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包袱里面是一个方形的木盒子。【】
打开后,里头还是一个木盒子。
严嫣将盒子取了出来,这个木盒子要比外头那个做工精良多了,上面雕着精美的花纹,嵌着各色宝石,看起来华美绝伦。
以严嫣见过不少珍奇的眼光,见之也不免有几分惊讶,因为这上面嵌的石头,她居然有许多不认识。
盒子侧中的部位,有一个金黄色的锁头,上面挂了一把形状奇怪的小金锁。如若严嫣是现代人,她定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把锁是心形的。上面挂了一把小巧的钥匙,钥匙下别了一张小纸片,上面写了几个字,用这把钥匙,打开我的心意。
严嫣暗想:这个骆小胖,就会故弄虚玄!
捏着那把小巧的钥匙,对准锁孔,轻轻一旋,盒子便开了。到了此时,因之前骆怀远的故弄玄虚,竟让严嫣感觉有些紧张起来。
她缓缓的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物件,一层光鉴照人的黄铜,上面站了两个小人儿。
这两个小人做工非常精致,并不像市面上见的那种瓷娃娃,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逼真似缩小版的真人,更为奇妙的是小人儿各穿了一身衣裳,严嫣用眼睛可以看出,这衣裳均是手工缝制的,很是精致可爱。
小人儿的姿势很奇怪,微微前倾着身子,一个是个女孩儿,梳着双环垂髫髻,穿了一身樱粉色的襦裙,头上戴着珠花,脖子上挂着金璎珞,五官做得活灵活现,逼真至极。
另外一个是个胖胖的男孩儿,圆滚滚的,一身靛青色的袍子,胖脸上有一对大眼睛,连眼睛上头的睫毛都清晰可见,同样微微前倾着身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
严嫣从没见过这样的娃娃,居然可以做得这么逼真,甚至她看那男孩儿极眼熟。定睛看了半响,才发现这明明就是骆小胖的缩小版。再去看那女孩儿,这分明就是她。
她有些爱不释手,又不敢用手去摸,生怕将这形似真人的小娃娃给摸坏了。盒子里有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些字。严嫣照上面所说的,握着一侧的摇把,缓缓转动起来。
居然真的可以转动,甚至可以听到盒子里面有细微的声响,等转到无法再转,严嫣才松开手。盒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奏乐声,吓了严嫣一跳。
再去看盒子里头,那两个小娃娃居然跟随着奏乐缓缓转动起来。她看得着实惊讶,更让她惊讶的在后面——
只见那两个小娃娃,转了两圈,便缓缓靠近,靠近,再靠近……在严嫣越睁越大的眼里,两个小娃娃嘴贴嘴亲在一块儿。
严嫣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脑袋里完全成了浆糊。
这、这、这……
那清脆悦耳的奏乐还在响着……
音调十分简单,却可以听出是一种不知名旋律,很好听。
严嫣一直回不过来神儿,直到奏乐停,小人儿又回到最初的位置。仿佛之前那一切只是她的错觉的,她眨眨眼睛,又去转动那个摇把。比起之前的小心翼翼,这次她的动作要快多了。
然后又是清脆的奏乐声,那两个活灵活现的小娃娃又在严嫣眼皮子底下靠近了……
她想让这东西停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做,只能呆愣愣的看着两个小娃娃靠近又旋开,旋开又靠近……
盒盖里头别了一封笺书,严嫣无意识将它抽了下来,摊开来看。
阿嫣妹妹,如若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是什么反应?一直一直都喜欢,喜欢了好久,我想娶你当我的王妃!
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却又再次将严嫣整个人炸得支离破碎。
……
奏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严嫣抖着手飞快将木盒合上,中间还知道将那个金锁挂了锁上,然后抱在怀里才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一会儿,才去了自己卧房里头,将它放进了拔步床里廊庑右边的两门小橱里。之后顺势倒在了床上,她在想事情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骆小胖喜欢她?喜欢了许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若骆怀远写点情诗什么的,说不定严嫣反应还不会这么大,毕竟她从来不喜舞文弄墨那一出。就是因为太直白、太坦白,直白得简直让严嫣避无可避!
