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兽人追到山坡下,抬头看到山坡顶上站着木瓜。
半兽人正犹豫着,木瓜射出的羽箭已经到了眼前。
长弓落云,使用人马尾鬃搓成的弓弦,力量强大。羽箭直射时,听到弓弦声响,箭就已经到了眼前。
利箭穿胸,为首的半兽人仰身翻倒在地。跟在后面的半兽人大张着嘴,还在诧异中,紧随而至的羽箭接连射到。
木瓜羽箭射出,木椟挥动无赦长刀,返身冲向半兽人。
木椟长刀挥斩,半兽人架起长刀抵挡,架住木椟的长刀,冲着木椟呲出满嘴獠牙。木椟握在左手中的倚神短刀,已经刺入半兽人的身体。
半兽人感觉到胸下发凉,低头去看时,鲜血已经喷溅出来。再抬起头,木椟抽身后撤,无赦长刀劈向了第二个半兽人。
草原上,半兽人被木椟引开,解了人马的围困。有菜来到人马面前。
三个人马,身上都已经带了伤。最重的一个,一条后腿被半兽人长刀砍伤,深可见骨。
人马看到有菜,神情间带着警惕。有菜说道:
“你们不用怕,我们是山南来的神使。”
山南的神使,带领人马部落战胜了沙漠狩族。在人马部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亲眼见过山南的神使,但神使的威名,却是每个人马耳熟能详。
听到神使的名字,三个人马激动起来。躬着身子行礼,有菜说道:
“你们等我,我去杀了那些半兽人。”
受伤最轻的人马冲着两个同伴说道:
“我去帮忙。”
随即向着山坡上的半兽人冲过去。
木椟长刀短刀,左右开弓,顷刻间放倒了四个半兽人。木瓜长弓羽箭,频频射击,也放倒了五个半兽人。
却还是有两个半兽人摸上山坡,冲着木瓜扑上去。
长弓射击,射远不射近。半兽人摸到身前,长弓没了用处。木瓜攥着羽箭箭杆刺向半兽人,半兽人跳开身体躲到一旁,另一个半兽人趁机挥舞长刀砍在木瓜背上。
木瓜身上穿着焱咢护甲。焱咢护甲虽然不及龙皮护甲可以刀枪不入,抵挡半兽人粗制的长刀,却也绰绰有余。
半兽人一刀砍在木瓜的后背上,木瓜踉跄着身体向前冲去,背后却并没有流出血来。半兽人显得有些吃惊,打量着手里的长刀。木瓜紧握的鹿引短刀已然刺到。
刀锋划开半兽人的身体,半兽人发出一声嚎叫向后躲着。木瓜攥在手中的羽箭随即刺下,刺进半兽人的脖颈中。
木瓜擅弓射,对于近身格斗终究还是力有不逮。刀箭齐下,刺倒了一个半兽人,却无论如何挡不住第二半兽人的攻击。
眼见那个半兽人高举长刀迎头砍下,冲上山坡的人马抛出手中的枪矛。长矛带着破空风声飞过来,半兽人跳开身体躲着,木椟已经冲上山坡。无赦长刀荡开半兽人的长刀,倚神短刀已经划过半兽人的喉咙。
三十几个半兽人,没一会的工夫,损失过半。剩下的半兽人,心里没了底气,寻找着退路想要逃脱。可是退路已经被有菜拦住了。
打不过,又跑不了,剩下的半兽人,一下子就都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投降了。
木椟被吓了一跳。
黑暗的半兽人,打不过时也会投降吗?
木椟不知道。木瓜和有菜也不知道。人马第一次见到半兽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半兽人投降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通通杀掉。
木椟没有丝毫的犹豫。
神使有令,三个人马毫不客气,冲着半兽人举起了砍刀。
远处却传来雷鸣的声音:
“留下活口给我。”
雷鸣一直都在防备半兽人跨过长岭进袭大草原,所以雷鸣需要从半兽人的嘴里打探出一些情报。
半兽人不能杀,但也不能留在大草原。
雷鸣驱使半兽人挖出深坑,把战死的半兽人埋入坑中,其余半兽人一并带回了森林。
木瓜检查着人马的伤势,木椟问道:
“人马部落,回迁到东部草原了,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人马摇着头,说道:
“我们三个,是长刀头领麾下的战士,这一次穿越草原,是奉命前往镜海,去十方城寻求帮助的。”
这还真是巧了。十方城主雷鸣,恰恰就在这里。
“我们被那群半兽人为了两天,前后无救援,原以为就会命丧于此。”
人马接着说道:
“却想不到有三位神使从天而降,不但救了我们的命。就连部落,都有救了。”
部落也有救了,这句话什么意思。
人马部落出了什么事?
木椟三个人全都看向那个人马。
赤焰河大决战结束以后,人马部落在人马之王的带领下,回迁到部落的祖地,东部草原,希望能够休养生息,令人马部落重新壮大。
回迁到东部祖地没多久,就有人提出要罢黜人马之王。
木椟组织赤焰河大战的时候,曾经征用了大量牲畜,用来吸引沙漠狩族的追击。
这一招无疑是有效的。让焱咢骑兵紧咬着溃退的人马,一路不停地追到了赤焰河战场。
然而,这一招也让许多人马部落的头领蒙受了损失。
紧接着,人马之王宣布释放所有的人类奴隶。
那些被虏掠的奴隶,名义上归部落所有,由上年纪的营地总管负责差遣分配。但实际上,部落里的贵族对那些奴隶早已觊觎良久,各自盘算着一旦战争结束,就如何分配那笔巨大的财富。
谁也没想到,所有奴隶,被人马之王的一句话,就给释放了。
最让部落的贵族们恼火的是,人马之王竟然剿杀了所有的狩族俘虏。
它们,那些狩族的俘虏,十几万人,已经宣誓效忠人马部落,宣誓效忠人马之王,永不反叛。
而人马之王,就把它们全部剿杀了。
那些俘虏,原本也可以变成奴隶,为人马部落,为部落贵族创造大量的财富!
木椟看着木瓜和有菜,不知道这个主意到底是哪个人马头领想出来的。
十几万沙漠狩族,就算真的能够安心归顺永不反叛。可是每天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供养它们?
那些半兽人一样的家伙,有吃有喝有事做,可能不会反叛。但如果让它们食不果腹饿肚子,它们一定会惹出别的事端!
人马之王身有战伤,部落大祭司常年调养也未见好。
后来,木瓜调配了草药让人马之王的伤情有了起色。只不过这些年的伤痛,早已伤入骨髓。木瓜就算治好了表伤,难以治愈体内的疮毒。
部落里有头领提出种种理由,要罢黜人马之王。人马之王心灰意冷,拖着一副病躯也不想再去跟那些部落头领争论。
可是接下来又有人提出,要让人马之王拿出所有财富赔付那些受到损失的头领,要把人马之王放逐,永不许再回到人马部落。
对于人马之王来说,这已经不是对他决断对错的审判,这更像是一种侮辱。
人马之王向那个部落头领提出挑战,而指使部落头领提出种种刁难的幕后推手也站到了台前。
矛盾被公开化,人马部落也随之分裂成追随人马之王,与效忠部落大祭司的两部分。两部分人马,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刚刚结束了沙漠狩族的常年战争,分裂的部落却又在磨刀霍霍。只不过这一次要把战刀对准自己的同胞。
人马之王决定离开。那些追随人马之王的战士,也选择离开。
木椟问道:
“人马之王现在在哪里?”
人马摇着头。
木瓜也忍不住问道:
“那,白云呢?”
人马看着木瓜,泪水突然涌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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