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凤姐按约定一道去工地看房子。【】
一顶轿,是我坐的,一辆车,是凤姐和她的心腹平儿坐的。可怜的贾琏,在家中真没地位。现在凤姐有了大把银子,当然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听平儿说,酒楼就算建成了,贾琏也顶多能到那里白吃白喝点,诸事轮不着他管。
新建酒楼离贾府步行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离吉祥客栈有**分钟的路。这个位置对我们的游客确实称得上方便。
不过离那里还有一段路,就有点走不过去了。拥堵。一大帮的人,不,还要多,简直是人山人海。
虽然大都其实就是现在的北京,不过那时可不该有拥堵的事,更没有天下第一堵(都)的“美名”。那里的路虽然没分什么快车道、慢车道、人行道等,马车、牛车、手推车、单轮车、轿子,骑马的、乘驴的、放羊的、拄拐的、步行的,大家都在一条道上走,却也十分和谐,没有拥堵的事,除非出了什么很轰动的事,大家都停下来围观。
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有点预感,难道是因为我们的酒楼?
我下了轿,想步行从人丛中挤过去,便客气地说:“请让让,请让让。”听到我的话,前边的人就回头看一下,嗯,不得了,马上就让到一边去了。也就一眨眼工夫,在我面前就出现了一条道,人们在道两旁等我过去,还听到一片低语声,如一洼声音的沼泽,分不清说什么。
我一看这道还不窄,赶紧让凤姐她们的马车跟着我,慢慢朝酒楼工地的方向走过去。
也就是两分钟光景,拐过一个街角,上方的大树不再挡着我们仰望的目光,于是我们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宏伟(就古代来说)的建筑。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来围观。这里的人不像外边的人那样爱围观,但有惊天大事显然不在此例,而且他们的关注程度会比外边的人强烈得多。这酒楼的建设,对他们来说显然是惊天大事。
因为,它是一夜间建成的。
是的,昨天我还来过这里,原来那些耸立的房屋已被夷为平地,遗留遍地瓦砾,一片狼藉,只清理出极小一部分地方。
但现在,一座壮观的三层楼的拐尺形建筑已傲然耸立在十字路口,也是古式的,那种大屋顶挑檐,白墙黑瓦,除了太新,在周围环境中并不显得突兀、刺目。
我回头看了下马车,凤姐正挑开车窗窗帘向那里望着,脸上显得很震惊,张大了嘴,半天动也不动。
我走过去,她才从震惊状态中回过神来,看着我,眼中仍然有一种不相信的神色。
我说:“怎么样?我们和谐国的人从来不会吹牛说假话吧(这话可真不该由我来说),三天,我说过三天就给你建好它!”
凤姐揉了下眼睛,又恢复了她那一贯的能说会道本事,说:“其实,我也没太惊奇,早就品出你们‘河蟹’国的人‘横’得很。要是不信,我也不会上这儿来看了,那不是白遛一趟腿么?”
我们缓缓向楼前进,她看着酒楼那压过来的庞大影子,又说:“这么大个楼,真的是那什么‘起重鸡’‘叼’来的?那得多么大的一只‘鸡’啊!”
读者看到这里,一定会明白我终于把凤姐给“忽悠”明白了。
的确,钱智商把这么个半道打劫式的任务硬交给了我,我虽然从心眼里不想干,还得想办法完成。
我又回想起三天前(大都时间)的情景。
凤姐听了我希望尽快把这酒楼建成的意思,就很警觉地问:“晨大人是从哪知道的?这事怎么跟你们‘河蟹’国扯上了关系?”
我当然不能把平儿牵连进来,便说:
“那个任富商是我们的臣民,我们自然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请琏二奶奶放心,我们官方关心这事,只是因为邦内来的人越来越多,有这么个酒楼,吃饭方便。我们估算了下,这么大个房子,得雇很多人干,等到完工,砖瓦砂石木料,人工费,怎么也得个七八万两银子吧,任富商在这方面是帮不了什么忙的,他也就是能在拆房子时出点力。交给我们官方干,就五万两!时间还提前好多。二奶奶是精明人,你算算这个账,不吃亏吧?”
其实,我本不想跟她提钱的,因为根本不用花钱,但金喜莱坚决反对,认为至少要报个相当的价,让对方认为我们是花了成本的,这样此举才有分量和诚意。
凤姐盘算着,最后,像谈判开放园子时又是那样问:“什么条件?”
