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注意地看了下府里几个头面人物,他们看来也对我能摆平焦大这么个“刺头”颇为惊奇。【】
“焦大爷,请来这边。你看,他都动不了了。”
我弯下腰,正准备帮把手把郑福柏抬上车,不过贾府的家人看来还是训练有素懂规矩,都没等我伸手,马上就有个小厮过来与焦大一起,一个抬腿,一个抬头托腰,就把人弄到车上了。
“贾大人,琏二奶奶,各位,晨某打扰各位了,容日后再谢!就此别过了。”我向府里这些在场的人一拱手,准备走人,这时两个轿夫也已过来,请我上轿。
我摆了下手,说:“算了,你们也累了一天,就别抬我了,轿放好了,直接回家吧。我坐这车走了,扶着点受伤的人,免得他不小心掉下车。”
“大人真是体恤下人啊,贾某不胜钦佩。好,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贾珍客气地也一拱手,我们的车就在“大人走好,大人保重”等一阵招呼声中走动,朝府外驶去。
从宁府到客栈,坐马车也就一会儿工夫。到了客栈门口,我发现店里值夜的两个伙计已等在外边了,三个人一起把郑福柏抬到客栈一间客房。
我再次感谢焦大,他爽快地说:“大人不必客气,以后有事,老奴还会卖力帮忙的,这可比给那些只会偷鸡摸狗的主子们办事心里痛快多了!当然啦,大人给的钱也是慷慨!”
这个焦大倒是实话实说,我心中暗笑,不知究竟哪个更关键:是我的人格魅力呢,还是银钱的价值?
等屋里只剩我们“和谐国”的两个人了,郑福柏就叫起来了:“晨大人,我冤枉啊——”
我摆摆手打断他:“郑局长,算了,这儿也没别人,你也不用叫我晨大人了。说吧,冤枉?到底怎么回事?”
嗯,他肯定要讲凤姐是如何捉弄他的了,我也想印证下自己当时的推理猜对了多少。
“我到那个什么天香楼,真的是那个二奶奶主动安排我的呀。其实,那天我们俩一块午餐,我就看她对我有那个意思,不过她说在那里不方便,让我另找时间,到府里去看她。这不,今天下午我就到府里拜访她,她也满热情的呀!”
我冷笑着打断郑福柏的话:“她对你热情点,你就忘乎所以了?人家对咱们这邦里的,哪一个不热情啊?”
他辩解地似地说:“她可不光是态度热情呀,她,她不但笑脸相迎的,还放出好些话来勾搭我呢,我这样的老手,怎么会听错?只是她说在她那屋里不行,总有人来,我就说那换个地方好了,她就说她正好要到东府里办点事,让我悄悄跟在后边,说是会路过那个什么楼,现在空着没人,让我躲在那个楼上,她在东府办完事,回来正好,就到楼上找我。就这样,我就听了她的,跟着她出来,在门口大声告辞。她跟着个丫头就往那边走了,我等了下,看也没什么人注意,就跟在她们后边,过了围墙一个门,走上花园边那条道,就看见那里边果然有座三层的小楼。她跟在那丫头后边,还回过头来朝我比了个手势呢,指了下那个楼。等我朝那边拐过去,我还看见她又回头朝我笑了笑呢。哪想到,我在那楼里呆了一阵子,就有查夜的过来的,我在上边听说他们过一阵子要带狗过来,心想让他们抓住可就什么也说不清了,又听下面门锁上了,我就从窗子上爬出去,想顺着屋面从另一面下去,从旁边的的树上下到地面。哪想到,那瓦不知怎么那么滑,出溜一下子就直接滑下去了!”
我心中一动,就看了下他的鞋,用手摸了下,是有像油似的东西,沾在了手指上。我也不禁心中一紧,这个凤姐还真是搞得滴水不漏,竟预先在瓦上撒了油。郑福柏呀,你可是遇上厉害女人了,别想脱了套。
我佯作一切不知,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承认是你想图谋不轨呢?”
“我,我,那个,我哪能那么实话实说,把人家少奶奶供出来,那她还怎么在府里待啊?”
我心中暗想,扯你妈的淡,你有那么怜香惜玉么?你当然知道,在那地方若敢说实话,讲是凤姐勾你躲那里的,那几个人肯定要狠狠揍你,说你污蔑人家贵妇,倒不如自己应承下来,还能在凤姐那儿买个好。
不过,这时我也懒得跟他理论这事,双方心里都明白就得了。我就说:“好啦,郑局长,冤不冤枉的,再掰扯也没用了,难道你还想再到那边,跟人家打官司?还是赶紧出去要紧。你现在还是一点动不了?”
他试着想从床铺上坐起来,动了动身子,却没有成功,沮丧地说:“还是不行。难道我摔成了个半身不遂?那不要我命了么!”