我想娶你当我的王妃!
骆怀远在严嫣心目中就是一个朋友,相交于她最彷徨无措的时候。
因为此,之后待他便不再如他人一般。一起先,严嫣是挺佩服他的,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谋略的人。与他比起来,她拙劣得只会气急了打人。而他却不,每一步谋算都能打人七寸,甚至直至至今,被坑的人还不知晓到底为了什么。
可这种感觉也只是一时,因为骆小胖这人太不正经了,既爱开玩笑又爱搞怪。每次看见一个小胖子怪模怪样的在你跟前耍宝,换谁钦佩也会变成了无语。
之间也越来越熟稔,就算比起严陌也不差。之后他去了福建,彼此三年多未见,但联系却从来未断过。可以这么说,这世上大抵只有严嫣最清楚骆怀远在外头干了些什么,包括跟在她身边的蕙娘及那几个侍卫,因之后分散开来,也了解的不太透彻……
她知晓他许许多多的事情,同样,他也亦然。
太熟悉了,熟悉到了解彼此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严嫣甚至想过,骆小胖大抵会是自己一辈子最好的好朋友了。
可怎么就成了喜欢了呢?
喜欢是什么?
……
见姑娘躲在屋里半响没见出来,几个丫鬟都十分好奇。
是依梦递的东西,于是梅香几个便用眼睛去看她。
依梦连连摆手,“我也不知道那里头是什么,是个小箱子,并不重。”
没有结果,只能继续等着。
轰隆隆几声炸雷,外面下起磅礴大雨来。仿佛天像破了个洞似的,一个劲儿往下泼水。
依云从外面跑进来,裙角与鞋都湿透了,“还好我见着不对便往回赶,要不这会儿该被淋成了落汤鸡。”
“怎么?东西没领回来?”依云手中是空无一物的。
前些时候天气转变,渐渐夏衫什么的便穿不住了,凝香阁的几个大丫鬟商量着将下面丫头们与她们的秋衫领回来。虽她们几个平日里是不穿府里发的分例衣裳,可领回来也能分给下面小丫头们,谁知去了两次,什么也没领到。
府里下人是发四季衣裳的,按着等级来,像梅香几个一等丫头的例都不会太差。府里有时候会发成衣,有时候则是给了布料自己做,不管怎么样,总是有东西。可这天气转冷不发衣裳,又是怎么一回事?
依云点点头,“你们还别说,我们是刚从庄子上回来。我听其他人议论,前头那一季的便没发下来,好多人怨声载道。”
几个人相视几眼,表情各异。
“什么东西没发?”
严嫣步了出来,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依云便将整件事情笼统的说了一遍。
“咱们也不缺那点东西,等会儿雨停了,我去和娘说说,府里不发我们自己先做,总不能为了等那物,便一直拖着。”
“姑娘,其实咱们哪是缺了那件衣裳穿,别说奴婢几个,您经常赏料子下来,下面丫头婆子们也是不缺的。只是见到了时候,便惯性去领。”说着,依梦又将下面最近一些的流言蜚语说了一些出来。
现如今,这府里越来越不顾体面了。上头不拨银子下来,管事婆子及管家之人便会很不好做人。说白了,下面人也都是向银子看齐,今儿个这不发,明个那儿拖着,哪怕都是下人,也免不了会私下里议论几句。
现在陈氏这个家很不好当,尤其她以往并没什么经验。
