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找来的?还是很有眼光的嘛,形象真挺不错的。【】不过,就是太放不开了,估计拍摄时得费不少劲啊。”创意人向我说。
我正有些担心,听了他的话如释重负。心里说,这可不是我特意找的,是撞上的,不过嘴上却说:“也是费了不少劲才说妥的。关键是观念问题,这里的人都不愿抛头露面。放不开是正常的,头一回么,肯定要紧张。”
“也是啊,这里的人连广告这个词都没听说过吧。那咱们就把标准放低些吧,估计就算随便乱拍,他们这些人也看不出好赖。”
我听他话里的意思,也以为是“穿越”过来的,不过,我也懒得告诉他这里虚拟的本质,解释起来太费劲了,就让他这样认为算了。
我们在拍摄室等了一阵,金钏、金喜莱和女化妆师才过来。
不过,让我吃了一惊的是,金钏已相当镇静了,变化更大的是——也就半个小时不到的工夫,她就变得光彩照人,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由“平民家的丫头”,一举变为“贵族家的小姐”,说是“麻雀变凤凰”也不为过。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后半句话,用在女人身上才更具效果。而且,女化妆师给金钏画的淡妆,也大大提升了她的品位,没有遮蔽她的天然美,反而更好地烘托了这种美。
此刻的她和昨天我们刚救下她时,那蓬乱的头发,绝望的面容,简直天差地别。
我想,金钏一定也是看到了自己形象的变化吧,显得自信多了。
对于男人,权势、财富、头脑、体力都是增强自信心的砝码;对女人,那就简单了,容貌——这是最重要甚至是惟一(对某些女人来讲)能增强自信心的砝码。
我看见摄影师的眼睛也亮了,开始跃跃欲试,用相机在比比划划,这我早已从凌吉那里领教过了,他们的情绪,和拍摄对象的颜值还真有很大的关联啊。
广告创意人已经在跟金钏讲解她要做的动作和需要的表情等,他一面说,一面还亲自示范,拿起道具比划,金钏聚精会神地听着,点头。
我对她的领悟力并不担心,作为王夫人屋里的大丫头,眼力见儿、领悟力都是必须的,不会来事,在那屋里只怕一天也待不下去。她这回被王夫人赶走,不过是由于忘情,太不小心,只顾和宝玉调笑,没想到这个防儿子被勾引的恶女人,睡觉都竖着耳朵呢。
不过到了正式拍摄时,还是很不顺利。摄影师嚓嚓嚓已拍了二十几张了,还是不过关。
开始时是金钏太绷紧,渐渐她能放开了,表情、动作等也自然了,但创意人看来还是不满意。因为他仍让摄影师接着拍。
我看到金钏又紧张起来了,这也难怪,看似并不那么复杂的动作,却这么一遍一遍排,到后来,只怕她连正常的动作也不会做了呢。
好在这时创意人大概也意识到太急了,让停下休息,由女化妆师给金钏补补妆。金喜莱也善解人意地过去,跟她笑着说起话,帮她松弛下。
我走过去小声问创意人:“还差在什么地方呢?一会儿我跟她说下。”
他皱了下眉头说:“看她领悟得还挺快的,可能我有些过高要求了,对一个初次入行的人,其实这样也可以了,中规中矩的。可是从吸引客户的要求看,就不够了,简单点说,缺那么点诱惑力啊。”
“哦,这样。”我松了口气,那就是说金钏已达到基本要求,他们不过还想锦上添花而已,若这样,那就再点拨下金钏吧,能行更好,不行也无所谓。
我走过去对金钏低声说:“金钏姑娘,你做得挺好的,别担心,来那么多遍,是他们的习惯,要从里面找最好的。下面再拍,你就多想想现在正有你喜欢的人在看你,也有不喜欢你的人在看你,你得给他们看看,你现在过得挺好的,做的事是他们谁也没做过的,也是很了不起的,这样就行了。”
她眨眨眼睛:“想谁都行吗?”
“那当然啦。”我说。心里想,十有**她会想宝玉和王夫人吧。
再次开拍后,也就照了六七张的样子,创意人便让摄影师放下相机,开始拿摄像机拍录像,“趁热打铁,把广告片的素材拍摄好,一块收工吧。”
凌吉也拿起我们自己的摄像机在后边开拍,这是公司要留资料吧。
拍了四五条的样子,真的收工了。摄影师看来一点没觉得疲惫,笑着对金钏说:“金小姐,你真有悟性,在这一行里很快就会走红的!”
