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驶离人群,把车篷打开放出臭气,我们才算能大口喘点气,熬到客栈。
车队从客栈后边开进了院子,司机恼火地去找水收拾车内秽物,我们则赶紧从进入点出去了。
我一看,钱智商他们都还在稻香村的坐椅上,居然是我先出来了。汽车终归是速度比马车快吧,也有可能是小苍他们跟宝玉黛玉他们几位正在叙谈交流,谈得开心,拖长了时间。毕竟今天的事可是极大的一个进展,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不过,现在我也顾不上这事了,因为女操作员已经跑过来,告诉我技术部已查到,贵宾干露露被带到了应天府,柴菲让我尽快过去商谈放人。
也就出来这么几分钟,我又重新进了系统,不过就这么一进一出,我的衣服臭味完全消散,心情也比较放松,并未把这次任务太当回事。
老实说,我这时还真有点像薛蟠在初次打死人后的想法,“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自信满满,喊上两个轿夫就直奔应天府而去。
然而,这一回的事情完全不像我所想的那样。
虽然我已预想到仇知府既然和贾府不睦,我们和贾府走得特别近,和他打交道自然不会太轻松,但大不了多花点银子打点也就是了。你姓仇的可能和某个人过不去,但总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吧?从来都是有“仇人”没有“仇银”啊。
不料,双方一接触,我就感到了他的强硬完全出乎意料,一口咬定,绝不会把“妖女”交给我方处置,会在审讯后按罪定刑,不排除开刀问斩,以绝后患。
虽然我接连暗示加直接表白:如果他能网开一面,我们绝对会有表示,他却根本不理会,最后,还透露出是皇上决定对和谐国来人加强监视有异常事情绝对不得放过的圣意,向我表示,除非是皇上再发话,否则他是决不可能把人直接交给我的。
我异常震惊,为什么在双方和谈完成后,我们又已将赔偿银物等陆续运来之际,已充分表明了诚意,皇上却又突然异常强硬起来了呢?
这事真的有些不太寻常,甚至可说是有些反常。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能感到无可奈何,这次交涉注定是要失败了,我的完胜纪录到此终止。
我已经等不及出去再报告了,出了仇知府的会客厅堂,趁送我走的差人没到,我就把交涉失败他们坚持扣押审理妖女甚至会问斩的坏消息通报给操作员,让他们转告柴菲。
果然,等我刚从系统中出来,操作员就火速让我从单间到会议室,参加紧急干部会议。
到了那里一看,连苍井溢也给叫来了,不过,会议还没开始,大概是要等我回来,搞清具体情况才好研究。
我还是忙里偷闲问了苍井溢一句:“他——走了?”
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出来后就给叫回去了。要我看,现在公司遇到这么个棘手的事,请他参加出出主意也好嘛。”
我摇摇头,“那怎么可能?”心想,让钱智商留在这儿帮着出主意,那柴菲岂能心安。
再说,钱智商也未必肯留下,做这种注定费力不讨好的事。
我更关心的是,他们俩也不知在车上找没找个机会谈谈个人间的那个事。
这时柴菲推门走进来,“晨老师回来了?开会吧。”
没想到,潘学首先发难了:“干嘛请这么个女人来?我听说,就是她在里面又来那一套,脱衣服要露,这才引出事的。要我看,没咱们什么责任,让这不要脸皮的女人吃点苦头也好。”
潘学也是从总公司那边过来的,对柴菲一直不感冒,所以说话倒没什么顾忌。
我接着说:“我也挺奇怪的,这个干露露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呢?跟里面仇知府交涉时,他也这么问我,我也想不出理由,勉强支吾过去。”
周泉馨有点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中午吃饭时,她就说,听说那边的美女挺多的,不过都捂得挺严实,她自信,就算再美的,也敌不过她把衣服一脱,肯定会完胜。我想,那时候遇上那个黛玉小姐,把大家眼球都吸引过去了,她受了刺激,才这么干的。”
柴菲敲了敲桌子:“现在再追查这个还有什么用?还是赶紧研究怎么把人给救出来,这才是当务之急,对不对?”
