了黄皮子他们的指使来找自己苦求,不过赵井泉估计还是后者居多。
未得自己的许可,黄皮子他们是不敢擅自开这个口子的。
如黄皮子他们这样的精怪,每个人的开化原因各不相同,而且他们底蕴和修行历程也不尽一致,大多在炼化阶段便停滞不前,而过不了炼化关,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劫期的到来,而过了炼化关便可以凯觎造化之境,一逾天劫关,便可得大造化,步入天境。
眼前这灰散自己也是黄皮子的苦苦哀求之下才算答应,当日就为其诊脉观内过,然后还要煞费苦心的为其量身考虑内息炼化的途径,这其中取舍也是颇费考量,不敢说殚精竭虑,但是既然应允了人,便要做到家,这也是赵井泉为人处世的原则。
见赵井泉沉吟不语,灰衫老儿也不敢吭声,只是躬身垂首等待。
“老灰,若是我断然拒绝,显得我这个人心性冷酷不近人情,只是你也知道我事情不少,而且你也清楚若是我答应下来,便一定要做到,而如你一般,每个人在修行炼化的阶段不尽一致,加之你们先前的境遇各不相同,体质气息也是迥然各异,那相当于我需要花大量时间来替你那些所谓故交们来一一诊视分析,然后才能作出判断来提出方略,我担心我自己没有那么多精力来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不敢随意应承。
赵井泉想了一想,“何况更重要的一点,你清楚作为人类和你们精怪在我们人类世界中是不太赞同有所交织的,我能指点你,那也是因为皮子老黑他们,而他们曾经救过我的性命,若是这种情形扩散开来,被外人知晓,我想我可能会有很大麻烦啊。”
“先生,若是后面这个原因,灰飞愿以性命作保,绝不会有任何泄露可能。”灰衫老儿跪伏在地。
赵井泉皱起眉头,“老灰,你起来,我只说不敢随意应承,你这般作态,让我很不高兴,我倒是真需要考虑考虑了。”
灰衫老儿一听赶紧爬了起来,捋起袖子抹了抹眼角,“先生,天坛山方圆百里,我等虽是禽兽精怪,但也知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道理,先生若是能开恩点拨一二,让他们有个出身,那也是无功德啊。”
“老灰,你倒是生得一张巧嘴,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们鼬类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啊。”赵井泉笑了起来。
“让先生见笑了,飞也是一时情不自禁,念及往日种种,才有如此失态之行,还望先生恕罪。”灰衫老儿又是躬身一揖。
“行了,这事儿说到这里,你把你那几个所谓故交带来我看看再说。”赵井泉对此并无反感,能够多一些机会来了解精怪们的内息调适规律,也对自己在修行的探索很有帮助,尤其是对于自己的灵觉感应大有裨益,眼下赵井泉自信自己的灵觉感应已经丝毫不亚于已经步入天境中段的鹤鸣,这也是得益于自己在分析揣摩精怪们内息规律所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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