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马部落,一名战士杀敌越多,就会晋升得越快,成为小队长成为队长。如果战功卓著,还有可能晋身为部落的贵族,成为人马的头领。
木椟不知道圣殿是不是这样。但很明显,沙漠狩族是这样。
当人马之王的黑红旗帜飘扬在营寨上时,等候在河岸上的焱咢骑兵瞬间躁动起来。
领队的狩族头领似乎还想约束手下的士兵,可是那些心急的士兵已经按捺不住,纷纷冲下河岸。
狩族士兵驾驭着焱咢,像是怕被别人抢了先一样,冲上河岸冲进营寨前的阵地。一排羽箭随即从木栅围墙上飞射下来,率先领跑的焱咢骑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已经身中数箭翻落在地,随即被紧随而至的焱咢踩到了脚下。
冲进人马阵地的几百名焱咢骑兵,转瞬间就长弓射手射杀在阵地前。放空的焱咢虽然冲到了围墙的下面,却也被牢牢钉死在围墙上。河岸上的焱咢骑兵再一次停了下来。
人马之王近在眼前,可是要发动怎样的冲锋才能捉住他?那些被射落在阵地上的士兵,那些挣扎在拒马木桩上的焱咢,还有那些被钉在木栅围墙上的尸体,都像是一幅幅血淋淋的恐怖画像,让焱咢骑兵犹豫。
“营地侧翼发现小股焱咢骑兵!”
一名传令的人马向木椟报告道,木椟皱起了眉。
“一定要歼灭他们!”
有菜没有时间和能力修起足够大的营寨,大到能将整个草原拦腰截断。五千步的营寨,一侧紧靠着长岭,另一侧向内收回半包住营寨。从正面看,整座营寨坚定稳固,不容攻克。可是如果狩族士兵花上时间迂回绕行,绕到营寨的后方去,就会发现营寨的后方是空的,没有坚固的木栅围墙也无力阻挡沙漠狩族的全力攻击。
所以,一定要把狩族骑兵牢牢地吸引在营寨的前方展开决战!
要想让狩族骑兵放手一搏,就要让他们觉得外表坚固的营寨,内部其实很空虚。人马的力量,也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甚至,已经没有足够的人马战士用来作战。
木椟低下了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发出下一道命令。
那道命令,将决定两千人类的生与死。那两千个被雷鸣逐出训练营的人类。
虽然他们失信,不敢践行自己的承诺。可是他们依旧是人类,是自己的同胞,真的就要让他们去赴死?
可是如果不能吸引焱咢骑兵在这里展开决战,任由他们找出营寨空虚的后方,营寨里的人马、人类都将难逃一死。
木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冲着围墙后面的雷鸣挥出了手。
雷鸣仰着头看着木椟,慢慢转回身,冲着被集中起来的两千人类大声说道:
“你们,曾经对我许下诺言,又失信于我。因为你们的怯懦,所以成为草原上最卑微,受人唾弃的一群人。甚至还不如一个奴隶。现在,我给你们机会改变这一切。在外面,那些拒马木桩上有许多焱咢,在垂死挣扎。你们只要拿起武器冲出去,割下那些野兽的舌头带给我,证明你们的勇气,证明你们的身体里还有一些男人的血性。我将视你们为勇士,视你们为兄弟,还你们尊严,从此与你们福祸同担!”
两千个脸上烙出伤疤的人类默默地听着,看着雷鸣。终于,一些人主动走了出来,捡起了地上的砍刀。而更多的人,却只是看着雷鸣或者看着身边的同类,鼓励自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割下它们的舌头,带回来给我!”
雷鸣冲着那些站出来的人大声说道。
营寨大门被打开,河岸上的焱咢骑兵一阵骚动,提防着冲出来人马弓箭手对他们发动突袭。
可是,从营寨里冲出来的不是人马弓箭手。从营寨里冲出来的,那些是什么?是人类?身材矮小瘦弱的人类?
