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想明白一切时,再睁开眼睛,因为当你决定离开这片可以守护你的黑暗后,所有痛苦都会毫无保留的降临。到那时,你可以哭泣,可以喊叫,可以挣扎,可以绝望,但却不可以后悔,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梦魇般的声音不断重复在耳边,夜澈用了很长时间才确定这并不是幻觉,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早已习以为常,此时的夜澈对此甚至有些麻木,不过麻木归麻木,他还是决定不睁眼。
“你还真的不睁眼啊?”奈姆昂的声音响起,夜澈在心里冷哼一声,并没有搭理他。
“嘎嘎,真没办法。”奈姆昂的声音渐远,夜澈只觉得身体突然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抽离出去,之后就是片刻寂静。
“嘭!”
“喵!!!”
夜澈只觉得鼻子一酸,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就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酸溜溜的感觉在鼻腔中回荡不息,让他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两行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遮了他的视线。
“可恶的胖子,我要杀了你!”
“嘿嘿,试试看啊。”
“@@#!¥#”
“#!@*&#”
夜澈支起身体,看着四周的情况。一只黑猫正举着两只爪子疯狂挠着奈姆昂的脸,后者脸上满是爪痕;一头银发的管家恭敬地站在床边,他的手上上平托着一个精致的餐盘,上面是一些散发着清香的食物。
“欢迎归来。”管家微躬了下身体。
“。。。。。。”夜澈看着自己的双手,两只手掌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他却隐隐感觉身体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是哪里?”夜澈刚说完就愣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变得比以前低沉了许多。
“塔里兹塔学院。”管家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和夜渊滚成一团的奈姆昂。
夜澈记得自己吃下了一个白色的碎片,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那碎片,是奈姆昂给的,想到这,他才想起来,奈姆昂在这里。
“嘁,可恶的魔兽!”奈姆昂狼狈地把扑在自己脸上乱抓的夜渊推开,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夜澈炸了眨眼,放弃了从奈姆昂那里得到答案的想法。
“可恶的死胖子!下次一定找机会挠死他!”夜渊愤愤地冲奈姆昂的背影狠狠地挥舞了两下爪子,之后轻快地跳上床,在夜澈的怀中蜷缩成一团。
“您已经昏迷了十天,这些食物有助于快速恢复体力。”管家将餐盘放到了夜澈面前,精美的食物散发着清淡的香气,不过夜澈却完全没有食欲。
“昏迷了十天?”夜澈轻轻闭上了眼,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躺了十天,可夜澈并没有感觉身体有任何不适,正相反,他从没有感到如此轻松过,身体中每一个器官都充满了活力,血液在血管中欢快地流淌,隐藏在肌肉中的力量也在蠢蠢欲动。
夜澈再一次睁开了眼,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很温暖,他从未像今天一样。渴望着外面的世界。
夜渊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夜澈的怀抱,不过她还是三两下蹦上了夜澈的肩头,管家为夜澈披上了一件暗色的外套,静静地跟在夜澈的身后。
厚重的房门隔绝了夜澈与外界的联系,他站在房门前许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夜渊静静地坐在夜澈肩头,毛绒的尾巴轻轻左右摇摆着,管家也安静地站在夜澈身后,只是那么安静地站着,房间里只有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终于,夜澈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按在了房门上,厚重的房门上传来了一股暖意。
“外面的世界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啊。”夜澈轻声低语着,双臂轻轻一推,他肩上的夜渊眼睛眯了起来,身后的管家的嘴角也翘了起来。一缕阳光从门缝中洒进,夜澈只觉得脑海中有人轻声说道:“欢迎回来。”
夜澈踏出房门,温暖却久违了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自己的身前站着好多人,可一时却无法分辨。
“嘿,小子!跑到那里去了!”真冬九大大咧咧的声音最先响起,夜澈顺着声音望去,他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那个高大男子一如既往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外、夜、夜澈同学。”苏菲娅的声音中充满关切,虽然夜澈知道这份关切并不属于他,但他还是冲苏菲娅微微一笑。
“身体没问题了么?”琉璃清冷的声音在这温暖的天气中显得格外特别,夜澈在对方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我就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嘛!”一个让夜澈意外的人也出现在这里。
“你好,糖糖同学。”夜澈微笑着打着招呼,帕特里夏家未来的少主立刻满头黑线,锋利的虎牙闪耀着。
“欢迎回来。”秋夕亚纹脸上始终挂着和今天一样温暖的笑意,夜澈却在和他对上视线后收起了微笑。
“对啊,你说的对啊,请欢迎我回来。”夜澈的声音低沉阴冷。
“你好,夜澈同学。”最后一个开了口,夜澈望向对方,那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您好。”夜澈看着对方华丽的法袍上带着一枚水晶制的纹章,上面闪耀着七颗土黄色的小星星。
“我是塔里兹塔学院的院长维克托,很高兴认识你。”维克托院长向夜澈伸出了手,他食指上的指环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土系晶石。
“我的荣幸,院长大人。”夜澈轻轻抚摸着夜渊的头,完全没有和维克托握手的意思,不过后者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大笑了几声。
“唐同学、亚纹同学,其它事情就拜托你们了。”维克托向糖糖和秋夕亚纹示意后扬长而去。
“哇,可以啊,小子,院长你都不理的!”真冬九见维克托走远后冲上前来,一把搂住夜澈,“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厉害的很啊!他可是七级的土系星言法师啊!这片大陆上都没有几个的!”夜澈从真冬九的怀中挣扎出来,心想我身体里就有一个能打他十个。
“没什么事情我也走啦。”糖糖一副嫌弃的样子看了看夜澈,随手丢给秋夕亚纹一个小袋子,之后又冲琉璃抛了个媚眼儿,在后者一副嫌弃的表情中郁闷的走了。
“您自便。”秋夕亚纹接过袋子,感受着袋子的重量,亚纹也暗暗有些心惊,这一次帕特里夏家也是大出血啊。
“喂,我想你一定有事和我说吧?”夜澈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有些失神的亚纹抱歉地笑了下,也坐到了夜澈身边,不过他刚刚坐下,夜澈阴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站着。”
冰冷的声音让秋夕亚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不过随即他便释然了,对啊,这种态度不正是“它”该有的么。琉璃等人也听到了夜澈的话,一种强烈的陌生感正从这个男孩身上涌现出来。
“首先我代表蓝帝向阁下致以最诚挚的问候。”秋夕亚纹也收起了惯有的微笑,语气认真地说道。
“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说说有用的。”夜澈打断了亚纹的话。亚纹面色凝重,他之前虽然想到这次夜澈会有所变化,可这种程度的转变是否有些过快?
