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这个年骆怀远是独自一个人过的。【】&..

  其实也不算一个人,还有小安子陪着他。

  宫里并没有召他回宫的意思,他也就权当做没这回事。其实就算回宫了又能怎样,左不过还是一个人过,顶多就是有他娘陪着。从他七岁那年,在宫筵上丢了丑,自此宫中大小筵宴,四皇子便再也没有参加的资格。

  从骆怀远从宫中挪出来,他就和他娘马嫔没再联系过了。二十八那日,宫里来了个小太监,给骆怀远送了一包东西。骆怀远打开一看,里头是几件衣裳、几样金首饰和几个银锭子。

  那小太监是马嫔跟前儿服侍的,叫小豆子。小豆子说马嫔娘娘让他来带话,说自己在宫里头很好,让四皇子不用担心,又说宫外不同宫里头,怕四皇子银钱不凑手,便选了几件分量足的首饰带出来,实在没银子了就让他拿剪子绞了换银子。

  她娘一向谨慎小心,平日里没事断断不会主动联系他,这次估计也是实在怕他刚出宫受了罪,借着过年给儿子送两件衣裳才让身边太监出了来。

  骆怀远当时什么也没说,抱着东西扭头回了屋,再出来时递给了小豆子一个包袱。首饰和银子都在里头,还多了一件妇人穿的衣裳,衣裳是崭新的,布料也没见多好,但也不差,符合马嫔的身份,可以当家常衣裳穿。

  小豆子临走时,骆怀远跟他说,让他回去告诉他娘,他也不知道具体尺寸,如果裙子短了,让她娘回去自己把裙边儿放了。

  那裙子是骆怀远早就让人做好的,裙子滚边里塞了几张银票,俱是那种数额不大的,一共一千两银子。

  三十那日,骆怀远换上马嫔给他做的新衣裳,谁知一穿才发现居然穿不了,这段时间在宫外头呆着,他又吃胖了,他娘却是不知道的。

  到了下午,骆怀远命喜总管吩咐厨房给阖府上下准备席面。奴才宫人们侍卫们各处聚在一起凑个热闹,而他则是在房里和小安子两人吃。

  席面很丰盛,尤其是骆怀远这桌,更是极尽奢侈。骆怀远还压着小安子陪着他喝了两杯,美酒配佳肴,爽快!

  过了几辈子一个人的春节,所以孤独是什么,骆怀远并不知晓。

  ……

  时下有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的规矩,所以早早沈奕瑶便准备开了。即使这些日子每次回去都是吃了闭门羹,爹娘并不见她,但这是过年,总不能还将她拒之门外。

  因为有了这么点念想,沈奕瑶初二那日脸上还是带了几分喜色的。

  原本严嫣和严陌也是要一起去镇国公府的,谁知严陌头一日受了寒,有点不舒服,沈奕瑶脱不开身,严嫣自请在家照顾弟弟,于是姐弟两个都没有去。

  严嫣总觉得弟弟所谓的‘不舒服’有点假,果不其然,沈奕瑶走后,他便‘好’了。

  “你不想去外公家?”

  严陌的小眼神淡淡的,“去做什么?我不想看人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那个娘还是他的娘,即使已打算要置身事外,但看到了也总会心里不舒服。

  严嫣默然。

  严陌说这话的时候,秦妈妈也在,她还有些不明白内里。

  没过多久,她也懂了。

  沈奕瑶是大哭着回来的,过年这节气加大家闺秀的自持都没能止住她的眼泪。

  没一会儿,消息便递了来。

  凝香阁里有个烧火的婆子的侄儿是马车棚那里的马夫,所以消息并不难打听。

  据说,沈奕瑶两口子在镇国公再度吃了闭门羹,初二这日也被晾在了虎踞堂。这次沈奕瑶不再自制,在虎踞堂大闹了一番。

  这是跟车小厮的消息,‘大闹’一说还是他自己根据情况揣测的。严嫣让梅雪去了趟锦瑟院问翠巧,从翠巧嘴里还原了事情的本来面目。

  沈奕瑶本是满心期待回了娘家,照旧被人领去了虎踞堂。下人们很恭敬很热情,可她却还是没见到自己娘家人。

  这一点让沈奕瑶再也不能忍受,在虎踞堂闹腾起来,严霆劝都没劝住。最后沈二夫人出面了,面色为难说了一番话。

  大体意思是镇国公人老年纪大了,如今脾气越来越差,现在家里没一个人能劝得动他之类云云。

  偌大的镇国公府里,镇国公沈茂山就是一言堂。表面上确实如此,可这件事内里如何从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总而言之,严霆将沈奕瑶带了回来。

  沈奕瑶伤心欲绝,严霆的脸色也不好看。

  本该是喜气洋洋的节气,威远侯府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以至于过年这些日子,大家笑容都勉强了几分,沈奕瑶再去荣安堂时,也多了几分尴尬。

  ***

  哪怕再明白这会儿要求着镇国公府,老夫人也难以有点好脸色。

  没人愿意见自己儿子成日里装孙子,尤其装了这么久的孙子还不见成效,大过年的被人拒之门外,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了。

