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悦激将铜牙,给泽东城找了个新城主。可是无悦并不满意铜牙这个新城主。
铜牙脾气暴躁容易惹事,好酒贪杯容易误事。这些事,若是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大碍。可要是去管理一座城邦,会不会闯出什么大祸?
问题就在于,现在除了铜牙,还真找不出别的人选。
总不能,让红月接掌这个城主大任吧!
无悦也知道,眼下用人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能不断学习不断长进。别人不说,就连无悦自己,不也因为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没考虑到后果就斩杀了泽东城主?
高信长老看了看铜牙说道:
“据我所知,泽东城物产相当丰富,尤其辖内出产的木材石材,远销大陆各大城邦,给泽东城换回来不少财富。”
铜牙一听来了精神。
“现如今,我是那里的城主了,那些赚来的钱,是不是就都跟着我的姓了?”
无悦恶狠狠瞪了铜牙一眼,铜牙知趣地闭紧嘴巴。高信长老接着说道:
“而先前那个泽东城主,对于管理泽东城,其实也并不上心。这些年,真正用心经营泽东城的,另有其人。”
哦?铜牙又瞪起了眼睛。
这不就好办了。找到那个家伙,诱以金钱美色、假以死亡威胁,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他留在泽东城,让他继续经营管理不就行了。
“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铜牙问道,高信长老想了半天,摇着头说道:
“忘记了。我与那个人也素未谋面,一切都是道听途说。”
铜牙挠着头,接着问道:
“那,泽东城除了出石头出木头,还有没有其它的有名出产?”
高信长老投来询问的眼神。
“就没个知名的好酒什么的?”
高信长老笑着摇着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新城主上任,请一定先稳固边防,以备战需。”
“那是当然。”
铜牙嘿嘿笑着。
“正经事不能耽搁。”
无悦皱着眉,看着铜牙,转过头向冷刃说道:
“要不,你也跟着一块去泽东城?约束铜牙别让他由着性子乱来。”
“我也去!”
红月大声说道,铜牙像模像样地点着头。
“本城主准你一同前往。”
铜牙新任城主,织衣婆破例给铜牙裁制了一套领主礼服。
大红色的绣锦织料上,装饰着金丝银线的绣出繁复花纹,点缀着宝石。一条黑色腰带上坠饰着象征各场战斗的战利品。
泽东城的一万兵马,被高信长老带去了大水车城。出于安全,无悦征调了两百个亡灵战士。追光自告奋勇地带领两百个亡灵,但大脚趾被无悦留下了。要整肃亡灵战士的军纪。
亡灵不能见阳光,所以织衣婆就给那些亡灵战士裁制了罩衣。又征集了二十辆大车,用黑色布幔遮蔽。白天,亡灵战场藏在车中,就可以一路相随了。
无悦没有时间回圣光城堡,要留在合江城规划安置即将到来的难民。
合江城主已经先行去了石门关。控制了石门关下的石关寨,就能扼守住横河水道。虽然半兽人多半不习水性,不太可能沿横河突防合江城,但却不能不加防备。
无悦来到城外送别,似乎对每个人都依依不舍。
“你要是真的想念我,就差人给我送几桶河间麦酒。”
铜牙冲着无悦说道,催着马上了大路。
无悦看着铜牙,看着冷刃的身影,眼神中透出了一些幽怨。
红月拍了拍无悦的手背说道:
“你放心吧。他们也都不是小孩子,行事向来有分寸。而且,还有我帮忙拿主意。不会有事的。”
无悦点着头,红月催马赶上了冷刃,身后跟着织衣婆。
白浪河在下马镇溃散后沼泽湿地后,汇入长泽湖。
而长泽湖的东岸,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岩石山脉,拒马山。
拔地而起的拒马山,好像专门为了长泽湖而存在。黑沉沉的山体没有太茂盛的植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面高墙。而拒马山顶更是薄如鱼脊,除了不畏高险的盘角岩羊,再无其它生物落足。
通往泽东城的大路,就沿着拒马山下一路向前。在大路的另一边,远远还能看到连绵的高山,巍峨高耸。
“那是什么山?”
铜牙问道。冷刃侧过头看了一眼,并未出声。
泽东城的风物,冷刃也不熟,当然说不上来。
“苍岭吧,或者叫莽山。”
织衣婆答道。
“泽东城外,两座大山,苍岭莽山,叠峦无际。”
铜牙看着远处的大山,不住地点着头。冷刃突然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坐立不安的。”
“有吗?”
铜牙转回头看了一眼冷刃。
看到拒马山,就意味快到泽东城了。
之前,铜牙受到无悦的激将,接下了泽东城主的活计。眼见泽东城越来越近,铜牙的心里却开始没底了。
这泽东城主,该怎么当?
铜牙虽然是贵族出身,可是在高地故园,每天除了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哪里还做过什么正经事?虽说一介泽东城主,论身份地位远比上高地矮人的贵族,但也是一方藩主,是要管事的。而且要是管不好,是要出乱子的。
就算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也会被娘娘腔拿来嘲笑!
怎么当城主?
铜牙问冷刃,冷刃摇了下头说道:
“我怎么知道?我要会当,自己不就当了。”
织衣婆跟在铜牙身后,面色冷冷地说道:
“前面就是泽东城,城主大人还不知道要如何履任。泽东百姓没好日子过了。”
铜牙转过头瞥了一眼织衣婆。
你啥意思,想看笑话?
红月一边认真想着,一边说道:
“我爹当村长时,就是一个原则,一碗水端平。有活一起干,有饭大家吃。谁也不许偷懒,谁也不许多占。不过,我们仙霞村小,人也不太多。”
铜牙点着头,嘴里念叨着“一碗水端平”,问道:
“那要是端不平呢?”
冷刃瞥了一眼铜牙。
“端碗水都能洒出来,要么是人老气弱,要么就是体衰力薄。你是哪一种?”
织衣婆哼笑着接道:
“他是酒喝多了,站不稳。”
“别捣乱!”
铜牙冲着冷刃和织衣婆吼了一句,接着问红月:
“我的意思是,有人想偷懒有人想多占,让你端不平那碗水,咋办?”
“打喽!”
红月瞪起眼。
“打得他们不敢偷懒,不敢多占。”
铜牙咧嘴笑了起来。
“这个,我在行。”
织衣婆突然说道:
“我曾听说,泽东城真正管事的,是个被叫做总管大人的人。这个人这些年,一直帮着泽东城主策划经营、开源节流,让泽东城的钱库日益充盈起来。”
那不就是高信长老说的那个人?
铜牙转过头问织衣婆:
“阿婆可知道那个人叫什么?”
织衣婆摇着头。
“这些闲话,也都是从那些买衣服的富人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谁还会去细细打听?总之,到了泽东城再仔细寻访就是了。”
铜牙点着头。织衣婆又说道:
“还有就是,这种人通常心思缜密精于计算。除非他真的宣誓效忠你,否则还是要留一份小心,别被坑了。”
铜牙不屑地撇了下嘴。
“敢吭老子?一斧子劈了他!”
泽东城,最早是圣殿为了抵御戕族野人,在拒马山前修建的屯兵要塞,泽东卫。后来,历任城主苦心经营,才慢慢有了今天的模样。
高高岩石城墙,在刀锋一般直立朝天的拒马山下画出一个巨大的圆环,将整个泽东城围护在里边。山脚下,是戍卫城防的兵营和寻常百姓的居所。商人的店铺和富人的庄院沿着山坡次第修建。而领主的城堡,就建在整座城市的最上方,在拒马山高高的南坡上。
抬头看着高高的城墙,铜牙催动马匹,向着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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