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章 结束与告别(二)

  低调潜伏,手持上古神物碎片,拥有众多鬼物的魔女终究死了,她已经做得很好,换成一般骑士接受这个任务,想要逃命都难,只能说她运气太差,偏偏遇上了卡戎等学院精英。

  戴安娜直接在其身上摸索,把有用的物品都装在背包里,随后将磷粉洒落,一缕斗气火星在剑尖弹出,熊熊烈火将依琳达的尸体烧毁干净,“我们原路返回,把魔女老巢那些器具还有恶毒书籍都毁坏掉。”

  戴安娜看到躲在卡戎身后的怨灵菲莉尔,迟疑了一下,道:“卡戎,你先送菲莉尔小姐回家,玛莎女士的神色不是很好。”

  卡戎微微颌首,玛莎已经到达极限了,一开始他很诧异这名妇人能以油尽灯枯的身躯顽强活着,后来才知道是魔女通过某种手段,强行延续着她的生命。

  魔女自然没安好心,她不过是想让菲莉尔燃起希望,接着破碎绝望增长更多怨气,就像把菲莉尔从灰色生活解救然后残杀一样,反差形成的效果更强烈。

  戴安娜带着提尼加罗两人离开,树林环绕的空地只剩下卡戎和菲莉尔,夜风吹过,树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察觉到没有危险的各种生物再次活跃起来,夏蝉拉长嗓音唧唧叫着,舒适而祥和的自然。

  “走吧,去见你母亲。”

  卡戎打破沉静,回头看向立于他身后的女孩,由于刚才他几乎压榨出所有力量,此时控制灵体的菲莉尔看起来很疲倦,睡眼朦胧疏松。

  听到他的声音,菲莉尔明显一个激灵,随即低下头嗯了一声,两手搓着衣角,现在的表现和生前一样,内向胆小又不太自信,但是也有一点小可爱。

  卡戎当先迈开脚步,菲莉尔紧紧地跟在身后,两人走在寂静的树林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前者停下脚步,牵起后者的手,“这个世界存在的并非都是丑恶,就像你是清澈的泉一样,正视这个世界还有自己,没必要卑怯。”

  “嗯。”菲莉尔用力握住那只牵住自己的手,低下的头慢慢抬起,仰望着太阳的侧脸。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当中,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爱丽丝小镇的郊外,路上醉酒懒汉看见明媚的少女,身体摇摇晃晃,准备过来口花花几句,不料陷入噩梦当中,当即发疯似地掉头就跑。

  “嘻嘻,那个笨蛋。”这是菲莉尔的小把戏,比梦噬的程度低多了,她得意地挺起小胸脯,像是邀功的小母鸡。

  卡戎淡淡地笑着,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怨灵在短短时间内就那么信赖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利用她。

  也许菲莉尔就是这么天真,既然如此,那他在送对方往生前,也会尽可能地满足她的愿望。

  来到贫民聚集区,两人漫步穿过零散建立的木屋,菲莉尔欢乐地指这指那,介绍着房屋主人是谁,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她很想将自己人生中所有故事,还有她知道的一切,都一股脑告诉卡戎。

  “1436。”孤零零的木屋伫立在两人面前,菲莉尔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洋溢幸福,笑道:“欢迎来我家!”

  卡戎怜惜地揉了揉菲莉尔的头发,然后轻轻敲响木门,“玛莎女士。”

  “妈妈!”在听到这一声呼唤后,屋里细微声响一下子激烈嘈杂,凌乱物品被踢掉,玛莎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打开木门。

  母女映照着彼此的身影,泪眼凝噎,说不出地伤感与喜悦,交织的情感在这一刻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只有紧紧的拥抱。

  卡戎静静地看着,他向来认为自己是自私冷漠的,但他从不否认世界上存在的真情,并抱以羡慕支持的态度,不适合他拥有,但他能欣赏。

  “走,快到屋里来。”玛莎一手拉着菲莉尔,一手拉着卡戎,走入屋里,刚才女儿和这名骑士牵手站在门外洋溢幸福的一幕,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卡戎点上油灯,简单地清扫屋里的杂物,让母女俩有一个整洁的谈话环境。

  而玛莎则是紧紧抱着菲莉尔,害怕再次失去她,一边哭着,一边述说自己的痛苦。菲莉尔安抚着玛莎,告诉她自己脱离魔女掌控,还有骑士们怎么拯救她的事。

  说着说着,两人绕开痛苦,缅怀着过去,“你呀,小时候偷偷爬上桌子拿糖吃,结果摔到地上,压到石头,在屁股上留下一个疤。”

  “什么?!”菲莉尔不自觉地捂住臀部,十分难以为情,瞄了一眼卡戎,害羞地将头枕在玛莎的肩膀上,惹得玛莎开怀大笑。

  时间就这么静静地流逝着,卡戎心中叹息一声,玛莎的声音越来越弱,到后面基本都是菲莉尔在说话,而她只是静静听着。

  看到玛莎朝自己招手,卡戎从小木凳站起,来到床边,任由对方抓住自己的手,放在菲莉尔手上。

  “好好照顾我的女儿。”“我会的。”

  老妇眼里的哀求,在这一刻竟然让他说不出实话,而是用善意的谎言替代。

  在一片安详中,玛莎痴痴地看着菲莉尔,至死也不愿意闭上眼睛,眷恋永恒存在。

  菲莉尔的肩膀抽动着,没有眼泪流下,怨灵是无法哭泣的,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她抱着玛莎的尸体,述说着自己的内心,责骂过去不懂事的自己。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才放下玛莎,调整好情绪,郑重地向卡戎道:“请你送我往生,我要去陪妈妈。”

  “下定决心了?”“嗯!”

  联盟规定菲莉尔这样的受害鬼物无罪恶,但处理掉主谋后,必须用特质巫器强制消除怨气戾气,然后送其往生。其实就是卡戎想收留菲莉尔,联盟那边也是不会允许的,他说了一句多余的话。

  夜幕之下,卡戎和菲莉尔肩并肩,一起抬头仰望璀璨浩瀚的星河,良久,菲莉尔扯了扯卡戎的衣袖,“我们可以开始了。”

  卡戎拿出一块纹路玄奇的银色硬币,这可以消除菲莉尔的怨气,其实在魔女死后,又见到自己母亲,她的怨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将硬币贴在对方额头上,将彻底洗涤纯净灵魂,就可以往生了。

  菲莉尔伸手止住他的动作,甜甜笑道:“闭上眼睛!”

  卡戎没有多问,这是对方最后的愿望了,所以他遵从菲莉尔的意愿,缓缓闭上双目。

  在卡戎的感知中,娇小的菲莉尔漂浮起来,直至离地半米,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将脸缓缓地贴过来,清凉的唇吻上在他的嘴,周围似乎变得明亮,隐隐出现教堂的虚像,自己穿着正装,而菲莉尔则是一身白色婚纱,亲朋好友在庆祝着....

  “这就是你的梦么?”

  卡戎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菲莉尔的灵体化作点点白光,飘散在空气当中,空留满腔惆怅。

  过了一会,卡戎就将这份情感藏在内心深处,心灵再次变得剔透无瑕,毫无半分破绽,转身对着某一处,淡然的声音与过去无有差别:“看了这么久,也该看够了,如果有空,通知一下镇子的治安厅,找一块好的墓地,我准备先将玛莎女士厚葬了。”

  听到他的话后,戴安娜三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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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书友不能秒评了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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