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骤然变的锋利无比,而那一瞬间,眸光也是冰寒似剑,直如幽深潭水,波诡云谲的暗夜海面,直刺的梁宸心跳如擂,整个人一瞬间面色如纸。【】
这一点,是他永远无法拿出合理理由来出言辩驳的。
岑安是赵景予的妻子,他梁宸,有什么立场让赵景予放手离开?
可事到如今,赵景予知道了他的存在,也知道了他对岑安的心意,他这样的男人,心气高傲,绝不可能放过安安与他。
赵景予给了他一条生路,要他自己选择,若他选择退出,那么自然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但他若是做了缩头乌龟,又怎么对得起岑安这么多年的心意?
梁宸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只得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是,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钤”
梁宸紧咬了牙关,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定定望着赵景予:“这一切,都不怪岑安,是我先招惹她的,也是我情难自禁……给她带来了困扰,赵先生,您若要生气,只管冲着我来,和岑安没有关系……”
“嗬!”赵景予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下来,好一个情难自禁,他在这里做出一副情圣的样子,不就是给岑安看的?
那个蠢的要死的女人,还不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多高明的手段?哪里像他,从来都只会把她弄的委屈的直哭,怨不得,她胆子这样大,背着他就敢和这个男人来往,完全不把他这个丈夫给放在眼里去!
“看来,你是做出选择了。”
赵景予不想再和他废话,叫了姜墨和赵成:“梁先生既然决定以死来捍卫爱情,那你们就成全他吧……”
他话音刚落,岑安的房门忽然打开。
几人都惊骇的望过去,却见那黑发素衣的年轻女人,目光灼人的明亮站在那里,她身量并不算高,却脊背挺直,面色倔强,此刻脸色白的摄人,可一双眼眸却是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梁宸几日未曾见到她,正是担忧无比,如今见她好端端的,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一时间只觉万般唏嘘涌上心头,而眼眶一热,竟是差点滴下泪来:“安安……”
他哑哑的唤了一声,岑安的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见他虽然形容狼狈,但到底完好妥当,这才觉得心头一松,她含笑对他轻轻点点头:“我正要去找你,师兄你来了也好,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瞧瞧,这还真是郎情妾意的一出好戏!”
赵景予听得他们俩这般旁若无人的关心彼此,只觉得盛怒到了极致,梁宸是休想再完好无缺的从这里走出去,而这个贱人,他也绝不会放过她!
“赵景予,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和我师兄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会劝他……”
“岑安,你别把我当成傻子!”
赵景予忽然走下台阶,直接越过梁宸走到岑安面前。
“你别碰安安!”
梁宸只以为赵景予要对岑安动手,心急之下,竟是不管不顾的扑过去就扯住了赵景予的衣袖,但他的手只堪堪碰到赵景予,整个人就狼狈的飞了出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师兄!”
岑安大惊,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赵景予却是嫌恶的一蹙眉,伸手掸了掸衣袖,直接捏住了岑安的手腕。
“你信不信,今儿你只要过去一步,我立刻就要了他的狗命!”
赵景予说话的音调并不高,嗓子还有些嘶哑,但他捏住岑安手腕的手指仿若烧热的铁链,极重的嵌入她的皮肉骨头之中,直让她痛的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可岑安却无心去管腕上的痛,她担心师兄,师兄只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可赵景予这人什么身手,她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赵景予动手的时候,根本没有手下留情,师兄跌的很重,额头也撞破了,这会儿还趴在地上不能动。
赵成和姜墨自然不会去管,如果她也不管,师兄今日大约真的要丢半条命了!
“赵景予,我不会和师兄在一起,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不会和师兄在一起,你让我去看看他,他受伤了,他在流血……”
岑安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但她却不知道,她此刻多关心梁宸一分,简直就是在催命一分。赵景予的眸色越来越深,而到最后,他的双瞳似乎都变的有些赤红起来,捏着她手腕的手指根根用力,几乎要把她的腕骨生生捏碎!
梁宸受了点伤,流了点血,瞧瞧她着急成了什么样子?
那么他呢,他发着高烧,手上血流如注的时候,她连一丁点的心疼都没有!
赵景予自认自己算是个克制的人,但此刻,那些怒火,却是根本无法抑制,他扯住岑安的手臂将她推入房间,那一张森寒到了极致的俊容因着盛怒而有些微微的扭曲:“岑安。”
他念她的名字,她含泪瞠大了眼眸望着他:“赵景予,我求求你……”
他只觉得心头最后一丝丝希冀也骤然的破碎开来,他知道她的性子,向来倔强的厉害,从前在床上,他折腾她折腾的厉害了,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肯说出求饶的话,可是如今,她就这样,不顾尊严的为了她的心上人,向他这个混蛋说出‘求’字来……
“你越是帮他说话,越是担心他,他就死的越快,你信不信,只要你再提一下他的名字,我立刻让人把他的双腿打断从雪窦山上丢下去!”
岑安蓦地一颤,她触到了面前男人眼中的凶狠和凌厉,她知道,这样的事情,赵景予绝对做得出来!
在他眼里,人命,贞操,道义,律法,算什么玩意儿?他没有一个在意的!
梁宸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赵景予弄死他,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因此动赵景予一根头发丝儿……
“你想跟他走,跟他离开这里,双宿双飞,岑安,只要你跟他走出去一步,我立刻就让人打死他!”
“赵景予!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岑安终是绝望,再也忍不住,嘶哑着大哭出声,趴伏在地上的梁宸,此时却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撞破了头,一脸一身的血,却还是摇摇晃晃向着岑安的方向走过去。
赵成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制住梁宸,他挣扎不开,只能无力的喊着岑安名字。
岑安不敢看他,不敢看他一身是血的样子,这一切都怪她,她不该招惹学长,不该让他陷入这样可怕的是非中来,她也不该给他希望,要他因为她,一个不干净,不完整的岑安,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学长,你不是要答复吗?”
岑安哭着喊出声:“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早已,我早已不喜欢你了……梁宸,你走,你走啊!”
“岑安……”
梁宸一直隐忍没有落下的泪,在这一刻,到底还是无法忍住,和着额上的鲜血,缓缓的淌了下来。
“安安,我说了会等着你,就会等着你,我等了你八年了,我也不怕等你一辈子……”
赵成瞧到自家少爷的脸色,立时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梁宸被几个人拽了出去,却仍是不断嘶哑的唤着岑安的名字。
“安安,我等着你,我一辈子都等着你……”
梁宸的声音快要听不到了,岑安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她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根本没有办法止住。
她哭的不能自已,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的绝望。
“赵成,把那个姓梁的带回来!”
赵景予忽然吩咐了一句,赵成一愣,但却不敢多问,让人复又把梁宸带回来。
岑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仓皇无措的抬头望着他:“赵景予,赵景予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伤害我师兄,我求你……”
“他不是说要等你一辈子吗?”
赵景予忽然邪气一笑,他捏住岑安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却是轻缓抬起,忽然在她眉梢轻轻抚了一下,他高大的身形逼近,菲薄的唇勾起来一点,缓缓溢出冰冷的笑:“岑安……”
赵禽兽要做出禽兽举动了,最后一天了,票票快来我的怀抱吧!---题外话---
还是不出来的题外话,好傲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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