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高调穿越扶贫(三)

  我在导游部时曾去过刘姥姥那个村子,雇了辆车,费了一番周折才到了那里,由于时间晚,又匆匆离开了,公司里大概也只有我才有这个探索劲头。由于费了番力气,记忆颇为深刻,所以由我做向导。

  由经营部一个人出面,到当时的鏢行提前雇好了六辆带篷的马车。一辆车由技术部“暗箱操作”,将银元宝装上了车,潘学和一个保安、小卜负责押运。其余的人则分散上了其他五辆车。

  我坐在头一辆车的前边,可以跟车夫随时说话指路。看到所有人都上车了,我招呼车夫,他吆喝了一声,车队便出发了。

  出城的门口有兵士把守,但并不盘查出城的人,时不时会拦住进城的人盘问一下,所以我们一行十分顺利地出了城,我也松了口气。

  我这辆车上有两个陈先生的随员,两个记者,再加上严亮。安排他在这头一辆车上,当然是看重他警觉的特点,发现可疑迹象能及时发出预警信号。

  一位随员有点不解地问我:“咱们这不是给人送钱去么,老好的事,怎么我看你们对官府的兵都那么紧张呀。”

  我苦笑一下:“怎么说呢?我不太担心盗贼,他们在京城周遭地区,是不大敢白天出来的。对比起来,城门口的兵才更要提防:万一他们心血来潮检查,发现车上有这么多银子,一定会把咱们扣起来,还可能引发别的不良后果。”

  我只能这么简单讲讲,要让他完全明白,恐怕我得讲一道儿的时间才行。兵士若发现车上有一笔巨额的银子,那时我们还没有这个“和谐国”的身份,自然会因其“来路不正”扣银抓人,我们性命怎样先不说,还极可能提前遇上后来才相识的官府要员,比如贾雨村、戴力等,事情就很不妙。

  据甄工说,前面时间线新发生的事与后面时间线已发生的事如果矛盾,类似于时间旅行悖论,十分复杂,搞不好就可能让系统紊乱,或陷入死循环,甚至当机。据此说法,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我先进入某个时间点,和某个角色如倪二由陌生变成了朋友,后来我又进入之前的一个时间点,那倪二自然是不应该认识我的,这正常,但这回如果我和他交恶甚至结仇,我出来然后再进入前面两个时间点之后的某个时间点,会怎样呢?我们应该认识了,但会是仇敌还是朋友?如果更极端一些:比如第二次时我把倪二杀了,不用说我再进去,那头一次交朋友的事不就根本不可能了么?这种事让人光想想就困惑,不知电脑会如何处理。

  所以,甄工总是特别小心,告诫大家尽量不要在前面的时间线进入。不过,有时还是难以避免。像通胀时,我们就不得已安排过游客到涨价前的时间段就餐。不过,游客一般接触不到里面的特定人物,以致弄出前后矛盾的事,和我们这些常驻人员还有所不同,风险小得多。而像钱智商、苍井溢和我等人,此时就绝对不该见到戴力或贾雨村。

  这一回雇车,都没用总务部的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也许正因为甄工的小心谨慎,也可能噙先生设计的这个系统真的超级稳定,所幸到现在还没出任何事。

  已到了城外的路上,两边是田野、树林,阳光灿烂,鸟儿争鸣。我听到后面一辆车里传来陈先生和钱智商、小苍的谈笑声。是的,到了这里,就什么也不用忌讳了。优美的田园风光也让人心情放松,整日囚在城市水泥森林中的人们感到了自由的可贵,自然的可亲。

  但其实在现实中,我们的身体仍然还困在城市里,只是在精神上拥抱了大自然。

  不到两小时的车程,前边一个富有诗意但明显很贫寒的小村庄——马王村已呈现在眼前。

  因为苍井溢若是不用公主的身份,按当时妇女的地位,基本就被无视废掉了,所以根据预定方案,这回由钱智商负责联络交涉。

  上次来,我已打听到村里有个类似“族长”的村“领导”。车队在村头停下后,我过去和后面车里的钱总、陈先生碰头,领着他们来到了在村头被称为“马大爷”的家里。

  这个村的特点是普遍贫穷,“村官”家里也好不了多少,看来他不是自觉抵制多吃多占,就是没法子多吃多占。

  钱智商向年龄一大把的“村官”说:“老人家,我们是海外和谐国的人,这位陈员外(当然是指陈董事长了,用这种旧称呼人家才能明白)一贯好善乐施,知道这里的人生活很艰难,便想施舍一些银两给大家,请老人家把村里人都召集一下,我们好发放,免得拉下了哪户人家。”

  马大爷说:“噢,‘河蟹国’?从来没听说过。来施舍,那当然是大好事啦,还都不拉下?”

