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安平正跟幕僚们在内书房里商谈。
沈篱想要知道他们最终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于是利用血玉的能力窃听。不过,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沈安平饲养的幕僚几乎都是酒囊饭袋,在揣摩李玹的动机时,绞尽脑汁想出了数十种理由,却没谁觉得李玹居心不良,偶有辩驳的声音,也让大潮给淹没下去。
最终都没有商议出个所以然来。
沈篱大为光火。怎么就没人意识到树大招风的危险?掉下来的馅饼,真的可以吃?要是被毒死怎么办?
虽然很想亲自提醒沈安平,但如果被他知道,他们偷看了纸册上的内容,绝对会打断她……不,打断沈曦的腿!
她只能采取迂回曲折的办法!
既然讨论不出个答案,内书房里的幕僚很快就会各自散去,她穿衣起身,准备前去提点一二,刚打开房门,就碰到小心翼翼端着托盘走来的司夏。
“小姐,您要去哪儿?”司夏吓了一大跳。
“随便走走。”
“奴婢多找几个人陪您,您先把药喝了。”把托盘放在桌上,司夏端起药碗递到她面前。
是药三分毒,沈篱端过瓷碗,眼都不眨地泼到窗外,然后道:“我已经喝了。”她的身体在逐渐好转,只要继续锻炼,适当进补,肯定能变得健康强壮,不再需要靠药物维持。
司夏满脸为难,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终在她冷幽幽的眼神中垂下头,却弱声说道:“小姐,刚才四公子遣人前来,说五公子牵着您的马儿去了练武场!”
“黑炭可不是谁都能骑!”冷冷一笑,沈篱大步往外走。
司夏唤来两个小丫头两个粗使婆子,跟在她身后。
内书房素来是沈安平处理机密事情的地方,并不见外客,故而四下里冷清得很,沈篱行到周围,没遇上任何一个人。
她侧耳倾听,嘴角微微勾起,加快脚步,转身行向另一个方向。
“六小姐安好。”从内书房的偏门走出个身穿儒袍的中年男子,看见沈篱一行人,招呼一声就准备避让。
“请稍等。”尽管不知他的名字品行,但他能进入沈安平的内书房,便是可信之人。秉持着瞎猫撞死耗子,碰上谁就是谁的心态,沈篱娇声说道:“先生是父亲的幕僚,想必见多识广,才华过人,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请求指教?”
“六小姐请问。”幕僚李韩垂着头,十分客套地说道。
“先生请看这棵树。”沈篱随手指向路旁枝繁叶茂的常青树,意有所指地道:“俗话说树大招风,那么这颗树要多大,才会被风摧毁呢?什么时候被吹毁呢?是遮天蔽日的时候,还是高耸入云的时候?是被风注意到的时候,还是被风憎恶的时候?”
“这个,”李韩略有些为难的样子,轻道:“我并未想过这样的事情,故而暂时无法解答六小姐的疑惑,实在惭愧。”
“那我换个问法可好?人会在什么时候被击溃呢?是孑然一身的时候,还是风光无限的时候?是落魄街头的时候,还是名满天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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