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地印北

  眼前的整栋房在这颗炸弹的轰鸣声中,慢慢的倒坍,也就在洛川的叫喊声之后,只见尹贺一郎拉着鲁焱飞奔而出,但里面的两位老人却没来及出来,而就在洛川准备进屋抢救的时候,又一棵炸弹来了,听着炸弹的呼啸声,尹贺一郎拉着还准备冲进去的洛川卧倒。

  此时,面前的这栋房子已经完全倒塌,洛川大叫:“大师!”

  等这一阵轰炸结束的时候,除了还在燃烧的一些物体,其他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房子在被第二次的炸弹彻底推平,而且燃起来熊熊大火,洛川等三人虽然全力扑救,但是最终因为没有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房子燃尽。

  洛川坐在房屋前面,看着已经被各种残垣割破的双手,他默念佛号,为逝者祈福。虽然内心沉痛异常,但作为一名修行者而言,他始终坚持保持自己一颗比较平常的心态,努力让自己不被情绪所困扰,但是面对这突然起来的变化,始终都无法淡然。

  在默念祈福之际,似乎又进入到了幻境之中,慢慢的似乎看到高僧僧诃走到了他跟前,郑重的对他说:“施主,一切皆有缘,你不必太过难过,这一路你我既是有缘,送你一句话,世间万物皆灵,人亦是,众生皆为灵,何必执着于其中。保重吧!”

  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去,洛川睁眼一看,只见一股火苗随着已经熄灭了的房屋中,淡淡升起不知道飘向何方。

  他仔细的玩味着这几乎话,起身后,叫了鲁焱和尹贺一郎,一起将废墟慢慢的扒开,找打了一些工具,用力将一些较大的物件挪开,最终找到了残留在屋子底下的一具尸体,通过体形能够基本判断,是白天的老妇人。

  到最后也没有找到高僧僧诃的尸体,洛川明白,也许他已经幻化而去了吧,几个人便将老妇人就地找了一个地方埋了,并且立了一个比较明显的木牌。

  收拾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三人走了出去,才发现因为他们的车停放的比较隐蔽,还好没有被炸掉,要不然车上的一些行李和物品没了,而他们也得走着出去了。

  因为路面被轰炸的缘故,几乎都找不到平台的地方,所有的路面都已经变得坑坑洼洼,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出了一点路,因为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往北走,却因为要找寻高僧僧诃而改变了一些方向,相对来说花费的时间就多了不少。

  从这里一路出发,途径了不少这样残缺的村庄,有些甚至已经完全没有一点人烟,放眼望去,都已经变成了废墟的城池,鲁焱想到一路走过来看到的遗留下来的遗迹,非常感叹曾经的建筑艺术,而这么被简单而粗暴的毁灭的确心疼万分。

  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感叹说:“好好的建筑就这么没了,要是让我来修的话,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来修咯!”

  “在这里还轮不到你来修呢,你就好好的安生一下吧!”尹贺一郎对鲁焱的感叹一点也不同情。

  但是洛川明白他的心情,作为一个从小就开始接触建筑至今的人,对于建筑艺术的感情,还是非常深厚的,之所以能够这么感叹,也是单纯的对于这种前任费劲心血的工程,却被后人如此摧残感觉到遗憾。

  而洛川和他所不同的是,这种破坏不仅仅只是对于建筑艺术的破坏,同时也是对人心的一种伤害,生命也因此而受到威胁的无奈。

  因为眼前的一些场景,这一路走的似乎非常艰难,因为路上不断的有各种各样的武装部队出现,而洛川也恰好手中还有司令开具的一个通行证,几个人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便已经走出了战区,也不知道双方什么时候能够停止,从这边的照常,走到了对面的时候,洛川还是决定将开着的车遗弃掉,否则在遇到一些人就会说不清楚。

  三人背着行李,带着银狼,一路往北走,虽然说洛川和尹贺一郎的脚程不差,但鲁焱比起来就要差了很多,为了能够赶上两个人,他也始终都在努力,不过毕竟个人的能力有限,一路走一路停,到了夜晚的时候,才踏进了印北地区的边界。

  洛川拿着地图查看着这里的位置,初步的估计在这里,玄奘大师曾经听一些高僧讲学,并停留了不少时间,而如今,却物是人非,他原本待过的寺庙,似乎已经完全找不到到底在哪里,而满地的荒芜也在诉说这这里曾经也许留下过的辉煌。

  他有些懊悔,一路上到处看到的都是残缺、战争、血腥,几乎无法能够安心的去让自己内心沉静,而当年玄奘大师在行走的时候,纵然已经开始有落败的情形,哪有如今这般残缺破落呢?

