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给晨大人一个惊喜呀。【】”
我当然火大了。想想吧,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在煎熬中度过,甚至担心过自己是不是有生命之虞,到头来,不过是小卜这个“九陵猴”让我惊喜一下的愚蠢把戏!
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难道他还会像钱智商一样,突然送给我这套虚拟宅子当别墅?
“什么惊喜,差不点把我吓个半死,真以为被绑票了呢。”
“大人,小的不敢,是听令把大人从客栈请过来。时间太紧迫,他们怕大人不愿来,就用了这么个方法,大人就马上乖——过来了。”
身后又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不禁回过头去看,虽然声音已听出来了,但还是不能相信。
这一回头,就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不会是这系统的脑电波出bug了吧,我看见小二少垂手站在那里,头低着,显然是怕我责备。
我正想问问他,偏偏这时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攥着杆赶车的鞭子,竟是我后边的轿夫侯吉。
他这几天说是有事,跟镖行请了假,居然也跑到这儿来了。
看样子,刚才可能是他赶的马车。
一路上有三个人陪着我,但有两个人始终没说过一句话,想来那就是小二少和侯吉了。
这时我又注意到和小二少站在一起的那个大汉。嗯,一直说话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小二少头抬了下,又接着说:“其实,我们下午一直在客栈等着接大人到这里的,不过,大人一直到晚上了也没过来。后来还是卜副使过来,说他会想法通知大人的,不过时间不多了,说等你来就——这样,免得耽误了时间。大人,小的实在对不住大人了,请恕罪!”
那个长得挺威猛的大汉这时也向我一拱手,“让大人受惊吓了,真对不住。不过这么个晚上,大人一定不会跟我们到这么个地方来,时间又挺紧的,只好用卜将军这一招了。”
我心想,这可是胡说,如果小二少和侯吉出头请我到个地方去,我应该还是会去的,不过,确实是得好好来一番解释,要花费点时间。看来他们真的在赶时间。
对比起来,小卜这一“损招”倒是准确摸着了我的特点,知道我会顺从地跟着去。
我身边的这两个“下人”把我“请”到这里来,也许,真的是要给我个惊喜,要开个类似祝贺party式的活动?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责怪他们也不好,感谢他们又不想,再说,这两个人看来也只是听命的小角色,我就又把目光转到卜思潇的脸上。
是的,他得给我详细说说,这到底是要搞神马惊喜活动。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有人说:“晨大人已经给请到了么?”说着,一个人从这个大客厅旁边一个门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
我定睛一看,又是十分意外,竟是那个我只见过一面的冯紫英,他身后的几个人,则一个不认识。有陌生人在,看来又不像是要搞什么庆贺之类的活动。
“噢,卜将军,已经遵照你的意思把晨大人给请到了(我心想,这也算是请,中国的汉字含意可是太丰富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小卜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这小子,居然没整出块电子表来)看了看,说:“紫英,还有一路人马未到,离定好的时间也还有一点时间,我看装备可以发放了,大家做好一切准备,几个对装备还不太熟悉的再练练。最后人齐了,准时发动。我趁这点时间再跟我们的晨大人说会话儿,他还什么都不太知道呢。”
“好,那就这样,你跟晨大人谈吧。我们在这边再做下最后的准备。”
看这个架势,冯紫英好像是这里的一个领袖式的人物,而卜思潇呢,倒类似是个军师之类的角色。
不,还要高一些,看冯紫英对他的尊敬程度,倒像是现在系统里正拍的《夜宴无极英雄》中初期的刘邦对韩信的态度,就差筑坛拜将了,甚至更可能达到刘禅对诸葛亮那种绝对听从的程度。
这让我十分错愕,这帮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连店员(小二少)和轿夫(侯吉)都掺合到里面来了,小卜又是在搞什么,把我给弄来是怎么回事。
头一次,我感到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不过,卜思潇把我拉到刚才冯紫英刚出来的房间里,里面再无别人,倒是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晨老师,一场改朝换代的革命就要开始了!把你请来,就是让你有机会做这个伟大时刻的见证人。你应该享有这个权利,你在里面真是太投入了。要是你错过了这个,一定会感到莫大的遗憾。”
“改朝换代?”刚才还一脑袋浆糊的我,顿时想起他那首藏头诗来,不禁失声叫起来:“什么?你还要做你那个‘九天不死鸟登皇位’的梦呢?你不是信誓旦旦表示决不再那么做了么?”
卜思潇却很从容地说:“我确实不再那么做了呀。”
“那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是不那么做了,但我不能挡着别人那么做啊!这一回,是冯紫英他们要起事,我不过是在旁边搭把手,协助他们一把。皇位,自会有别人去登的。”他说。
我一时无话可说,也是的,他这样确实不算违背自己所说的。
他又接着说:“我在挺早前就放弃了我那个计划,但这时我已经认识了这边不少人,这个冯紫英,就曾经很明确地跟我试探过,能不能帮助他们推翻现在这个皇上,我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一直到最近,我知道冯紫英他们也没放弃那个想法。前些时候,杀了那个史鼎后,我感到形势翻转了,早晚有一天,咱们会撑不下去了,就开始考虑协助他们的事情来。是的,如果解决了这个旧皇上,扶起一个完全亲咱们‘和谐国’的皇上,困扰咱们公司的所有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了!”
