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宣的这一招,的确是让两个老字号的掌柜的相互狗咬狗,仿佛这一场官司不把另外一个压制住,今后变没脸在行内混了一般。【】<し是以战况愈演愈烈,甚至还拖出了陈年旧账!
但是傅承宣怎么都没想到,事情还是出了偏差。
就在官司险些变猴戏之际,不知道谁开始透露风声,说那簪子,其实和大公主府上一个制簪的师傅的风格十分的相似。因着大公主每月都会有一两场局,见的多了,自然就在心里有个谱了。
又不知道是谁透露,这制簪师傅实则是一个女子,且这女子不是旁人,乃是将将嫁到了绥国公府的那位民间女子!
所谓看戏不怕台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场官司闹得人尽皆知,几乎都成了笑话,连带着这流言都都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四处乱飞,一天一个说法,不可断绝!
紧接着,又有人透露,此女子出嫁之前便在珍工馆做过活计,前面已经流传,这女人在大公主府中,深的喜爱,自然是赏赐丰厚,可即便这样,她依旧还在外头接活儿,谁都晓得大公主霸道虚荣,若是知道自己的御用师父还接旁人的活儿,必然恼羞成怒,可她既然做了,足以见得这是一个十分贪得无厌之人。
流言传到这里,竟然衍生了一个新的说法——
其实,是这女子先将簪子卖给了珍宝轩,并且许诺独一无二,继而又将图稿卖给了素娥轩,一样东西,赚了两份钱!
其实珍宝轩和素娥轩的老板都没有说谎!无论是实物还是图纸,都是他们真金白银买回来的,那自然就是他们的东西,在这公堂之上各执一词自然都是理直气壮!
转来转去,矛头瞬间指向了这个女子!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掌柜的,竟然在一夜之后,完善了这个说法!
他们表示,这的确是绥国公府的那位夫人卖给他们的,却没想到这夫人当真是损,当时明明说了只此一份,卖给他们便再无其他,却没想到她会两面欺瞒,凭着这样的法子赚钱!实在是一个奸诈无信之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乎是两个掌柜达成一致给出这个说法的时候,绥国公府就知道了这个事情。
事情闹大了。
作为刚刚打了胜仗的功臣,所有人都知道傅时旋是圣上所倚重的大将,可是如今这大将家中有这样一个品行败坏的儿媳妇儿,根本不需要有心人多做手脚,留言就已经传到了宫里,也传到了隆嘉帝虞衡的耳朵里。
府内十分的安静。
所有人都被叫到了前厅。
“简直是荒谬!”傅时旋猛一拍案,怒意冲天,就是连傅夫人都吓了一跳。
婉莲脸色苍白的搅着手帕坐在一边,而另一边,陆锦沉默片刻,起身步出,直直的跪下。
傅承宣看在眼里,几乎是同时伸手去拉陆锦。
“你干什么?”傅承宣盯着陆锦的侧脸,说不愧疚是假的。这件事情分明已经小心处理,却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这么多的流言,还把这件事情闹成了这样。
傅时旋生气是正常的,他和陆锦的婚事是皇帝赐婚,先时陆锦的名声好不好他一时大意没有考虑到,可是现在他才恍然,若是陆锦真的有什么问题,第一个打脸的不识陆锦,而是皇帝!有时候,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稍作修饰就能被捣弄成另外一个样子。
可是……可是傅承宣心里很清楚,那些流言都是假的,陆锦根本什么都没做,但是现在看陆锦这个样子,似乎是要认错了一般,傅承宣虽然幼稚,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他原本就只是为了教训那几个奸商,没想过会扯到陆锦身上。
陆锦垂首跪在傅时旋和傅夫人面前,不顾傅承宣的阻拦,沉声道:“爹,娘。这件事情因阿锦而起,阿锦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定然不会让绥国公府受到波及。”
傅夫人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虽说陆锦自从进门来都让她十分的满意,但是留言终究让傅夫人收到些影响,是以语气未免有些生冷:“阿锦,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时旋的目光深沉,他看着陆锦,语气尚且还算是冷静:“阿锦,你只管将这件事情说清楚。倘若这当中真的有什么误会,亦或是有人刻意针对你,爹必然不会就此罢休。但若查明之后真的与你有关,按照傅家的家规,你自然是难辞其咎。”
傅时旋这番话,说的刚柔并济,陆锦神色未变,一旁的婉莲却脸色愈发难看。傅承宣看了婉莲一眼,忽然起身:“爹!其实这件事情……”
“其实这件事情,的确内有玄机,但是阿锦唯一能向爹娘坦白的,便是这件事情当真与阿锦无关,乃是旁人可以陷害。阿锦很清楚若是这件事情闹大,皇上要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稍有差池便会对绥国公府造成影响。但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留言继续散播。还请爹娘放心,这件事情,阿锦必然会想办法解决。”
傅夫人却是不信的:“你要如何解决?”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虽说传言与大公主走的十分的近,但大公主是个什么人物,旁人都清楚地很,这件事情就是他们与陆锦朝夕相处都不敢拿捏确定,大公主又能做什么?
陆锦倒是坦然:“这件事情原本就与阿锦无关,说什么是我私下贩卖那些东西,简直是无稽之谈。阿锦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他们一口咬定,我们当面对质便是。阿锦不信,他们能指鹿为马!”
见到陆锦这样坦然,傅时旋和傅夫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些数。
傅承宣看着陆锦,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时旋又是沉默片刻,终究轻叹一声:“罢了,你先起来。”
傅夫人的神色也松动了许多:“起来吧,阿锦。”
银心见状,赶紧搀扶陆锦起身。
陆锦起身,一身的衣裳竟然不皱不乱,她随意的掸了掸,忽然道:“爹,娘,阿锦有一不情之请。”
陆锦不着痕迹的看了婉莲一眼,更似随意扫到,在傅时旋示意她说下去后,陆锦继续道:“捉贼拿脏。万不会因为他们一面之词就当真能作数,但是如今流言变成这样,保不准是他们自以为有了什么把握来诬陷我们,倘若对簿公堂,指不定……真的能从府中……找出什么人来当作诬陷的证据!若真是如此,只怕府中的人,也要好好彻查一番了。”
傅承宣看着陆锦的神色,越发的复杂。
傅时旋哼了一声:“若是让我知道,当真与府中的人有关,必不轻饶!”
傅承宣皱了皱眉,忽然道:“爹……娘……其实……”
哐当!
就在这时候,婉莲身边的沁儿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婉莲被傅时旋的语气吓得不轻,现在沁儿这样一来,她越发的心虚。
傅时旋何等的人物,看着婉莲的神色,傅时旋当即就皱了眉头:“婉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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