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日身子高,个头大,四只蹄子远比一个壮年男子的拳头大出几圈。逐日前蹄踹后蹄蹬,把那个戕人战士踢翻出去再也没爬起来。
剩下的戕族战士愣了下,挥舞长刀冲上来。
织衣婆拉着望水推到逐日背上,用力在逐日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往东走,不要停。湖边有泽东城的人,去找他们!”
逐日发出长长的嘶鸣,冲了出去。
马背上,望水转过头向后张望着。
送走了望水,织衣婆双目圆睁摇晃着身体,褪去人形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是,一只体大如牛的八爪蜘蛛!
原本扑向织衣婆的戕族战士带着惊叫向后退散。
织衣婆很少露出原身。
自从在合江城结识织衣婆以后,冷刃也只见过一次,织衣婆露出原身。就在合江城织衣婆的家里,织衣婆被冷刃铜牙和无悦三人围攻时,露出了原形。
织衣婆也不愿意露出原身。
一旦原形毕露,身为天蛛的凶残性情,就不再受到控制。甚至会敌我不分见人就杀。
戕族战士带着惊叫向后退散。可是两条腿的人,怎么能跑得过八只脚的蜘蛛?那蜘蛛还高过人、壮如牛。
八脚蜘蛛爬动脚爪按住一个戕族战士。戕族战士惨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挥舞的手臂却已经被一团黏稠的蛛丝缠住,瞬间就变得沉重无比。
另一个戕族战士跑着,还不忘回头看。八爪蜘蛛一条前腿凌空挥下,锐利如刀的脚爪刺穿戕族战士的身体。戕族战士惨叫着拼命挣扎,八爪蜘蛛抽出脚爪,留下洞穿的伤口前后喷出鲜血。
冷刃向回奔向织衣婆,赶到织衣婆的面前时,织衣婆已经现出原身。眼见冷刃冲到,八爪蜘蛛挥舞前腿横扫而出。冷刃侧身扑出躲过八爪蜘蛛的挥击,翻滚着身体躲到八爪蜘蛛的身后。
八爪蜘蛛,织衣婆的原身,身形高大动作敏捷。八只脚爪的六只,都可以用来攻击。除了锐利如刀的脚爪,还有一对钢钳一样的口器,还有黏稠如胶的丝囊。
可是八爪蜘蛛同样有软肋。就是被拖在身后的,柔软的肚子。
上一次,冷刃就是划开了织衣婆的肚子,差点要了她的命。
冷刃深知织衣婆的弱点,躲过八爪蜘蛛的挥击躲入到织衣婆的身后,防备织衣婆的背后被戕人砍伤。
另一边,二脚趾被戕族战士团团围住。
戕族战士不敢跟二脚趾正面交锋,却不忘从背后偷袭。
眼见二脚趾背后露出空档,一个戕人挥刀砍下。
长刀砍过二脚趾的后背,并不能砍伤二脚趾灵光凝聚的身体。刀锋却砍开了写有加护符文的裹身布带。
直射的阳光透过破口,照射到二脚趾身上。二脚趾发出一声嘶吼,后背瞬间冒出一缕白烟。
二脚趾转动身形,挥舞的战斧斩过戕族战士的双腿,那家伙惨叫着扑倒下去。
二脚趾被灼伤的身体,持续冒出白烟。戕族战士像是瞬间找到了二脚趾的软肋,几把长刀齐齐砍来。二脚趾转动身体挥舞战斧,砍翻了两个,更多的长刀还是砍到了身上。
一团团白烟随着透射的阳光冒出来,弥漫在二脚趾的身体周围。二脚趾嘶声呐喊着,挥舞战斧左右劈砍向着戕族战士劈斩过去。
听到二脚趾发出嘶吼,冷刃转头看到,知道二脚趾遇到了麻烦。
可是八脚蜘蛛的身后,几个戕族战士高举长刀作势欲扑,让冷刃不敢离开。
“退回来!”
