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玉玲珑在大顺皇宫里面,住了整整一年。
她也越来越适应皇宫恬淡的生活了。
每日焚香抚琴,煮茶赏花,好不悠游自在。
陆承启得闻,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道:“这样一个女人,煮饭洗衫什么都不会,居然还能活下来,不过是靠着美貌罢了。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恐怕早早就出嫁了吧?不对,普通人家可养不起这样的富贵女……算了算了,反正皇宫都养了几百个宫女,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陆承启是不在乎这个,但宫中的谣言却传得愈来愈烈了。
说他贪慕玉玲珑美色的有,说他学汉武帝刘彻金屋藏娇的有,更有甚者,说他因爱生妒,不准其他男人接触玉玲珑,所以将她困在宫中……反正谣言愈演愈烈,三人成虎可不是某个时代的专利,特别是宫中“阴盛阳衰”,宫女众多,更是八卦满天飞。
当然,这些话传不到陆承启的耳中,却只会在后、宫里面传播。周芷若听了,淡然一笑。她作为皇后,皇帝要纳妃子,是皇帝的自由,她也管不着。如果开声,岂不是留下一个善妒的名声?
韩凤儿就更不在意了,玉玲珑的美貌,就算是她也有所倾心,更别说普通男子了。
至于瑾萱,除了生闷气之外,也腾不出什么手脚来使坏。说到心机,周芷若比她厉害得多,她不敢妄动;说到宠爱,她也不是皇帝专宠的一个,地位不上不下,能有什么话语权?要是她像韩凤儿一样与世无争那也就罢了,但她偏生一颗心躁动不已,却只能自讨苦吃。
这一日,又到玉玲珑教授陆绣琴技的时间了。
焚香之后,陆绣端端正正地坐在玉玲珑对面,准备听这个美貌的“先生”讲课。
其实陆绣并没有多少学琴的天赋,但学琴的主要目的是平静身心,高雅情趣,学学也无妨的。韩凤儿也羡慕那些大家闺秀,懂得琴棋书画,央着周芷若教授陆绣书画棋后,琴技一道,就由玉玲珑教授了。
“老师的琴技,似乎又提升了!”
陆绣虽然天赋不太行,欣赏水平却在线上,托着腮帮,着迷一样听了许久,直到一曲终了,她才如梦如幻地说道。
玉玲珑淡淡地笑道:“公主若是用心学习,也能达到的。”
陆绣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成的。老师不学武,哪里知道学武远胜于读书、画画、弹琴?我一练武就开心,一到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就头疼。”
看着如同画上走下来的一样的陆绣,玉玲珑也极为怜爱,甚至将毕生琴技全盘教授给她。奈何陆绣兴趣不在这里,始终学了个不上不下,让玉玲珑颇为惆怅。不过也好,玉玲珑天性恬淡,不会就慢慢教,没什么打紧。
“那公主为什么要学琴呢?”
玉玲珑一直想问这句话,现在趁机问了出来。
“弹给爹爹听啊!”陆绣眼睛眨巴眨巴地说道,“爹爹最喜欢听绣儿弹琴了。”
“他?”玉玲珑先是愕然,继而是失笑,连忙用袖子遮住了嘴巴,心中说道:“这人哪里懂得欣赏了?恐怕只有下里巴人的乐曲才适合他!”想到之前陆承启评价她的琴技,就不由地一阵恼怒。她琴技无双,天下谁人不知?到了陆承启嘴中,却成了“陈词滥调”,“说是阳春白雪,其实就是无病呻吟”,着实可恶!
“是啊,爹爹虽然不懂弹琴,可爹爹会唱很多很多好听的词啊!”陆绣脸上露出崇拜的模样,“我最喜欢那首了。”
“发如雪?”玉玲珑心中一动,“怎么唱的,公主能唱一次吗?”女人的好奇心就好似猫一样,一旦被挑起来了,就完全按捺不住了。
陆绣也不虞其他,立即唱了起来:“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永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一曲终了,玉玲珑先是觉得这词也太浅白,情情爱爱的,那么露骨,真是下里巴人才会唱的。但越听就越是引起了共鸣,当听到“哭红颜唤不回”的时候,更是怔在了当场,喃喃地说道:“红颜唤不回,哭红颜唤不回……”
是啊,年岁一去不返,她已经年近三十。一个女人,生命中美好的年华,已经逝去了一大半。每每顾影自怜,她不禁黯然神伤。
“这真是你爹爹写的词?”玉玲珑有些痴了,开声问道。
“是啊,绣儿都没听过有谁会唱这歌呢!”陆绣自豪地说道,“爹爹还会唱好多歌,什么了,了,了,了,了……”
玉玲珑惊讶地说道:“全是他写的词?”
“是啊,可好听了,不如我唱给老师听吧……”
陆绣当即又唱了一首:“走过西厢扑鼻一阵香,隔壁小姐还在花中央。鞋子忘了原来的方向,停在十八九岁情惆怅。敢问一句盆中花怎赏,要拿姑娘与它比模样。甘做花泥一片靠花旁,不是三月也能醉人肠。夏至的前一天,秀才西厢走一遍。邂逅小姐正在窗台赏花等着雨天,名诗读了几多遍,名画临摹几多卷,懵懂书生的梦存在西厢正时少年。我又从西厢过,十二年前的白日梦。写下当年的你的我,水调歌头词一首。我再从西厢过,十二年后的才高八斗。百花还在人去已楼空,那花儿长开人难留……”
玉玲珑听了,更是陷入了心事久久不能自拔:“十二年,是啊,到大顺已经过了整整十二年了。不对,今年已经整整十三年了……”
陆绣唱完后,托着腮帮做迷离状:“要是我的心上人也能这么做,我绝对是爱煞他了……”
玉玲珑听了这话,愁绪被冲淡了些,失笑道:“公主你才几岁,就懂得这些秀才佳人的事了?”
陆绣嘟着嘴道:“我怎么不懂,我还知道,老师对爹爹也是有情意的呢!”
玉玲珑一惊:“谁说的?”
“宫里都这么说,不然为什么爹爹让老师住仁明殿啊?”陆绣人小鬼大地说道。
“他?”
玉玲珑心中巨震,是啊,不知何时,那人的身形已经完完全全刻在了她的芳心之上,可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哪里还敢奢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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