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男女有别,李韩一直垂着头,不敢直视沈篱的面容,此时听到她没头没尾的一席话,他猛地抬头,眼眸里溢满震惊之色。
良久,他才抑制住激动,缓缓说道:“天地自有法则,树的生老病死,李某惭愧,确实了解不多。不过,若是换成人,则什么时候都有可能被打倒,通常而言,名头越响,越容易被击溃。俗话说名高引谤,受到万众瞩目的人,往往会引来猜忌,招致嫉恨。”声音不复刚才的疏离,很是恭敬。
“原来如此,多谢先生赐教!”沈篱屈膝行了个半礼。
李韩同样拱手作揖:“六小姐蕙质兰心,一席话反倒点醒我。我还有事要跟侯爷商谈,先行告辞。”
声落,他干脆地转身,匆匆地从偏门再次进入内书房。
算这个幕僚有点儿见识,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沈篱抿着唇,并没有马上离开,故意在周围晃悠会儿,等亲耳听到幕僚完整无误地把她刻意透露的消息传达给沈安平,这才前往练武场。
沈安平是个狡猾而聪明的人,知道利害关系后,定会做出相应的抉择,至于是好是坏,她不能继续再干涉。
毕竟,沈安平才是一家之主,他会为长安侯府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
此时的练武场热闹得很。
沈篱远远就看到沈荇站在满脸倨傲的黑炭旁边,正试图踩着马蹬骑到它的身上。他的发冠微歪,衣裳脏污,满脸灰尘,像是在地上打过好几个滚。
只怕已经被黑炭给甩下来数次!
而周围站着不少护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
沈曦专心致志地在不远处练习箭术,果然片刻都没有休息,看见沈篱,咧嘴一笑,又抬手指指沈荇。
冲他点点头,沈篱冷冷勾起嘴角,大步走向沈荇,靠近后方不疾不徐地道:“五哥,这是我的马儿。未经我允许,你怎能擅自骑乘?”
“这是父亲买回来的马,可不归你所有!我听说当时定远伯家的八小姐跟你同时看中它,只是你先一步骑上马背,并大闹街道,她不想沾染麻烦才退让,可以说这马是你横夺回来,你敢说它就归你?”冷哼一声,沈荇牵住缰绳,边翻身上马,边说道:“我临时有事,没能一起去马市,可我也没有马儿,这匹黑马高大威猛,性情暴烈,并不适合女子,你还是央求父亲给你……啊啊啊,畜生,别乱动!”
他刚骑到黑炭的身上,黑炭就大发脾气,扬起马蹄,怒声嘶鸣着往前跑,速度快得让人看都看不清。然而没多久,沈荇就狼狈地摔了下来。
若不是练武场的地面铺着细沙,并不坚硬,沈荇哪里还爬的起来?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沈荇站起身,指着黑炭大声咒骂,例如“牲口”、“毛皮畜生”之类,言辞粗鲁,简直丢尽沈府的脸面。
“五哥,你还是吃沙子吧!”沈篱听不下去,弯身捧起一大把细沙,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塞到他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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