我心想,要真那样,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少了个好色官员,善莫大焉,干了那么多丑事,都没有“有关部门”来管,官照当,玩照玩,可是虚拟角色凤姐放一个狠招,就让他受到重创,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莫大的讽刺么。
我冷冷地说:“据我的经验,只要出去就会啥事都没有了。我看你尽管放宽心吧,老天不会那么不长眼睛的。”
其实,我想说的是,老天要真长了眼睛,你早就完蛋了,还能混到今天。
他既然自己不能走,要到那个进出点还真有些麻烦,尽管路很近。找伙计帮忙不行,那个地方对虚拟角色是设了屏障的,他们到不了。要我一个人把他带出去,扶他走是不行的,他坐都坐不了,当然更不能站着,只有背他,可他那么胖,我可是背不动他。
当然,我也可以像上回那样,先让他在这里躺着,我出系统往他们单位打电话,让单位来人接他,顺便把他的丑事再扩散扩散,借此再整整这个败类。不过,今天这个时候,单位的人肯定都下班走了,顶多有一两个值班的,再过来又不知得多少时间,他在里边也确实是受伤了,而且看来伤得还不轻,由我鼓动凤姐让他已经受了惩罚,再那么干,拖延很多时间,可能影响恢复,这就有点过了。
我走到走廊上,打开送话器,和操作员联系。好在现在已是晚上,操作员都已换成了男的,总会比那些招待所女服务员有体力。
和我对上话的是老五。他先问受伤的是谁,我便告诉他是上回那个郑局长。他一听就问:“这回居然受了伤?怎么回事,你先给我讲讲。我这边还有操作,要一小会儿时间才能进去。”
我便简单地说,他在一个楼上等凤姐,结果摔下来了,现在一条腿肯定摔坏了,像是骨折,反正走不了路,所以得再来个人帮我把他抬出去。
“活该!”从耳机里就能听到他兴奋的声音,“那就再让他在里面多待一阵子吧,像上回那样,再尿把裤子。这种烂官,不好好收拾他简直没天理啊!”
我一听,老五是如此的态度,倒后悔自己刚才只该含糊讲一下,他现在这么个态度,可能根本就不想进来帮忙,便赶紧说:“老五,他这个人是挺讨厌的,不过毕竟是咱们的游客,现在又受了伤,你也知道的,总归是时间拖长了后果不好的。你忙完操作,还是赶紧进来帮我一把吧。”
“我现在真的很忙,这样吧,再等一个来钟头,我也就忙完了,一准进来。”
我一听就知道,他这是故意拖,刚才那一小会儿怎么转眼变一个来钟头了,要知道,外边一个来钟头,等于这里面俩钟头,这不是又要他尿裤子么?虽然我也极端厌恶这个郑福柏,甚至还鼓励过凤姐,若这家伙动歪脑筋就狠收拾他,但现在,毕竟他也算受到惩罚了,对一个看来已受重伤的人再搞名堂,就有点过了。
不过,怎么能说服老五呢?我想了想,便说:“老五,听我说,现在这件事是他们贾府找我去接这个姓郑的,也就算是我负责了。我和他过去就有过那个过节,老疙瘩还没解开,现在你要这么拖延,不快些把他搞出去,他肯定会认为是我故意整他。这个人你也知道,最能挑茬了,肯定要向钱总投诉我,我上回被投诉才过了不到两个月吧,又让人投诉,而且还曾经是个vip,你想想——”
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我说:“行了,晨老师,我知道了,看你的份上,那我就早点过去,三分钟吧。”
我松了口气,他总算答应不拖延了,便说:“我们在一楼靠门房的那个房间,你进来就直接到这里。哎,技术部有没有人值班?能不能整个轮床之类的东西,咱俩都没多大劲,整个胖子出去也不容易啊。”
“干嘛找他们,我们这帮人不都是那里出来的么?我看看吧,不过,你要是要这个东西,就还得再给我十分二十分的时间。”
我算了下,虽然要再花些时间,但毕竟这样运送要省力得多,而且据说骨折的人搬运时也有特殊要求,否则会加重伤势。“好吧,那我就等你了。”
回到房间,我跟郑福柏说:“你再稍微坚持下,我和那边联系过了,一会儿就来人帮我把你运出去。你的伤势不明,我一个人背你背不动,搀扶你,你又动不了。”
他有点无奈,说:“是啊,这个时候人都下班了吧。那就再坚持下。”
我举起烛灯,再次看了看他的伤腿,觉得颜色已有些变了,发黑,心想出去后还能一切如常吗?虽然像是骨折,比我那次箭伤重,但毕竟是在腿上,不是要害,应该不会危及到生命,我那一箭可是在胸前,贯穿肺部,再拖拖真的极危险。
“你觉得怎样,很痛么?”我问道。
“好像没感觉似的。可能神经麻木了?”他没什么把握地说。停了下,他又对我说:“你这个老晨,其实还是挺厚道的啊。”
我愣了下,他居然这么说?是不是怕我像上回那样故意整他,才来有意拍我马屁?我一本正经地说:“是么?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对我们的客人负责。其实,我的工作还有不少差距。如果哪处做得不到位,你也可以向公司投诉的。”
他却突如其来地说:“其实,我知道你在心里很看不起我,讨厌我,我也能理解。不过,你也就见过我这么一个人,觉得我很坏,其实比我坏的官多着呢,有的还比我官大。我所以能挺到现在,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坏,坏在哪儿,所以没人敢冒险动我,怕我豁出来把他们也给带出来。所以嘛,你也不用装,别说你真拿我当贵宾。”
我心中又升起一股对他的鄙视,原来他不过是掌握了能收拾他的官员的把柄,所以上回那么扩散他的丑事,也是啥事都没有。是啊,听他的话,他涉腐就算在现实世界都没事,更何况在虚拟世界中呢。
对这种人,也许真就不该有一丝的怜悯,而是应该“宜将剩勇追穷寇”,“痛打落水赖皮狗”,像老五那样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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