薛氏当家的时候,老夫人的话她面上是全听了,实际上该怎么做心里有谱。可陈氏就不行了,老夫人说了什么,她便一门心思抱着当了圣旨。例如下面人发例这事儿,自己也就办了,有几家给威远侯府供货的布庄,因为用量大,均是不用结现银的,等到了结账的时候再来。
可陈氏一见没东西帐上的银子也不多,便去找老夫人。老夫人自然是能延则延,能免则免,夏天那时候便是她发话让下人的例空一季的,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毕竟开源节流嘛。可连着空了两季,可不得让下面人议论纷纷。
这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有懂得农事的小丫头们说,今年可能收成会不好。也是正是收获的季节,天气这样怪,折腾的可不是土里刨食的庄户人家。
见外面停了雨,严嫣便往锦瑟院去了。
去了之后将事情说了说,沈奕瑶很干脆说明日让下面布庄的人按等送一批布料来。当久了主子的,都明白对下人,不说要多么优待,至少该给的不能少,要不然都消极怠工了,谁还给你办事。
又提到天气的事儿,名下庄子多田多,沈奕瑶对天气影响农事也是懂得几分的。见入了秋这天气,便心里有数了。春夏都好,唯独到了正收获的季节闹出这样,估计会有不少庄户人家看着田里被糟践的粮食哭。
“娘已经吩咐下去了,到时候视情况而定,给佃户们免些租子。”
说完,沈奕瑶又道:“你也几年没见着你芳姨了,上次去毅勇侯府淑怡还在问你,过几日他们府里有个赏菊宴,到时候你和娘一起去,顺便将大姑娘和四姑娘带上。”
严嫣点点头。
***
得知了要去参加赏菊宴的消息,严茹和严玲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比以往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经常拉着常嬷嬷让她看看哪里还不太行。又拉着严嫣问毅勇侯府的情况,生怕去了出了纰漏。
去参加赏菊宴的意思大家心里头都有数,这算是正式出门交际了,到时候宴上肯定有不少贵妇人,其家中必然少不了要说亲的后辈子侄等,京中闺秀的婚事大多由此而来。
薛氏得知后,狠心掏了银子给女儿置办首饰,连严玲都有一套,这动静自然避免不了落入有心人的眼底。
转眼间就到了临出门的那日,去荣安堂请安的时候,严嫣见了严茹和严玲的样子俱是一笑。两人眼下都有淡淡的乌青,可见是昨晚儿没睡好。
例行惯例,一般请了安后,老夫人便会让众人散了。以前还会留众人用早膳什么的,如今这一套却是早就不干了。今日却出了奇,请安后并不让退。
“老二媳妇,这是要出门的样子?”老夫人腔调怪怪的。
沈奕瑶点点头,答了一句是。
“看这样也不是出门那么简单,既然大丫头和四丫头都带上了,把二丫头、六丫头、七丫头也带上吧。”
老夫人说得轻描淡写,在场之人眼神却忍不住焦距在沈奕瑶身上。
严嫣不悦开口:“祖母,我娘带我去芳姨府上,那是好久未见,去做客的。大姐和四妹是我带着去当伴儿,您让我娘带上她们又是哪一出?”
“既然是当伴儿的,多几个不是更好?”
“那您觉得去别人家做客,带这么多人去好吗?!”
