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垂拱殿内传来猛砸桌子的声音,守在殿门处的宦官,惊愕地往里面看去。
“陛下……今个是怎么了,竟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知道啊,难道又是监察司捅了篓子?”
“许司长也真够背的,这个监察司司长做得憋屈啊,虽说在外头威风,可陛下不好伺候……”
“咱怎么觉得陛下挺好伺候的?”
“呸,谁跟你说服侍陛下了?咱是说陛下对臣子要求太严了,特别是许司长,真不知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嘿,许司长可是个大能人,监察百官,如今没人敢贪墨了;严查奸细,你现在可曾见到有辽国汉人奸细混入中原么?更别说契丹人、女真人、高丽人、回鹘人了,藏得再深,都能给你揪出来!”
“是啊,年景好了,有人就开始瞎折腾了。估摸又是哪个贪官,管不住自己的手了罢!”
“谁知道啊!嘘,噤声,有人过来了。”
……
垂拱殿中,陆承启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恶狠狠地盯着下跪的许景淳:“怎么回事,你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女真和辽国打得好好的,突然就议和了呢?!难道我大顺这些年给女真的援助还不够,他们还要倒向契丹人吗?”
许景淳默默地承受着陆承启的怒火,这件事确实是监察司的疏忽,不仅明面上的探子被女真人揪了出来,也不知丢到长白山哪个角落了,甚至暗探都损失惨重。直到在辽国的暗探传讯回来,才知道女真人已经决意议和,不想再打下去了。
其实陆承启的心腹大患,一直都不是辽国。辽国看起来强大,其实已经外强中干。陆承启真正防备的,是蒙古人,也就是现在辽国北部的萌古部,据说是他们祖先从室韦的领土迁徙而来的。还有一个就是女真,女真祸害汉人江山两次,堪称打不死的小强,陆承启不得不防啊!而且女真人也是学习汉人文化最彻底的,细作也很厉害,所以自打监察司成立以来,陆承启就死盯着女真,一直防备着女真崛起。甚至不惜血本,输送铁器、茶叶、瓷器、麻布、丝绸给他们,扶助他们抗辽。
一开始,女真被契丹人欺负得太惨,也按照陆承启的计划,稍稍强大起来的女真,又忽悠了不少熟、女真的回归,导致了辽国发大军征讨。女真和契丹,不想打都打起来了。
历时八年的大战,竟把看似强大的女真,拖入了死境之中,如果再不潘然醒悟,恐怕生女真要成为一个历史了。
八年的大战,辽国死了北府宰相萧虚烈,契丹第一勇士萧峰,全国上下对女真恨之入骨。可女真也死了泰半青壮,连完颜部的酋长完颜乌古乃,前些时候也薨了。两个部族之间的矛盾,早已不可调和。
可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居然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陆承启也知道,在国与国之间,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或许女真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换来暂时的平和吧?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任何有智慧的部族都要开始思考何去何从。一味死扛,只有玉石俱焚;退后一步,尚能有一线生机。
“罢了,女真人突然反水,也不能怪你。只是为何连监察司的暗探,都被人起得一干二净?!”
陆承启的怒火,源自于这个地方。暗探啊,培养一个会说女真话的暗探,要花费多少时间和财力啊!
“陛下,女真人死得太多,我们的暗探大部分是死在了契丹人的手中,剩下的,也被女真人派去作战了,根本没有机会传出暗报来……”许景淳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了实情。
陆承启怔了一下:“那女真和辽国,和谈得如何了?”
“据暗报,双方已然签订了盟约,女真俯首称臣。”
许景淳不敢隐瞒这等大事,只能实话实说。
“而且……”
陆承启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似乎把挑起事端的矛头,转到我大顺的头上来了。我们收买了辽国北院同知、枢密副使耶律乙辛,他传出消息说,辽帝耶律洪基大怒,要发兵征讨大顺,誓要踏平长城,长驱直下,还要和女真、高丽三路夹攻……”
陆承启冷笑道:“他倒是好胃口,也不怕崩了牙!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他们要是敢犯边,就莫怪朕辣手无情!”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许景淳是知道最多大顺机密的。现如今,禁军已经完成了“更新换代”,超过三十岁的士卒,被遣退回乡,招募的都是憨厚的老实农户。在装备上,骑兵比之以往,多了十倍不止,更是半数换成了火枪队。威力巨大的子母炮、开花弹、攻城手雷,火力更是铺天盖地。
至于厢军,早就撤销了番号,多数充入捕快之中,负责地方防卫事务;边军也鸟枪换炮,再也不是后娘养的了,也有小半火枪队,神臂弩更是敞开了供应。
虽说装备不能决定胜负,可传承自皇家军校的“科学”训练方法,加上合理的膳食,大顺士卒的战力,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如果契丹人还以为汉军是十年前的汉军,那辽国绝对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别说边军不惧野战了,就是禁军,野战也根本不怵!
战阵上,摒弃了华而不实的战阵,采用的是伙军制。一伙军队,有三名弓弩手,三名火枪手,两名刀盾手,两名长枪手。如此攻守兼备,远近皆宜,甚至连辅兵,都只是用来押运辎重粮草而已。骑兵更不用说了,作为最机动的力量,冲锋陷阵,更是无人可挡。
陆承启不惜血本,为所有骑兵打制的都是锁子甲,连战马都披了锁子甲。大顺的锁子甲分两层,比一半甲胄更为轻便,防御弓箭最为适合。只要不是正中头部,几乎都死不了。
如此不惧弓弩的骑兵,不就是重骑兵吗!
陆承启有信心,哪怕是对上辽国最为精锐的御帐亲骑,禁军的骑兵也不会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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