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万里开处。
一艘几十丈长的飞舟静静地悬停在天尽头流云飞雾之中。
飞舟通体雪白,又被一团白色灵光包裹在内,和周围的云团融为一体,就连气息都被舟体之外的白色灵光遮掩,除非是有修士从附近凌空飞过,或者是神识特别强大之士仔细查探,才能发现这飞舟的存在。
察觉到三条五色雷蛟冲着山谷中扑去,舟头之上一名三十出头的白袍男子不由得抚掌而笑:“太好了,这下子我看此人还有何种神通能够躲得过这雷劫!”
白袍男子身高八尺,头带玉冠,面白无须,双眉斜飞入鬓,脸颊瘦削,口唇薄而苍白,神情傲然,一对绿油油的瞳仁中透着淫邪之意。
“那座山峰似乎不是凡物,竟然能够抵御五色神雷的轰击,实在是令人意外!”
白袍男子身后,一名银袍老者伸手摸了摸下巴之上稀疏的胡须,双目放光地说道。
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身材瘦小,满面皱纹,眼睛虽小却是精光四射,尖尖的嘴巴上长着稀疏的花白胡子,头戴金冠,金冠上生着一根半尺长的螺旋状尖刺,甚是怪异。
老者身畔,另一名膀大腰圆身着黑袍的虬须大汉却是嗡声说道:“比起这座山峰来,还是太阴昊元石对抵御雷劫帮助最大!”
话音方落,远处却突然间传来一阵强大的空间波动,四周围的天地原气一阵阵剧烈颤动,紧跟着。响起一阵轰隆隆隆的沉闷雷声。
白袍男子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露出几分讶异之色。
银袍老者同样是神情怪异。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把探出的神识增强了几分。
“怪哉。此人竟然不是在渡劫而是在进阶大境界?”
银袍老者的神识之力显然比白袍男子强上几分,马上发现了异样,失声怪叫。
“进阶?怎么可能,虚日兄不是在开玩笑吧,当日老祖宗进阶金仙境界之时是何等的声势?这......这天地异象可是差远了!”
虬须大汉神识不如二人,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挂满了疑惑和不信。
“我倒认为虚日兄说的有几分道理,先前本公子就一直在怀疑这九天神雷的异样之处,无论是进阶金仙境界。还是这些金仙境界的前辈高人渡那三千年一遇的大天劫,所引起的天象异变似乎都要比此人引起的天象异变要强上不少。看来,此人只怕是身怀异宝或者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才会在进阶大境界时引来这九天神雷。”
白袍男子缓缓说道,目光闪烁,神情若有所思。
“那么此人又是进阶了什么大境界呢?天仙境界吗?若真是如此,这天象却又太过离谱,乌某活了上万年,还从未见识过进阶天仙境界能引起如此洪大的天象!”
虬须大汉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依然是不相信。
“也许此人的本体是一只天赋强大的蛮荒异兽也说不定!”
银袍老者双目微眯。目视前方,似乎要隔着这万里的距离看清楚山谷之中的情形。
三人说话之间,远处山谷之中早已形势大变。
就在三条雷蛟把天罡山团团围住,水生所在的石室整个被五色神雷填满之时。水生体内那道久久难以冲破的瓶颈在狂暴的天地灵力压迫之下突然间水到渠成一般被冲破开来,一股热流传遍全身,体内枯竭的法力瞬间恢复大半。而且还在一路飞涨,通体上下顿时充满了无穷的力道。抬腿从石洞之中窜出,再次浴在了雷光之中。一任五色神雷洗礼。
三条雷蛟似乎发现了势头不对,齐齐扑了过来。
水生却是不躲不闪,昴首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体内五色光华闪烁,身躯在雷光之中飞快地涨高涨大,再次激发了三头六臂的真魔法相,化作一名百丈之高的巨人,六只手臂挥动之间,一枚枚金灿灿的拳影向着张牙舞爪扑来的三条雷蛟猛然轰去。
心随意动,钻入地底的天罡剑纷纷破空而起,在其身周盘旋飞舞着斩向三条雷蛟。
霹雳声和狂暴的灵力震天憾地。
“不对,此人难道是一名修罗族修士,看他施展的功法分明是修罗真魔功?”
银袍老者终于看清了水生的法相真身,望向白袍男子,疑惑地询问道。
“也许吧!不过,从此人现在施展的神通来看决不是一名金仙或者魔君境界的修士,否则的话,这三条雷蛟恐怕经不起他几下击打,如此看来,这太阴昊元石和那座能够抵御九天神雷的山峰也不是不能得到!”
白袍男子说到此处,双目之中不由寒光一闪。
“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
银袍老者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说道:“此人能够拥有这两件异宝,还能在这五色神雷之下顺利进阶,岂是易与之辈?何况,看他现在施展的似乎是剑阵之术,难不成他是一名天剑谷弟子?老祖宗一向和天剑谷交好!”
“虚日兄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下子说此人是蛮荒异兽,一下子又变成了修罗族修士,现在又扯到了人族头上,照我说,不管他是什么来厉,我等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虬须大汉两眼一瞪,不满地说道。
“看看?你说得简单,谁进阶时会容许他人靠近?”
银袍老者扭头望了一眼虬须大汉,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我如今一切都是在猜想,毕竟不知道真相,乌犴贤弟有没想过,若此人原本是一名金仙境界的前辈,只是遇到了意外跌落了境界,如今不是进阶了什么大境界,而是刚刚恢复了原本的境界呢?”
“这......这不可能,金仙境界的前辈哪一个不是雄霸一方的强者,恢复境界之时岂会没有大批门人弟子守护?又何必跑到这凶险的蛮荒之境里来?”
虬须大汉乌犴说什么都不苟同老者的观点。
“两位也不必争了,乌犴兄说得没错,大家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若此人真是神通广大的金仙前辈,大不了我们转身离开就是了,他刚刚进阶,正需要借这进阶时招引而来的天地灵气重塑法体,本公子就不信他会舍弃这天大的机缘来追赶我们。至于替他护法的那名初阶天仙,凭她之力想拦下本公子都难,更别说我等三人!”
白袍男子这次却站在了乌犴一边,看到银袍老者依然在犹豫不决,双眉一扬,又说道:“虚日兄这是怎么了,以虚日兄的神通,遇到一名魔君只怕也能轻松遁走,即便此人真是一名刚刚恢复了境界的金仙,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银袍老者虚日哪里听不出此人激将般的言语,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称疏的花白胡须,嘿嘿一笑,说道:“若是换在平日,即使两位不催,老夫也要去看上一眼,可是如今老祖宗寿诞在即,我等在蛮荒之中几十年间又得到了如此大的机缘,此时出点意外,可就太不划算了?”
“会有什么意外呢,机缘还怕多吗,若是能把这太阴昊元石给老祖宗搬回去,老祖宗下次渡那大天劫时岂不多了几分胜算,有此佳礼献上,岂不胜过我等得来的这些灵物?”
白袍男子信心十足地说道,仿佛举手之间就能把太阴昊元石夺在手中。
“少主说得没错,此人刚刚进阶,法力还没有巩固,机不可失!虚日兄请想,如果老祖宗知道我等遇到了太阴昊元石却错手放过,会不会怪罪下来呢?何况,那座奇山也不是凡物。”
乌犴也在一旁劝说着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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