一百多个人类,从洞开的几扇大门里冲出来,冲进阵地的拒马木桩的中间。那些人类呜嗷喊叫着,挥动手中的砍刀砍向那些垂死在拒马木桩上的焱咢。一个人类可能是距离焱咢太近了,挥舞的砍刀还没落下,焱咢挥扫的尾巴就抽中了他,随即伸出锋利的脚爪撕开了那个人类的胸膛。
而更多的人类,发疯一样劈砍着拒马木桩上的焱咢,割下它们嘴里的舌头,又呜嗷喊叫着退回到营寨的大门里。
片刻的惊诧之后,河岸上的焱咢骑兵又一次地按耐不住了。
更多的人类,从敞开的大门里冲出来。早已按耐不住的焱咢骑兵,呼喝着冲下河岸。甚至没有看清那些人类是被驱赶出来的,也没去留意营寨的大门随即关闭了。
“长弓准备!”
木椟冲着营寨里的人马发出命令。
冲过河岸的焱咢骑兵,如同泛出黑色波浪的潮水,冲进阵地。密集的箭雨随即凌空落下。一个中箭的狩族士兵翻落身体,身体还没落地,就又被狂奔的焱咢甩起来,甩到尖矛竖立的拒马木桩上。
另一个狩族士兵翻落焱咢的脊背,两只手紧紧抱住着焱咢的脖子。那名焱咢士兵还在为自己的机智庆幸时,飞身跃起的焱咢扑落到拒马木桩上,尖利的枪矛刺穿狩族士兵的身体,刺入了焱咢。
“七人团准备迎敌!”
木栅围墙后面,雷鸣高声发出命令。
木栅围墙外面,那些被驱赶出来的人类尖叫着,四散奔逃。
冲过阵地的焱咢扑向那些人类,把他们按倒在尖利的脚爪下。一头焱咢张开血盆大口正要撕咬,身子却被另一头焱咢用力撞开。两头焱咢示威一样地相互嘶吼着,爬起身的人类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第三头焱咢重新扑倒咬成了两截。
越来越多的焱咢冲过拒马木桩,冲到木栅围墙下。两千人类根本来不及逃窜,就变成了焱咢嘴里的食物。更多的焱咢没有抢到食物,扑出身体扑上木栅围墙。从围墙里面刺出的一根根尖矛刺穿焱咢的肚皮刺进它们的身体。把那些野兽牢牢地钉死在围墙上。
尾随而来的后队骑兵抵达了河岸,随即向着河对岸的营寨发起了冲锋。
那些发动攻击的焱咢骑兵,似乎也找到了捷径。就是把那些穿刺了焱咢的拒马木桩当成垫脚石,向前跃进。而更多的狩族士兵,开始拆毁阵地后方的拒马木桩,为焱咢骑兵清除障碍。
长弓射手们站在高高的围墙步道上,瞄准那些狩族士兵射出羽箭。七人团的战士躲在木栅围墙的后面,对准那些扑上围墙的焱咢刺出尖矛。
围墙外,焱咢的尸体堆积起来。那些堆积的尸体,变成了焱咢跳跃的踏板。一头焱咢冲上围墙,两名人马战士挥舞着长刀,合力将那头焱咢斩杀。
“他们还有多少?”
有菜忍不住问道。
木椟也想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冲过河岸的焱咢骑兵,就像冲破堤岸的洪水一般涌上来,淹没了阵地淹没了阵地上的拒马木桩。
“禀报森林之子,长刀头领所部,被几万沙漠狩族围住,坚守待援。”
一名传令的人马战士气喘嘘嘘地来到木椟身边,大声回报道。
长枪头领呢?一直只有长刀头领的各种传报,却始终听不到长枪头领的消息。两万人马战士,面对几倍于己的沙漠狩族是显得人单力薄,但总不至于一仗没打就被尽数斩杀了吧。
木椟看了看暮色渐起的天空,转过头冲着弓箭头领说道:
“你派人带一万长弓射手,去接应长刀头领。把他们带回营寨。”
“我亲自去。给长刀开一条路,让他们撤出来,一起回营寨。”
弓箭头领大声答应着,匆匆离开了。
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木椟转过头看着有菜。
该你上场了。你为那些野兽准备的大礼,是时候展现出来了。看到木椟的目光,有菜显得有些紧张。
轮到了我了?
有菜搓了搓手。
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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