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决策力促木石姻缘(上)

  这一场在虚拟世界爆发的通货膨胀,我们其实是始作俑者,但经过一番操作,到后来,我们又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在主要食品和饭庄、酒楼价格恢复常态后,“和谐国”的名字终于在红楼虚拟世界里叫响了。

  那里的百姓都看到在诸多米铺、肉铺卖高价甚至囤货不卖的时候,只有我们始终坚持低价在客栈销售,为他们救了急。虽然我们限于人力,每天卖的货数量有限,不可能满足更多百姓的需求,但确实尽了最大努力,这自然赢得了他们的感谢、好评。

  可惜,我们当时在研究搞一个什么身份时,还是考虑得不周,到这时我才发现,只有像贾珍、宝玉等这样的贵族子弟,识文断字,才搞得懂和谐的意思。而一般下层群众,则绝大多数是文盲,根本搞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所以,他们听到“和谐国”这个国名,都搞不清其伟大、深刻的含意,错会成别的了。

  最普遍的误解是:“‘河蟹国’?你们那里盛产河蟹呀?”“你们河蟹国的人走路也并不横走着呀!”其实凤姐就曾这样听错并嘲笑过,她还算是个贵妇人呢。

  遇到这种情况,我也只能费点口舌给他们解说一番了。我常想,在这方面还真离不开钟老这个文化顾问,那天如果有他在,就决不可能起这么个在过去时代一般民众搞不懂的国名来。幸亏钱智商在加那个英语词时,选的是“people”这个词,虽然让凤姐听成了什么“皮袍”,总算意思不坏,若选的是“和谐”,那非得被这里的人认为是“蛤蟆泥”(harmony)里来的,又是“河蟹”又是“蛤蟆”的,可要热闹死了。

  不管怎样,这个名即使老被人误解,但现在都已传开了,也只好这样了,不可能中途再更改。

  风波一过,我们的旅游项目重新恢复常态,总的看受影响很有限。金喜莱这次可是居功至伟。

  苍井溢也马上缠着我,要开始大观园一行。

  我跟她说:“你要是再等等,我有信心活动活动,把对你们的那个悬赏令撤销,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到里面去了。”

  我这并不是吹牛,因为这些天老跑应天府,和贾雨村已经很熟了。他这次应对物价暴涨,速见成效,政绩突出。当然他完全明白我们对他的大力相助,一再表示会对上面奏明此次和谐国的善意之举。我还计划再拜访戴力一次,讲明我们来此的目的,相信他也会知道这次我们在解决物价暴涨方面的助力,请他帮忙撤案应该是有把握的。此案不是他张罗办的,我已从张英搞到的情报中知道他有异议。如果这件事定成错案,那就等于他参奏过的锦衣卫指挥副使等有责任,间接抬高了自己的地位。

  不过苍井溢可是等不及了,我也就顺从她的意思,加上助理成奋清,带上小沈阳演出时给贾府女眷们照的相片(都由技术部虚拟裱好完成),这样到里面一行,也算是给两个部上次合作的酒戏会画上个圆满句号。

  我们进了吉祥客栈。

  我先请苍井溢参观了为她准备的“公主室”,她可确实没想到:“这是给我准备的?给我的?太奢华了吧?”

  “要和你的身份相符嘛。”

  “嗨,我哪是什么公主,不过是贫民家的丫头罢了。”不知怎么,她的样子好像还有几分伤感。

  “你别和现实联系呀。要那么说,我这个自由职业者,啥都不是,在这里还办‘外交’呢。虚拟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她倒也马上就转换了情绪,连声道谢,还说真希望多来这里。

  我说:“这就对了么,我可是非常希望借助你公主的影响力在这边活动的。”

  “好,咱们马上就看林妹妹去。”刚才的忧郁只是一瞬,她又变成了那个乐观积极的女孩子。我隐隐听说隋声喜欢她,她这样子,是挺有魅力的啊。不过,我怀疑她是否能喜欢隋声,隋声有点太单纯稚嫩,两人像姐弟,虽说现在盛行姐弟恋,但他俩好像够呛。

  我们乘着三顶轿子,也就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大观园的角门那里,都没等我下轿,正在那里与看门的家人闲聊的周泉馨就说:“啊,我们那边的安定公主殿下和晨使臣到了。”

  那个家人马上躬身相迎,说:“有失远迎。奴才给二位请安了。请!”

  这个家人直接让我们的轿子进了园。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子,向这个家人比了个手势,说,“公主来的事,就不必跟别人说了。”然后把银子抛了过去,他一把接住:“小的明白,谢大人赏!”