“基于阁下所遭遇的种种事件,蓝帝愿意做出相应补偿,只是希望阁下。。。。。。”
“哈,”夜澈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这才慢慢看向亚纹,“让那个什么蓝帝别烦我。”
亚纹看着夜澈鲜红的瞳孔,只觉得背脊上传来一阵阵凉意:“希望阁下可以遵守约定,不要闹出什么事情。”
“你,”夜澈的身形一闪,下一秒便站在了亚纹面前,红色的瞳孔在近处看妖娆无比,“你在命令我???”
亚纹只觉得自己好像瞬间被一只凶猛的野兽锁定,他只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去告诉蓝佐,门是他推开的,却不是他能关的。”夜澈又坐了回去,用一根手指逗弄着黑猫。
“我知道了。。。。。。”秋夕亚纹咬着嘴唇,这一次,他真的无法微笑了。
蓝佐慵懒地靠在王座中,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腮上不时敲击着。
秋夕亚纹把夜澈的话说完后,整个大殿里瞬间骚动起来。许多脾气暴躁的将军都嚷了起来。蓝佐面带微笑扫视了一圈,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直没有吭声的真冬一身上。
“喂,东一,说说你的看法。”蓝佐直接点了真冬一的名字。
“老臣姓真冬,名一。。。。。。”真冬一一本正经地纠正着蓝帝的话,后者大笑着示意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夜澈目中无人,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实在是罪该万死。”真冬一缓缓说道,他的话音刚落,本就安静的大殿又一次沸腾起来。
“真冬大人说的对,这小子实在是该死了!”
“陛下您不能再纵容他了!”
“不错!杀了他!”
蓝佐并没有阻止众人的讨论,他只是斜靠在王座中等待着什么。
“虽然这个夜澈狂妄自大,但这却也正是他存在的意义?”真冬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大殿中没了声音。
“陛下!虽然巴别家遭受重创,但只要您下令,老臣愿亲率大军攻破那什么狗屁教皇的国都!”一个老将军从人群中走出,一身沉重的甲胄哗啦作响。随后又有十余人陆陆续续走出站在老将身后请愿。
“陛下!帝国实力与日俱增,我们并不需要什么罪宗来削弱艾拉密斯!直接开战吧!”又有人站了出来。
“请各位将军稍安勿躁。”站在离蓝帝最近的一个年轻女子此时开了口,她一身洁白的法袍,背后的家徽是一朵淡粉色的木槿。女子一开口,大殿中再一次安静下来。
“各位将军忠心可嘉,可陛下有着更多的考虑。”一个面容和秋夕亚纹很相似的男子也开口说道,男子穿着和秋夕亚纹一样制式的衣服,家徽是一团淡灰色的雾气。
“。。。。。。”大殿中再没有人说话。蓝帝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各位,我突然想起父皇讲过的一个故事。”蓝帝调整了一下坐姿,找了一个更加舒服却也更懒散的姿势,他整个人非常不端庄地坐在王座上,众人只当看不见。
“父皇说西方有一种特别有趣的魔兽,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它有着人类的外形,嗯,至少背影上是。。。这魔兽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它只会走直线并且当有人追逐它时,它会丢出许多昂贵的晶石,追逐的越紧,它丢出的晶石也越大越贵重。但它丢出的晶石却很少流传到世面上来。”蓝帝停顿了一下,许多人都轻声议论起来。
“可能那些晶石都被使用了吧!”
“嗯,估计太小的别人不稀罕,太大的又没人买得起。”
“对对,有可能。”
蓝帝等大家再次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讲着故事:“人们渐渐发现,这种魔兽出没的地方,都会有人失踪。开始还没有人在意,后来有一个人讲出了他的遭遇。这个人说,他见到了这种魔兽,于是便一直追,那魔兽也一直丢晶石,数量多的惊人,很快这个人就拿不动那么多晶石了,这时他只好挑出一些最小的丢掉,好去捡那些更大更贵重的。。。。。。随着时间的增加,前面的魔兽好像走不动了,这个人狠心丢了几块大晶石,小心翼翼地追了过去,可是当他接近魔兽时,魔兽却发出了一声惨嚎,这个人被吓得不轻,赶紧停下了脚步,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等过了很久,他听到后面的方向传来脚步声,有什么人说了一些什么话,不过最终还是安静下来。这个人小心翼翼地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发现现场只有一具尸体,人类的尸体。。。。。。”
大殿中沉寂了许久,蓝帝坐直了身子,轻轻说道:“随他怎样都好,就像他所说的,门是我推开的,却不是我能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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