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某当然也想尽早来,不过,当下官秉明此事后,众官都担心来后,贵邦君臣愤怒之际,也要对等斩杀来使,为史侯报仇,所以纷纷阻止本使前来。【】经晨某再三陈明厉害关系,加之过了数日,贵方可能怒气稍息,这才放某前来。如若我邦官方真与此有牵连,自然决无再来之理,不知戴大人以为如何?”
“先生犯险前来,勇气可嘉。不过,此中的种种疑点,也不是靠先生一番话就能说清,并让人信服的。而且即使反叛并非你邦幕后指使,你邦也难辞其咎,毕竟其所用的武器装备,全部来自你邦。今日本府向你询问了一番,该问的也都问过了,后面之事究竟如何处置,戴某也需要向上头请示,少不得要委屈先生且在此等候一下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我的头一步还算顺利,至少来了后就见到了关键的人,节省了不少环节、时间。至于他们要研究下,也在我意料之中,当然不能幻想一说就云开雾散,立见青天。
不料紧接着发生的事让我有点猝不及防,他用惊堂木敲了下公案,“来人,将晨先生押到牢中,等候发落,退堂!”说完,他就起身一拂袖子,头也不回地飘然退下。
四个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走到我身后,将我像捉小鸡一样拿住,连拖带拽地将体重很轻的我带走。
我几乎脚不点地,被他们“拎送”走了十几分钟,带到了府里的一处关押牢房。
我心中一阵失落,先前听这戴力虽然不再称我“大人”,但还是一口一个“先生”地叫着,我还以为自己起码能享受点“外交特权”呢,最差也应该是个“软禁”吧,就是限制你行动自由,但在生活上还是挺优厚的,谁想到,到末了他还是把我作为个囚犯,给投进牢里了。
差役们将我半拎半拖,带到府内一间牢房前,这才停住。
这时过来一个人,开了门上的锁,那几个人才松了手,把我向里面猛地一推,一个人还随口说了声:“好好在这儿歇着吧您”。我踉跄走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脚没有摔倒。
回头一看,门已锁好,四个人扬长而去,像没事似地还边走边谈笑着。
我站定脚,打量了牢房一下,这是间不大的屋子,比我在外边曾看过的最小出租屋差不多,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窗子小得连个耗子也难钻出去。
过了几秒钟,眼睛刚习惯屋里的昏暗,这才发现原来靠墙角的草席子上还躺着个人。
噢,连坐牢都不让我享受个单间,这让我很烦恼,因为这就不好同外边通话了。
不过,眼下倒也真没什么情况和外边讲,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使命也不知究竟能否完成。他们只要知道我还活着就行,而这点,倒是不用说话他们也会知道的。
这时,席子上躺着的人慢慢坐了起来,我还没看清他的模样,他倒先叫出来了:“噢,这不是晨掌柜么?怎么你老人家也进来了?”
我觉得这声音很熟,便低下头凑近说话人的脸,认出原来这是客栈里的伙计,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
我也不禁叫了起来:“啊,是老林啊。怎么,他们干嘛把你抓到这儿来了?”刚问完,我就后悔了,干嘛问,明摆着的,还不是借了你掌柜和小卜的光?
吉祥客栈这帮人,当然得抓起来挨个审问,就算不是同党,也要通过他们追查我们的罪行。
不过这个老林头脑并不很聪明,居然没意识到这些,还愁眉苦脸地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稀里糊涂就被抓来了,净问些掌柜、二掌柜的事,我说晨掌柜是大好人,那个后来的二掌柜,也没怎么来过店里,他的事我不知道呀。他们不信,把我扣在这里两天了。对了,还问过小二少的事呢,我就说,他就是一个小伙计,但掌柜的对他挺好的,别的不知道。掌柜您老来得正好,你跟他们说说,放我走吧,一家老小都还指着我呢。”
我心想,从对我这样恶劣的待遇,到老林这样的普通伙计也不肯放过,足见这回官方可是动真格的,火气大得很啊,我对形势的严重性还是低估了。也许,这回的使命真的难以完成了。
不过,我还是安慰老林说:“好吧,等我有机会,一定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放你回去。”但老实说,我没什么信心。
“他们对你用刑了么?”我看他身上衣服也有些脏污的血痕,禁不住问道。
“还好吧,就是挨了几鞭子。”他回答说。
我估计,这是那些审问的人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东西,就抽他几鞭子撒撒气的。
现在看来,戴力的神机府比锦衣卫那边还是强一点,不是一味地靠酷刑来逼供。
“实在抱歉,是我们一些事连累了你,害得你蹲在这里遭罪。”我觉得还是要表示下歉意。
“掌柜的,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是我们沾了您老不少光。大家都知道,给的工钱比别的店多了五倍还不止呢。既然沾了光,那受点连累,就不该抱怨什么。”他很纯朴地说。
这让我很感动,冲口就说:“等事情过去了,大家还回来干吧,这些天大家受的苦遭的罪,我一定会给补偿的。”
不过说完了,我又后悔了,现在后边的事究竟会怎样还一点不知道,干嘛就给人家开空头支票呢。
我和老林很快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双方共同语言太少了,又是个主仆的身份,不可能推心置腹。
我躺在肮脏不堪的破席子上,开始在心里过下刚才审判的场面,评价自己的应对,猜测前面等着我的命运。
在系统里,一般人甚至都不会感觉时间过得比外边快。作为内部人,我当然知道,系统的时间是外部世界的双倍,不过实际上,你根本不觉得有那么快。
这一次,被关在牢中,我倒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感受到度日如年的滋味了,让我来讲爱因斯坦相对论,肯定能表述的很深刻。
也不知什么时间,一个牢中看守模样的人从木栅栏的缝里塞进来一碗菜和两个窝窝头似的干粮,吆喝了一声:“起来吃饭!”
一直躺在席子上的老林爬了起来,慢腾腾向那边挪过去,接着问了声:“看守大爷,怎么只有一个人的份?”
看守已经走开了,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新来的没有!”
老林便谦让我,我一看那粗劣的食品、肮脏的餐具,早没了胃口。吃过好多顿精美的红楼宴,哪还能再接受它?
我客气地谢了老林,请他自便,他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好像一顿美食。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躺在那里,估量着眼下的形势,思索着对策,想来想去,除了逃跑以外似乎无路可走。但刚一想到逃走,我马上就否决了:这样偷偷跑掉,下回更不可能再来联络、谈判了,在里边和外边,都够丢脸的,决不可以。
这样想着,我渐渐陷入一种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这时,又听到了脚步声,接着就听牢门吱地响了下,等我睁开眼睛,已经被两个人从地上架了起来。再一看,原来是上午把我送来的人当中的两个。
“戴老爷要见你。”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地说了一句。
老林很惊慌地看着我,我还来不及向他说点什么,就被架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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