老实说,杀了史鼎后,我也不时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致命的难题,但总感到太困难了,到后来,就采取了能推一时是一时,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可从来没想过他这样“挺狠”的彻底解决办法,确实没他那个思路,也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因为,这也是个绝对不可能的任务。
卜思潇继续说下去:
“把你特意请来,是大家公认你对里面的事最有发言权,说话大家都信,做见证重大事件的人再合适不过。另外呢,也是想让新皇上认识你一下,看到你也参与了行动,以后打交道就更亲切方便,会尊你为上上宾了。”
瞧他把这么件大事说得像个堆积木的孩子游戏,改朝换代是那么容易的事么?
要真是那样,只怕三天两头中国就会换个新皇上,历史书会厚得每个学生都得逃课了。
正是因为太困难,所以尽管几乎人人都想当皇上,真当上的却只有那么“一小撮”。
我马上就说:“不管是你来做还是别人来做,都是个不合时宜也成不了的事。你们要是天真得以为一发动就能成功,还让我来见证,我得说,我还真不想做那个见证人,看你们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也实在不忍心看那失败的惨状!现在,悬崖勒马还不晚,可能还没有人知道这个阴谋,否则,真发动起来,就只能等着被那十二万禁军剁成肉酱了!还不够他们每人轮上一刀呢!”
“是两万。”他面不改色地纠正说。
“啊,对,现在大都里还有两万。”我恍然地说,“噢,对了,所以你们就挑这个时候来发动吧?没想到你们连拍电影这事都给利用上了。”
我接着说:“那又怎么样?就算只剩两万,不,就是两千,两百,你们有多少人马?像小二少这样的文弱书生少爷,劈柴都劈不了,侯吉那样的,只会抬着轿跑,就他们,来跟人家打斗?只怕你们十个人也顶不上人家一个吧。就说你,我也见识过了,拿着把砍刀居然像刺刀般地捅,就这武功,还跟人家过招?哈,对了,那个冯紫英刚才还叫你什么卜将军,哈哈,这可笑死我了。”
我这么一说,他也有点生气了:“晨老师,你对这事反对也罢了,但不能取笑。小二少是文弱,但他却有为父兄报仇的心;侯吉只能卖苦力跑跑腿,但也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想就这么一辈子抬着人跑路了,这就那么好笑?难道只有你用钱来收买人这事高明、高尚?”
我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狠,这质问还真让我难以应对。
我无奈地说:“我只是想说,没必要知道事情必然失败还要硬去做,这就是对人家不负责任了。要能成功,谁还想花钱买平安啊?关键是,你参与的这个改朝换代,就是让那些人白白送死,还可能把咱们和里面的关系彻底搞砸了。皇上要是知道是我们帮忙要把他搞下台,你不想想,咱们的所有旅游项目不全都完蛋了啊?”
“要真把他搞下台就不会。所以这一回要彻底解决掉他,其实,咱那么唬弄他们,早晚也是要暴露的。光那个史鼎的事,你以为还能欺骗多久?”
这时,小二少推门进来,低声说:“卜将军,人到齐了。冯公子请你过去。”
“好,说我们就来。”卜思潇应了一声,等小二少关门走了,又对我说:“好了,时间也到了,看来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接下来看吧。”
他伸手到我耳边,将我的送话器从耳朵里拿过来,说:“对不住了,晨老师,在事情还没了时,我还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他们可能会干扰的。走,咱们到外边吧。”
我跟在他后边,心想,没法子,见证就见证吧。老实说,我还是一点没把他这场所谓的“革命”看得很正当,这伙人看样子,就不是历史教科书中所说的“农民起义”,当然不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
小卜推开门,我就听见客厅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呼喊的声浪,有叫“卜少侠”的,也有叫“卜副使”的,还有叫“卜将军”的,真是让我好奇怪,这小子居然在里面有这么多名堂呢。
四下一看,噢,就我们谈话这时间,原来挺冷清的厅堂现在有三十多人了。
这些人现在都是一身短打扮,没有一个人穿长衫,这倒也不难理解,既然要打仗,长衣服可实在不方便。
他们的服装还挺统一,上身是件类似马甲的外套,深蓝色,下半身穿着一件挺宽松的长过膝盖的长裤。
但这些服装真不算什么,让我大吃一惊的是——他们身上的装备:即不是长剑、大刀,也非长枪、弓箭等我在这边已司空见惯的冷兵器,而是——ak-47这样的现代步兵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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