  纵然是玄奘大师一路走来,他还能够遇到很多名师的指点,而如今他却什么也没有遇到,原本以为遇到了,结果却意外的死了,他甚至有点开始反思和怀疑自己,这一路看似漫无目的的行走,到底有没有意义。

  看着鲁焱和尹贺一郎一路默默的跟随,纵然是一次探险的旅程,却也有不少的乐趣,对他们而言,完全就是一种探险的生活方式体验,而对于洛川自己呢?他无法说出来,也不能说服自己。

  收拾好了东西之后,看着两人都睡着了以后,他独自又走到了外面,看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有几个人才能抱起来那么大,整个看起来都很高,他飞身而上,坐在了这棵树上,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压抑、无奈、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情绪,不断的袭来,他用尽了力气,大声吼去,只听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树叶也在这一声吼中,刷刷的落下来了不少。

  洛川吼完之后,感觉到好了很多,这是一种被情绪缠绕的感觉,非常难过,也无法排解而进行的释放,他无法想象当年的玄奘大师,在这一路上,是不是也曾有过如此低落而无奈的时候,但对他来说,这的确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情绪,几乎是无法可以排解的情绪。

  时光如梭,算起来已经出来了接近一年半了,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事情,似乎的确不少,有人也有事,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觉得无法释怀。这时候,从脚底下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小伙子,你这一声打破我太过的好梦啦!”

  “你是,哦,你是这棵大树吧?”

  “当然了,看不出来你也懂得我们树语啊,不错,人中懂得树语的不多,我这生活了千年也就没有遇到几个,今天能够遇到你真是万幸,要不是你的这大声吼,我可得继续的寂寞下去了。”

  “你很寂寞吗?”洛川问。

  “我当然寂寞了,这么长的时间,身边能够说话的朋友一个个的都死了,剩下了我,孤独到快要崩溃了,但是我就是死不了,所以没办法,只好学着享受这种孤独了,你不知道,这是病啊!”

  “病?”洛川有些惊讶。

  “这病我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学会了怎办避免,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身的孤独病是真的难治,太长时间了,太难了。小伙子,我看你发出的声音里面也透露出一丝压抑和孤独,这是为什么呢?”

  “你能听出来我的情绪吗?”

  “我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来个我自己治病,难道我就没有办法听出来别人声音里是不是有问题吗?这话问的好奇怪。”

  “大树爷爷,我看你的确比我年龄大多了,那你也教我一下,怎么能够治我的病吧?”

  洛川很想知道这个已经活了上千年的老树,是怎么给自己治病的,所以便客气的问道。

  “小家伙,你的心不诚,怎么能够学的了我的方法,要想学会我的方法条件之一,就是能够在这里和我共处上百年的时间,才能够有所收获。”

  “天啊,几百年我都已经化成灰了,你不要拿我和你的寿命相比好吗?”

  “看看吧,真相毕露了,你的心不但不诚,而且情绪不稳,所以你要继续这样,恐怕控制不了自己咯!”

  “我说,老树啊老树,虽然你比我多活了几百年,但是你也始终也不是人,怎么知道人的想法,你也代表不了我,怎么能知道我就无法控制自己呢?”

  “你和普通人不同,你身上的一些东西明显的已经开始展露出来,虽然你用心的去想掩盖你身上所发出的戾气,但随着时间越长,必然会伤到自己,也会伤到别人,虽然我不是人,但我活了千年的岁月,什么都能够看得明白,而你虽然年龄尚小,却几乎包揽了人世沧桑,所以你更明白这种看破的难过和失望,而你无法化解的就是你看破后的一切。”

  “你好像说的有些玄乎了吧?”

  “你的那一声吼,代表了你这些日子以来体内存留的戾气释放了,但是自此以后必然更重,而且你站在我的身上,都能够让我明显的感觉到一阵寒冷,那么你身上所含的那种寒气,似乎是经历了日月长久的磨练而生于你的体内,未来,这将是让你无法控制的根源。你好自为之吧!”

  洛川听完这话,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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