我知道,她算的结果是大占便宜,所以才有此问。
我回答说:“条件自然有,不过简单得很,那就是我们和谐国客人的生意要优先满足。比如,我们的客人一来可能就是成帮结伙的,来得多的时候可能要上百人,不过这样的我们一般会先预订,如果再有别的客人来,那你宁可推掉他们。自然了,饭钱我们可是一点也不要你优惠的,该多少就是多少,我们可是不差钱的。”
她一听,就这么个条件,几乎不假思索便同意了,是的,只要稍懂点生意经,就会明白这简直算不上什么条件,还省了自己费力揽生意呢。
我们打的是“官方”旗号,她就立马把任大鳄甩了靠上我们。我也算小小报复了任大老板的强拆恶行——你煞费苦心雇那伙人做先锋,结果等于是为我们打冲锋。
她接着就问施工时间:“你说是很快就完工,这很快是多快,半年,还是三个月?”
我故作惊奇:“要半年?那算什么快速施工啊。我只想问一下,如果这酒楼完事了,找厨师、雇伙计,置办桌椅碗筷等一应用品,要多长时间?”
她耸耸肩,“那还不好办?在大都里采办这些,有三天时间,什么也都利索了。”
“那好。你二奶奶从现在起马上就找人采办东西,厨师嘛,可以用府里的人,我吃过,手艺绝了。三天后,人和家什儿都往建好的酒楼去就是了。”
她眼睛差不多瞪得从眼眶里掉出来:“开玩笑?三天建个大酒楼?大人当我凤姐是啥也不知的闺房小姐呢,我可是操持一大家人的管事奶奶。三天,你建个茅厕还得抓点紧呢。”
“这样,咱俩就打个赌吧,我负责盖这个楼,二奶奶负责采办那些一应用品,雇人。如果三天后这楼没建成,那我们就一直帮着建,五万两银子一个铜钱也不要了,白干。如果你二奶奶采办的东西三天后没采办好,搬不到建好的楼里,人也没雇到,那,我们有第一帮客人,一百来人,就在这酒楼里白吃这第一顿饭。二奶奶,敢不敢打这个赌?”
她一听,笑得花枝乱颤,马上就说:“好啊,晨大人,你又叫晨夫子,真是个夫子,这条件可是你自己提的,不是我逼你的,对不?我当然同意,你到时候可别反悔!”
“那,用不用写个字据,画个押?”
她正色说:“咱们也处了不少日子了,我看什么字据不字据的,我也认不得那些个字。咱们口头说定了,自然也就定了嘛。”
“好好。那就这样。”老实说,这一瞬间,我真的挺喜欢她的,多豪爽的女性,在哪个时代真可称得上凤毛麟角。
“我看过《草船借箭》那一出戏,那个孔先生不是也答应周大都督,三天要造十万支箭么,没想到,你三天竟要造一个那么大的酒楼,这可不比造箭难上百倍?难道你们比那孔先生还聪明,或者能找谁去借这个楼?”
我看她把诸葛孔明的字说成姓孔,也笑起来,顺势说道:“别忘了我们那有谁,木匠、泥瓦匠的老祖宗鲁班的后人鲁级!到时候,用个起重机给你把楼吊过来!你就瞧好吧。”
当然,我说用这起重机什么的不过是个掩护罢了,总不能让她知道我们的程序员到时候把虚拟好的楼往那一放就完事了吧。
不过,凤姐却再一次把“机”当成了“鸡”,把我说的“吊”听成了“叼”:“把一栋楼叼过来?这得多大个鸡呀,不得了,不得了,又是鲁班那帮灰孙子辈们做的铁公鸡?”
没办法,我只得又一次将错就错,说:“可不是,‘飞鸡’,‘起重鸡’,都是铁的,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我倒并不笑话她,女人们好像天生就对机械这类东西难得搞明白,她又是处在那样的时代,怎么能理解如此现代化的东西呢。
不料,她却顺势又说出一句话,让我颇为自豪的心情荡然无存。“你们那里各种‘鸡’可真多啊!”她咯咯笑起来,用的是赞叹的声调,把那个“鸡”说得很着重。
这个加重的“鸡”字,让我想起些不太光明的事物,便赶紧把话题转了:“好了,咱们的买卖也算敲定了。三天后,我来找你交楼,你看了楼后就请张罗开业。”
……回想着这些事,我们已到了楼前,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人们刚才对我更客气了,已超越买客栈后对“大富翁”身份和通胀时“慈善家”身份的恭敬,现在他们认为我有神明般的本事。
是的,只有神仙才有这一夜建成一座楼的法术啊。
是小二少把我推上神明位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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