创意人则问我:“我看你过去跟她嘀咕了几句,说了些什么?二次开拍时她精神焕发起来了,这不,吸引力就自然来了呀。”
“也没说什么,她是真的很机灵的。”
从广告创意人和摄影师的话语中都可以听出来,金钏拍的这个广告已是百分百成功了,不过,具体的报酬等,还要广告牌和片子制作完成后才能支付。不过,我知道她的困境,自然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给她,做事要灵活变通,现在我可以先垫付她一笔钱,解决她的生活急需,更主要的,是提升她的自信心,当然也能消解她回到家中的压力。她那时的轻生,肯定大有这方面的因素。
我在找金喜莱时就已跟她商量过这事,她非常赞成。
金喜莱领着金钏又回到原来的房间换衣服。我从账房那里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过来给了金钏,说:“这是付给你的第一笔报酬——也就是工钱,过几天,再把剩下的也付给你。”
她接过银票,看了下就被吓到了:“晨大人,这是不是错了,这上面的字可是‘壹佰两’?”
我知道府里的丫头大多不识字,但再不识字,也会认识些和钱有关的字,这是生活所必需的。银票上的字,对她大概相对陌生些。“是的,这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小女子就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时辰,做了这么点事,就会给这么多的银子?我们在府里,辛苦一个月,也才一两的月例钱啊。”她还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活儿和活儿可不一样啊,你今天做的事,那是你做丫头时没法比的,创造的价值那是远远要——”看她仍是一副茫然的样子,金喜莱在旁边抿嘴笑,我心想,嗨,我跟她解释些连我也不是很清楚的经济学方面的事,不是白费力气吗?就干脆说:“反正这是你干活挣到的,拿着就是了。”
她终于相信这钱真是给她的,兴奋得脸都红红的:“那,晨大人,小女子就收下了。”是啊,对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以她们现在的消费水准,够几年花的了。
不过,她转转眼珠,又说:“大人,可是,这银票我们从来也没见过,也不知该怎么使用,只怕人家也不会相信,能不能换成铜钱?我们这样的人家,从来都是数着铜板过日子的。”
我一想,她说得也是,这银票给她用起来确实不方便,万一出点事,钱就全没了。
“行,那就给你换成银子和铜钱吧。”我爽快地答应了,又看见床上那两套服装,广告公司的人当然不会再要了,就算想要也拿不走,便又说:“你把这两套衣服也带回去吧,送给你了。”
她比刚才给钱时还高兴,是啊,女人对衣服的追求,那可是男人们理解不了的。
金喜莱便利索地帮她包起来,金钏边是兴奋边是发愁地说:“可是我们穷人家的孩子,这样的衣服可是穿不出去啊,人家要笑话的。我把它典当了,再买件适合的穿吧。”
金喜莱笑眯眯地安慰她说:“金姑娘,不用的。很快你就会出名了,只怕你会觉得没几件像样的衣服穿,还不好出去见人呢。”
我们一起来到客栈账房,金喜莱以她一贯的细心周到,帮她换了总值一百两的银子、铜钱,小心包成一个小包袱,让她收好。我们一直把她送上轿,还是由小二少护送。
走时,她眼泪汪汪地说:“我这两天真像是在梦里,昨天我就想早点死,离了苦海,可今天——大人,还有这位姐姐,我金钏永远领你们的恩情了!”
“金钏姑娘,不必如此。姑娘回家后,小心过活,日子可宽裕些,只是不可过于张扬。如若遇到什么事,尽管来这里言语一声。剩余的钱,也会送到姑娘家里的。小二少,送姑娘回去吧。”
目送轿子消失在街角,我和金喜莱才走回去。她笑着说:“你在这里可真是广行善事啊,将来,你就是这里的陈光标了。对呀,你们的姓听起来也是一样的。”
“哪里哪里。我哪敢跟人家比,人家可是拿自己挣的钱做慈善,我可不过是用公家——其实都不知该怎么算——虚拟的钱做点事,怎么能比?也许,应该请红十字会的人进入到咱这虚拟红楼世界,开展真正的官方慈善活动。”
“他们会来么?你忘了,上回咱们的残疾人接待厅开张,也请了他们,可人家没来。我听钱总说,他们一听说这钱咱们是直接就投在建设上了,就认为这事没经他们手,根本没啥关系,所以就不来。”
“红会”的人看来很忙很傲慢,大概真顾不上到这虚拟世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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