严嫣的口气相当不客气,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旁的严茹严玲面面相觑,薛氏的眉头皱得很紧。陈氏半垂着头,严倩则是紧紧的盯在这处。
“老二媳妇,我不与阿嫣说,你来说说看。如今倩丫头也不小了,她虽说是个庶出,怎么也要叫你一声母亲,她的婚事你管不管?还有六丫头七丫头,你这个做二伯母的,带着侄女儿们出去走动走动,帮忙说门好亲事,也不为过吧。”
这完全是属于道德绑架兼赶鸭子上架了,沈奕瑶只要敢说一句不,老夫人就有无数个大道理摆出来。
道理确实没差,可关键也要视情况而定之,先不提裴姨娘当初做过什么,严倩可从没有将沈奕瑶当过母亲看,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上赶着给仇人说门好亲事,只有脑壳有问题的人才会如此。
再有就是六姑娘七姑娘,除了面上情,平日里三房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见着沈奕瑶了,连个多余的笑容都没有。这会儿想着要靠着人帮忙说亲了?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严嫣想说什么,被沈奕瑶手轻轻按住。
“娘,您也太看得起儿媳了,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帮人说亲。要提到说亲,京里官媒私媒都有,这些是她们才应该做的事。至于大姑娘和四姑娘,那是因着和阿嫣玩得来,才带过去一起的,阿嫣和毅勇侯世子夫人长女淑怡是小时候的玩伴。”
沈奕瑶的口气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话音却罕见的强硬。
也算是混淆视听,将老夫人的话曲解了。首先我不是媒人,说亲是媒人才干的事情,她也没准备将所有人的婚事揽在身上,另外也是将此次出门归咎于小姑娘们交友之上。
此言一出,场上大多数脸色都不好看。老夫人面色阴沉,陈氏表情很僵硬,眼中隐有愤恨一闪而过,而吴姨娘、严倩等更是不用提。
沈奕瑶这话并没有什么可挑,确实如此,哪个大家妇会去充当做媒人的角色,那不是自贬身份。大多均是心照不宣,言语试探一二,彼此要是有那么点意思,便能水到渠成,一切润物无声。
老夫人显然没那么容易对付,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次哪里是什么见旧友,不过是为了带几个姑娘出门交际,为日后说亲做准备。
可老夫人就不懂了,沈奕瑶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难缠,不应该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还有多带几个姑娘出门碍着什么事了!在老夫人心目中,她是从来不愿意去考虑你愿不愿意,或者麻烦不麻烦什么的。至于姑娘出门后,出了什么意外或者其他的,自然要找你带人出门的沈奕瑶。
毕竟是去别人府上,人多眼杂,各自的亲娘又不能跟去,丫鬟顶多也只能带一两个,总不能去别人家里还浩浩荡荡一大群。是时发生了点什么意外、矛盾,或者例如姑娘言行不端,闹了笑话,那都是沈奕瑶考虑到的状况,没人愿意揽上这些事!
“阿嫣既然能带大丫头和四丫头去,怎么六丫头和七丫头就不能带上了?既然小孩子喜欢在一块儿玩耍,多点人不是更热闹!行了,也不过是出府玩一趟,哪有那么多事,让你带上就带上!”老夫人一锤定音。
沈奕瑶还能说什么,只能应下。
出了荣安堂,严嫣脸色难看的可以,还有大房几个人。尤其严茹严玲,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怎么弄到最后变得忒恶心人。
见过赶鸭子上架的,还没见过这样的。
薛氏的脸色也不好,“二弟妹,都是嫂子给你惹事了。”要不是因为带了严茹严玲,其他人也不会顺杆子往上爬,让沈奕瑶如此为难。
老夫人只差明说了,你能管大房两个姑娘的亲事,其他人不能管管?
“大伯母,既然人动了那份心思,有没有大姐她们,这事儿都会找上我娘。”这件事并没有太出乎严嫣的预料,只是她没有想到人不要脸的时候,居然会这么无耻。
薛氏也恨得咬牙切齿,“我就想不通她陈氏怎么想的出来,你既然知道为女儿好,当面亲自来说不行?就会怂恿老夫人替她出头强压着人来,做事怎么做得这么恶心!”
她不知晓,这里头也没少吴姨娘和严倩的作用。既然府里姑娘都带上了,自然不可能拉下五姑娘。
“幸好我娘把其他给推了,她们愿意跟就跟来吧,反正这次就是普通的出门玩一趟!”