  自己生的自己心疼,这阵子老夫人本就待沈奕瑶不如以往,这次事情让她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两分,言语间难免就透露了些不满。

  老夫人觉得自己做这个婆婆,有时候真是挺憋屈的,别人家的婆婆个个给儿媳妇立规矩,唯独到了她这里,除了老大媳妇在她这里立过一段时间的规矩,沈奕瑶当年进门阖府上下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临老三媳妇进门,两个儿子都是亲生的,也不能厚此薄彼,于是老三媳妇也免了。

  现如今,老夫人觉得自己言语敲打一番儿媳妇,这也不算什么。于是她便当着沈奕瑶的面,说了一些镇国公府不给他们严家面子的话。

  确实也是如此,一般人家岳父再怎么对女儿女婿有意见,也是要顾忌两家彼此的颜面的。谁能想到镇国公这个老匹夫会如此棒槌,完全不把威远侯府放在眼里。

  可话又说回来了,威远侯府有什么面子让人给的?镇国公府又凭什么给你面子呢?

  这种话并不是老夫人第一次说,因为说来话音是软的,是为了拿捏儿媳妇,这次却多了几分怨气。而沈奕瑶这段时间本就心神不宁,前几日才闹出娘家那一出,还没缓过来劲儿,跟着婆婆又说些这话。

  她第一次没压住脾气,僵着脸便告退了。

  回去之后,便病了。

  ***

  “你瞧瞧你瞧瞧,你这娶得什么媳妇儿!我不过就说了她两句,居然冲我甩脸子,这会儿还装起病来!从她嫁进门来,我这个做婆婆的对她还不够好吗?从来没让她立过什么规矩,平日里嘘寒问暖,只差给供起来……”

  “……明白的人,知道我是她婆婆,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是我婆婆!我心疼我儿子有错了?他们镇国公府就算盛气凌人,也不能把人脸往地上踩……”

  严霆坐在一旁,皱着剑眉,没有说话。

  老夫人又念叨了会儿,偷眼看了看儿子的神色。

  “好了,你也别烦心了。大不了,大不了娘呆会儿去看看她。”

  严霆安抚说:“您是她婆婆,没有这个理儿,本就是她错了。”

  “可——”老夫人欲言又止。

  严霆站起身,“娘,我回锦瑟院,她那边——”顿了顿,道:“你不要理她!”

  ……

  严霆回到锦瑟院,正房里一片静谧。

  丫鬟们进进出出都轻手轻脚的,见严霆进来,蹲身行礼问安。

  进了卧房,沈奕瑶正散了头发靠在床头让丫鬟侍候用药。一碗药喝完,有丫鬟端了水和唾盂,让沈奕瑶漱了口,又将被子给她往上掖了掖。

  “夫君,怎么今日这么早回来?”

  这几日严霆忙里忙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沈奕瑶从来不过问严霆外面的事,只知道他在忙。

  “这不是听说你病了吗,就回了。”

  其实是老夫人前脚训完儿媳妇,后脚听闻锦瑟院请大夫,便让下人将儿子叫了回来。严霆一回府便被叫去了荣安堂,老夫人上来就是一通诉委屈。自古以来,婆媳之间都是天敌,哪怕沈奕瑶这人给人的感觉再怎么良善,老夫人也怕她在自己儿子面前告状。

  告状这事,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严霆的话音有些怪怪的,沈奕瑶似乎并没有察觉。

  “妾身并没有大碍,就是早上起来有点受凉。”

  严霆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好好歇着,娘,很担心你的病。我还有些事,就先去书房了。”

  严霆走后,沈奕瑶静默了好半响,才躺回被子里。

  恍恍惚惚,似醒非醒,沈奕瑶感觉自己一直没睡踏实,她猛地心中一惊,睁开眼,迷迷瞪瞪的,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

  “……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又严重了!”

  她想撑着起身,却感觉浑身酸软。想说话,嗓子里干涩得发不出声,头也疼得厉害。

  “夫人刚开始确实没事儿,大夫也来看过,开了两幅药。服了药,夫人便睡下了,刚才奴婢过来看,谁知居然发起了热。”这声音是翠巧的。

  “我爹呢?”

  “侯爷不在。”翠巧的声音隐隐有着哽咽,“奴婢实在没法子,才让人去叫了姑娘。这大半夜里,二门那边已经锁了,奴婢让看门婆子开门,那婆子说府里规矩,没荣安堂那边发话,这二门不能随便开。去荣安堂那里,早就熄灯了,奴婢去求见,有个小丫头来说赵妈妈说的不敢扰了老夫人……”

  “你身为堂堂威远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居然叫不开一个二门,要你干什么用!”

  “姐,你说她作甚,她刚来当差没多久,哪里叫得动人。”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是严陌。

  “邹妈妈你跟她一起去趟荣安堂,叫不得老夫人,赵妈妈总叫得,让她着人拿了钥匙开二门去请大夫,就说是我说的。董妈妈你带两个人去管二门那婆子那儿,谁说不开门的,给我大耳刮子使劲抽,抽坏了我担着……”

  一阵应声响起,然后便是悉悉索索各自散开了。

  沈奕瑶想说什么,可提不起精神,只能昏昏沉沉又陷入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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