冷刃冲着二脚趾高声喊着。
而八爪蜘蛛,像是受到二脚趾的喊声吸引,移动脚爪猛扑过去,将围住二脚趾的戕族战士扑倒在地。
戕族战士挥舞长刀斩向八爪蜘蛛,长刀叮地一声磕在织衣婆坚硬的脚爪上,那个战士惊愕间,身体已经被八爪蜘蛛抓拾而起塞进大张的口颚中。中间两对脚爪左右伸展,又把两个戕族战士按到了脚下。
戕族战士从没想过,三个人中就连这个看似年迈体弱的老太婆,一旦凶性大发都会如此恐怖。打出一阵唿哨,丢下满地的尸体向后撤离。
八爪蜘蛛停都不停,按住浑身冒烟的二脚趾,扯出蛛丝把他团团包裹起来。
织衣婆轻易不露出原身的另一个原因,是每次现形之后,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恢复气力。
织衣婆疲倦地趴在地上,身下压着二脚趾。
二脚趾浑身缠满了蛛丝,只露出一双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退出战斗的戕族战士并没有离开,集结在几个山包以外的地方,休整待命。
那些戕人在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是不会再次发动进攻的。
冷刃拖着一个重伤的戕族战士,拖到织衣婆的面前。
织衣婆抬起头看着冷刃。
“你总要吃东西,恢复体力。”
冷刃说道。
织衣婆看着冷刃,看了看那个还在喘气的戕人,一把抓在了手里。
二脚趾受了重伤,浑身上下都是被阳光烧灼的伤痕。就算被织衣婆用蛛丝团团包裹,销蚀的灵气还是从蛛丝缠裹的孔隙间飘散出来。
二脚趾是个亡灵。亡灵受伤,又该怎么医治?
二脚趾冲着冷刃摇着头。
没法治。
二脚趾是个亡灵,远离迷雾森林,远离迷雾森林的埋骨之地。损耗的灵气得不到补充,只能越来越虚弱。
冷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身后传来织衣婆的声音。
二脚趾重伤,织衣婆也远没有恢复体力。附近,有两百多戕族战士虎视眈眈。
冷刃有本事挡住那些戕人,不让织衣婆和二脚趾受伤。
冷刃穿着蛛丝软甲,不惧怕刀剑。而那些戕人,除了长刀劈砍,没有更多的手段。
可是冷刃没能力带上他们离开。
而且,没有望水指路,冷刃也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才是八通天城。
二脚趾抬起头看了看周围,问道:
“我们走不出去了,是吧。”
织衣婆看了看冷刃,说道:
“我替你挡住那些野人,你冲出去吧。”
冲出去,然后呢?
冷刃沉默半晌,说道:
“要走就一起走,要留我们就都留下。”
二脚趾挣扎着坐起身,伸手用力拍了拍冷刃的肩膀。
天色,渐渐暗下来。据守在周围的戕族战士却突然围成了包围圈,向着冷刃靠上来。
迎面,一队戕族的战士押着逃走的望水,停到了冷刃不远的地方。
队伍前面,领队的战士头领大声地嚷着什么。半晌,望水冲着冷刃和织衣婆翻译着战士头领的话。
“他们,要你们放下武器。如果你们拒绝,他们会杀了我。”
望水说着,害怕地哭起来。
战士头领转过头,冲着队伍后面招着手。几个戕族战士驱赶着跛了一条腿的逐日,向前走来。
战士头领抽出腰间的长刀,一下一下地拍在逐日的脖子上。
逐日瞪圆了一双眼睛,向外躲着,缰绳却被一个戕族战士死死攥在了手里。
战士头领望着冷刃,嘴里说着话。拍打的刀身突然立了起来。
立起的刀锋拍打在逐日的脖子上,割开脖子上的皮肉,鲜血瞬间流淌下来。
逐日发出咴咴嘶鸣,踩动着伤跛的前腿来回踩着,想要躲开战士头领的伤害。
战士头领转过头看着望水,望水抽泣着,冲着冷刃说道:
“他们,他们说,如果你们再不放下武器,他们,就杀了我,杀你们,就像杀这匹马。”
战士头领转过头看着冷刃,晃动着手里的长刀,继续拍打出去,拍打在逐日的脖子上。
长刀的刀锋一下下拍打在逐日的脖子上,却像是一刀刀地割在冷刃的心头。冷刃紧咬着牙,却不敢动。
冷刃只要一离开这里,周围的戕族战士就会一拥而上。
二脚趾伤重在地,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织衣婆恢复了人形,却远没有恢复力气。
留下他们,留给那些戕族的战士,就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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