我心想,柴菲明显是不想让大家分析这事发生的原因,因为那就会证明他主张请的这个女“红人”是完全不值得的,没有给他加分而是减了分。
所以,我也没理会柴菲要中止这个话题的意思,自管自地说道:“这女人一点也没搞明白状况,去的那边是封建社会,和现在一些中东国家差不多,妇女在大庭广众间都得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算妓女,也不行的,还想像车模那样‘露’,不被当成‘妖孽’才怪。”
苍井溢也说:“就她那样子,还想和黛玉比美,哼,就算她脱得一根布丝不剩,也是妄想!人家黛玉那端庄品相诗人气质,甩她十条街还不止!我现在越来越感到,挖掘里面的资源,比从外边请名人会更能扩大影响力。”
她的话引得几个人笑起来,柴菲的脸色却很难看。
老兔转移话题说:“老晨啊,听说你过去交涉不都是轻易拿下么,这回怎么回事啊?怎么就一口咬定他们死不放人啊?是不是你工作还有不到位的地方啊?新老总上任,咱们这些老同志,还是要多补台啊!”
我过去真是太不了解他,以为他大概是不善于和人交往,现在看,他简直是够阴的。
等他说完,我便说:“老兔,你当时不在场,不了解情况,别轻易发表看法。我要是不补台,根本就可以不管这事,跟着马车轻松回去,不用下了车过去问,顶着臭气弄出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结果。对了,柴总,你说说看,我既然不想交涉出个好结果,干嘛当时还主动下车揽这个活儿?”
柴菲也马上说:“晨老师,别把老兔随便说的话放在心里。晨老师,我是相信你的,不会不卖力办事。”
老兔脸有点白,赶紧顺杆爬,陪笑说:“老晨,我真不了解情况,就那么随便一说,你别在意。”
柴菲接着问我:“那你看,既然交涉行不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好像咱们的紧急预案中,也没有对这种情况的处置办法。”
他话意中居然有点隐晦地把责任推脱给前任也就是钱智商的意思。
“这种情况确实很特殊。不过,以前钱智商曾跟我讨论过这种情况,说过,必要时就是劫狱,也要把人救出来,这当然就不好写到预案里了。这事交涉不成,回来时我就想过了,可能真要走这条路了,也有个初步计划。”我郑重地说。
这下子,柴菲的注意力上来了,不过,他还是显得很茫然:“劫狱?就算成功了,咱们的人给劫走了,他们当然会认定是咱们干的呀!那不是彻底把关系搞砸了么?”
“干得巧妙就不会。钱智商那回也说过,劫狱也并不一定要明火执仗的,只要把人救出来,就算达到劫狱的目的了。这一回我的计划,还是要找老贾做搭档,技术部再配合支援,成功的把握还是相当大的。”
事情确实紧迫,因为应天府的人随时可能要审干露露,甚至动刑。柴菲还算明智,虽然上回救小卜时他根本没参加,完全不明白具体怎么操作,但却马上同意了。
当然,不成功他就会把一大半责任推给我。
简言之,这一回我的方案其实就是救小卜的翻版,不同的是,把人弄走后,复制的那个躯体要再处理一下。
老贾恰好轮到白班,被找来后倒是马上应承下来。我们迅速做好了准备。
由于甄工走时,已把操作权限移交给纪书强,所以他能像上次一样,打开了关押干露露的监房的摄像头。很有利的是,因为她是“妖孽”要犯吧,被单独关押,便于我们操作。
技术部用最快速度设置好了临时进入点,等纪书强终于发出可以进入的口令后,我和老贾便进入了牢房。
我们来得倒正是时候,卧在草铺上臭气薰天的干露露,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还好,她当时正闭着眼睛,没看到我们凭空出现的场景,否则只怕要吓得叫出来。
她还认得出我是曾跟那几个大兵交涉过的人,没有惊慌喊叫,我只简单地跟她说了句:“马上就救你出去,别说话,闭上眼睛。”
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我看到,她的另一个躯体马上出现在她脚后边,看来这回的复制是用的镜像方式,这样她也就看不到另一个自己,免得又吓得叫出来。
我让她握住弹射器的把手,顺利送走了她。
现在,要处理那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躯体了。我和老贾把它翻过身脸朝下,各自用一只手抓住这躯体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抓住后边的裙摆,对着牢墙,悠了几下,强忍住扑上来的臭气,最后悠的那一下使上了力,让这躯体的头正对着墙撞了过去。一声闷响,替身干露露的脑壳撞得像个碎西瓜,血流一地。
现在,牢房就成了撞墙自杀的现场,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给救走了。
任务完成,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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