  陈先生亲切地说:“老人家,我陈某人做事一向是宁拉一村不拉一人的,现在要发放的银两已随车拉来,一会儿就当面发给各家。您老赶紧喊大家出来吧。”

  钱智商有点担心地问:“进来时看村里冷清清的,人都不在吧?”

  老“村官”笑笑说:“官府要收税什么的,找人就难了。要说给发银子,还愁找不到人么?各位客官略等下,老夫这就去找人喊话。”

  他出去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随即便听到外边响起了震天的锣声和喊话声:“各家的人马上到村头来,马大爷说有银两发放给大家——”

  马大爷和我们又聊了几句,无非问一下贵国是否河多湖多,盛产河蟹之类。我们只能支吾应对。

  好在马大爷很快起身,说这时候人应该到齐了,便领我们走了出去。

  我们到了外边车队停下的地方,哇,果然如马大爷所说,就这么会儿工夫,刚才好像空空的村子,奇迹般便冒出一大群人来。

  也许老九说得对,认钱,确实是人和动物的分水岭,虚拟人也“当仁不让”。

  我从人堆中认出了上回看到的刘姥姥一家人,便悄悄指给钱智商和陈先生:“看,那个老太太就是大名鼎鼎的刘姥姥,她旁边那个女人就是她女儿,蹲在她脚跟前的就是姥姥的外孙和外孙女板儿、青儿。抱着膀在跟男人聊天的就是王狗儿,刘姥姥的女婿。”

  钱智商笑笑说:“他们肯定不知道,全村人都借了姥姥光。”

  这时马大爷已站在前边,高声说:“乡亲们,咱们这个小村子一定是老辈子积德了,今天,有这么多外国——对,河蟹国来的人来做施舍善事,家家有份,一人不拉!好啦,大家认识一下,这一位就是积了大善大德的陈员外!”

  马大爷的开场白讲完后,村里人的反响反倒不如刚才了,不但不热烈,相反,现场变得一片静默,好多人都面带怀疑,这从他们眨动的眼睛、波动的眉峰、耸动的肩头这些微动作中可以感知。看来他们根本不相信有什么善心的外国富人,会忽然神仙下凡般降临小村。

  跟随采访的媒体记者则像看一场名人走秀表演,好奇地看事情会怎么发展。

  由于是“穿越”而来,他们的“十八般兵器”都没法带进来,没有采访本、录音笔,没有照相机、摄像机,更没有笔记本电脑,只能凭脑子来记忆场面、抓取新闻要点了。

  对比之下,公司的摄影师凌吉成了现场最忙碌的人,下车伊始,他的相机就嚓嚓响个不停。苍井溢则充当了专业媒体人与他沟通的桥梁,跟在他身边指点着,转告媒体需要的镜头让他拍。

  看到村民不信任的态度,陈光标却一点也没显得沮丧或不满,大概他已经多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吧。他本来与马大爷并肩而立,这时潇洒地走到装载银子的那辆车旁,将长袍前襟一揽,就从卫兵站岗般守在车两边的潘学和小卜中间跳上马车,将车篷前的门帘拉到一旁,紧接着,就把罩着银子的一块篷布揭起往旁边一扔。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如同太极招式那样衔接得行云流水。

  像大变活人的魔术师打开一层层锁着的箱子,像说相声的在一层层铺垫后甩出最后的“包袱”,最终,引来的是在场村民的一阵惊呼!

  只见小山似的一堆银元宝,整齐地码放在车上,映着斜射过来的早晨九、十点钟的阳光,发出一片耀眼夺目的银光,晃得人眼不敢直视。

  陈先生弯腰探身在元宝堆里拿起一锭,用手掂了掂,像是在检测它的分量,接着,他又像杂耍艺人般向上一抛,再稳稳接住。众村民的脑袋也随着这抛起、落下的银元宝,同步向上一仰马上又一俯,正好等于集体齐刷刷点了一下头。

  “那位小朋友,请你过来一下。”陈先生将银元宝换到左手,用右手向村民堆里指点着。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人们一齐转头望过去,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我一看,正是我刚才随意向他和钱智商介绍过的刘姥姥家的小男孩板儿,不由得赞叹他的好记性。

  这时,陈先生的手势已由指点变为招手,这手势,很像鱼上钩后,钓鱼的一点一点拉竿的动作。板儿像是被一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磕磕绊绊地穿过人堆儿过来了。

  到了银子车前,他仍是一副怕生的样子,头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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