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苏清河和皇甫雍出门吃早餐的时候,在餐厅里碰见了戴着墨镜的安导。
对方用嘶哑的嗓音通知他:“早上九点会议室集合,我们正式开会。”
苏清河停下来想了想方才点点头。
安导立马看穿了他的心思,哑着嗓笑了笑,“放心,这次真是开会,你顺便叫上殷尚轩吧。”
等苏清河敲开殷尚轩的房门,并告知他今天开会的消息时,殷尚轩的第一反应也是:“这次真是要开会吧?”
苏清河点点头:“——至少安导是这么告诉我的。”
“……”殷尚轩沉吟片刻,“好的,谢谢你了。”
说完把门一关,似乎是回去换衣服了。
苏清河被门风刮到,愣了片刻才转头问皇甫雍:“…我们先过去吗?”
“好了,我们走吧。”就在他转头问这句话的时候,殷尚轩的房门再打开——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换的衣服,居然能在这短短的十几秒内就完成从睡袍到出门装的转变。
苏清河佩服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险些就要开口问能不能教教他怎样才能如此迅速地穿脱衣服。
还好皇甫雍适时地戳了一记他的后背,制止了他即将冲口而出的傻话。
而后一行人来到会议厅。
就见里头的人清一色地带着墨镜,端着浓茶,压着阳穴,那模样好不悲戚。
殷尚轩视若无睹地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接着冲苏清河一摆头,似乎是让他挨着自己坐。
等苏清河在他身边坐下,殷尚轩也不知从哪摸出了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用一只脚松松地撑着地面,另一只脚就那样懒散的地搁在支撑的那条腿上,两只胳膊相互一搭,整个人以一种无比闲散又无比优雅地姿势斜斜地靠在椅背上。
“苏清河…是吧?”他头动也不动地看着前方,突然就叫了一声苏清河的名字,“你以前过音乐吗?”
苏清河答:“…这段时间有过。”
殷尚轩:“…了多久?”
苏清河:“十天。”
“……”殷尚轩嘴角微动了动,“不,我是问你以前有没有过。”
苏清河认真回想了一会儿,“我在唱诗班过十四天。”
殷尚轩莫名不已:“为什么是十四天?”
“因为课程每周一次,我只上了十四周,后来就没有去了。”苏清河眉眼微垂。
“哦?”殷尚轩从中听出了几分玄机。
“……”但这一次,向来有问必答的苏清河竟微微别开了眼,“…不好意思,我不想说。”
殷尚轩微微一愣,倒是并不强求。
约莫两分钟后,所有的与会人员都到齐了。
安导端着一大杯浓茶坐到了主座上,用沙哑的声音吩咐道:“来来来——大家畅所欲言,有什么想说的随便说。”
纷纷饮酒过的主创团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一个人说话。
“哎——别害羞嘛!”安导猛地吼了一嗓,在成功吸引了大家注意力的同时,也成功地超出了喉咙的承受上限,不由得低下头连连咳嗽起来。
下头的人用粗噶的声音笑成一团,会议厅顿时成了一片鸭的乐园。
殷尚轩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出闹剧,竟好似对此毫不着恼。
这便有点出乎苏清河的意料了——他原本以为以殷歌星昨日那般表现,见此情景必会起身走人才是。
殷尚轩透过墨镜看到了他的疑惑,却只是嘴角微勾,笑而不语。
好一番哄闹之后,昨日喝酒喝的最少的监制张泽最终被推出来作为代表发言。
张泽原本是做编剧的,写着写着就出了名,他又是个特别勤劳的人,连着两年年收入过千万后,就功成身退地转行当了监制和制片人,只在偶尔有心情的时候才写点片就当玩儿,偶尔也和自己的两好友合作拍个电视剧什么的。
至于这次,则是安崇明力向皇风主张让张泽加盟《琴剑录》,声称他的经验能够为《琴剑录》创造更好的成绩。
而张泽也没有辜负安崇明的期待,在《琴剑录》由游戏剧本变为连续剧剧本的过程中,张泽始终起到了把控大局的关键作用,将这一并不好操作的剧本改编工作完成得颇为顺利,大大减轻了后续工作的实施压力。
张泽简略地说了一些剧组里老生常谈的东西,接着就摊开手表示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整个会议厅再次陷入了混乱。
被头疼和喧闹折磨得直哼哼的安导挥了挥手,“剧本啊拍摄安排什么的都已经拿到手上了吧?有缺东西的打电话找助理…明天摄影棚试装,大家都早点起来做准备…现在都散了吧。”
七零八落的应和声响起,更有些早已坚持不住的工作人员双手交叠地垫在桌上睡了起来。
苏清河看着眼前的场景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
他简直没法想象这样的一票人到底要怎么拍电影——感觉光是让他们凭自己的双腿站起来就已经耗费了他们全部的力量。
但到了次日早晨,苏清河和众演员一到摄影棚,就发现所有工作人员都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附体了似的,不仅没有丝毫困意,甚至还能通过咆哮来进行工作上的沟通,昨天的那副病殃殃的场景,好似一场不切实际的幻觉。
乌甄知道苏清河必然会为此感到惊愕,站在他身边微笑道:“别在意,这就是他们剧组的风格。”
苏清河:“…在开机前喝得烂醉么?”
“…不,是不管玩得有多疯,都能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乌甄沉默片刻:“不过开机前喝得烂醉…似乎也是他们的风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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