  我让轿子在沁芳桥前边停下。成奋清倒是明白他的身份,先急忙下了轿就赶紧去扶正在出轿的苍井溢,但还是略慢了点,灵巧的苍井溢已自己出了轿。我轻轻摇了摇头,这可不太像公主的作派。

  她笑起来,先对我说:“怪不得老one说你现在财大气粗,那次我看你撒铜钱,这回是撒银子了。”

  “我可是处处在为咱们的游客拉关系啊。上至贾府老祖宗,下至门口把门的,都是我的工作对象,哪一方面都得照顾到,他们才会对咱们游客能更包涵些。对,你是又担心我这样要引发新一轮通货膨胀吧,金喜莱不是说了么,以后进来多少银子,就要补充多少物资,保持常态化,防止供应短缺,就可以预防了。”

  “不,我是说你对下层的人真好,那个张英的事我也听说了,难得你想得那么周到。”

  “草根出身的人,这不是很自然的么。我想学你和金喜莱这样的精英做派,还学不来呢。”

  “从钱总那贩来的吧?他就爱把公司的人分成草根和精英,其实我们这些受过正规教育的人,甄总、小隋,有几个不是在草根家庭里长大的?”

  我们随便谈着,走上了沁芳桥,她被迷人的景色完全吸引住了,把刚才的议题忘到了脑后。今天,她大概是考虑到游园,装扮很低调,在这里完全像是个忘情的女孩子,深深陶醉于景色中。

  现在时间还稍早,进来的游客不多,我看见稍远一点的凌吉,一身古装电影中唐伯虎的打扮,胸前却挎着一台数码照相机,样子很滑稽。上次他抓拍的小沈阳“窘”相,在晚报上登出后,使他一举成名。今天还要带上他,因为过一会儿还要送相片,这是他的劳作,不该只由我们送人情,二是还需要他再照一些园中资料性的照片。

  我看他向这边望过来时,就向他招了下手。他马上就跑过来,问:“晨老师,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你先给苍主管照几张相,然后再到府里走一趟,能离得开吗?”

  “没事,这边一共有三个人照相呢。又不是高峰期。”

  毕竟苍井溢还在“通缉”中,所以这次就是低调来逛逛园子,会会宝、黛,别的人都不见。她就混在一群游客中游览,我和小成、凌吉则到荣国府那里去。

  我们还是先去见凤姐。刚把“照片挂轴”呈上,就把她震住了。

  上回照相时,她不过从那相机小液晶屏上看看,现在放得如此之大,也确实有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我一贯认为,中国古代的山水画有气势,但人物画实在太弱了,千人一面的细眉毛、小眼睛、高发髻,单线条描摹,确实无法和外国油画人物肖像相比。凤姐突然看见完全和真人一样的摄影,不惊奇才怪。

  事实也是如此,凤姐马上就让人把三幅像全挂起来,喜欢得不得了。忽然她又都摘下来拿走,跑出屋去。

  我们全都有点莫名其妙,我就问旁边的平儿:“二奶奶这是怎么了?”

  平儿笑起来:“还不是赶紧拿给二爷显摆去了。还真没见过她这么得意。也难怪,这东西太神了。”

  我放下心来,说:“你也喜欢吗?”

  “那还用说。女人最好的时候就那么几年,将来老了拿出来再看看,回想回想,有多好啊。”

  我刚向凌吉那转过脸,他就明白了,不等我说,就端起相机说:“那我也给姐姐照一张吧!”

  “啊,我们这样的身份,行吗?”

  我说:“有什么不行的。这个照相机,就是喜欢美的人美的景。可是见到像我这样丑的,它可就不高兴了,我也怕它烦,从来不敢往它前边凑的。”

  这一说大家都笑起来,平儿也放松下来笑了笑,凌吉马上就抓拍下来。液晶屏上的像,平儿看了又看,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凌吉告诉她,过一两天就能把照片放大出来送过来,她又忙嘱咐说:“一定要小一些,千万别像二奶奶的那么大。”她们的身份意识可真强啊。

  凤姐还没回来,我正好可以问我一直琢磨的一件事:“平儿姑娘,我们那边有个姓任的富商,听说近来经常来这里,他和这里有什么生意来往吗?”

  平儿回答道:“噢,那位呀,是的,他鼓动二奶奶投笔银子建个酒楼,说能赚大钱。还说他也拿出两万,就放在二奶奶那里,如果赔了钱,这笔就算赔偿。要是赚了,这笔银子就算他入的股。”

  我一听,竟有这样的事。便又问道:“那你家二奶奶同意了么?”

  “也动了心,正在张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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