陈氏她们只当沈奕瑶要带着几个姑娘出门,并不知晓具体内容是如何。既然不知具体内容,那么就好操作了。严嫣从来不是个好性儿的,更不是个吃了亏不还回去的。
沈奕瑶也不知该说什么,与大房几人说了两句,便各自回房准备等下出门事宜。
……
等再出现时,大家都是穿戴一新。
尤其严嫣严茹和严玲,都打扮的十分漂亮,各有各的特点。严倩与严婵几个也来了,个个俱是精心打扮,要说不是提前准备的,谁也不相信。
知道出门不能带人多,六姑娘和七姑娘带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严倩只带了一个丫鬟,严婵也是如此。
分了四辆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出门了。
沈奕瑶和严嫣坐头一辆,并带了翠巧和梅香。其他每两个姑娘坐一辆车,并带着自己贴身丫鬟。
一路坐马车到了毅勇侯侧门,下马车换了小轿,一顶小轿可以坐两人,刚好凑了四顶轿子,丫鬟们则是跟着小轿走。
严嫣一路上都皱着眉头,沈奕瑶安抚道:“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呆会儿见着你芳姨可得有个笑脸。”
“她就是故意的,我看她担心严倩她们婚事是假,恶心我们是真。”
沈奕瑶给女儿整整脖子上的赤金璎珞圈,“行了,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她愿意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我们只管自己便好。有丫鬟婆子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更何况这是在你芳姨这里,到时候让下人多看顾些便是。”
小轿在二门处停下,下了轿,便见垂花门那处站了一位艳光照人的夫人并一众下人。她头戴如意凤钗,身穿金牡丹团花褂子,下着玫瑰紫褶裙,端得是艳若桃李,美艳动人。
此人正是毅勇侯世子夫人,马荃芳。
见了沈奕瑶,她便笑开了,“好你个严夫人,还得让我亲自迎你。”
与她相比,沈奕瑶今日却是素淡不少。不过她历来不喜欢太过夺目的打扮,高贵雍容,自有一番典雅的气质。
似乎见了手帕交,也让沈奕瑶惬意不少,笑着道:“我可没让你迎,是你自己要来。”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是我自己眼巴巴要来。”
两人对视一笑,马荃芳的眼神放在了严嫣身上,“这是小阿嫣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比你娘长得好!”
严嫣抿嘴笑了笑,叫了声:“芳姨。”
马荃芳将她搂在怀里,亲热道:“以前那个皮猴儿,现在也知晓害羞了,咱们阿嫣也成大姑娘了。芳姨就喜欢漂亮的姑娘,淑怡在里头等着你呢,呆会儿你们一处玩。”
说着,三人就率先走进门去,严茹严玲与严倩几个在身边丫头与毅勇侯府下人陪伴下跟在后面。
一路上,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极尽奢华之能事。
毅勇侯府自然不是破落勋贵威远侯府可比拟的,毅勇侯怎么也算是朝堂之上中流砥柱,在圣上面前也颇为得脸。
这府里规制与威远侯府相同,但处处可见精雕细琢,又哪里是严倩等见过的景象。不由自主便怯意由心而生,俱是屏息垂首缓缓而行,连大气都不敢出。
比起严倩几个,严茹和严玲倒是要得体的多,终归是经过专门教导的,首先走路仪态便端庄大气,哪怕心里再忐忑,至少面上不能露怯。
最前处马荃芳牵着严嫣的手,和沈奕瑶低声说话:“不是说今日只带了阿嫣和两个侄女来么,后面那几个小姑娘是谁?”
这是两人从小关系就亲密,换了别人,马荃芳自然不会问如此失礼的话。
见沈奕瑶神色不好,她挑挑眉梢:“不会是你那婆婆硬塞给你的吧?”
对沈奕瑶这几年的遭遇,马荃芳也是知晓的,自是不难猜到其中缘由。尤其沈奕瑶这次从庄子上回来,也来过毅勇侯府多次,马荃芳没少义愤填膺。
她也是将门之后,比起沈奕瑶脾气可爆多了。当年沈奕瑶要嫁给严霆,她便不赞同,谁知沈奕瑶一门心思要嫁。之后见沈奕瑶虽丈夫不显贵,但过得不错,马荃芳也是心下稍安。
谁知却是驴粪蛋子外面光,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老虔婆倒是想得好,平时不见烧香,临时倒会抱佛脚,早干什么去了?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你这处塞,你管自己姑娘,管了侄女是看眼缘,其他的难不成都想赖上你?”
这倒是事实,陈氏见大房两个姑娘日日往二房跑,又见薛氏巴着沈奕瑶不丢,自然明白其中的由头。她自己也有两个女儿,自然也想人往高处走。可关键问题就是,陈氏平时做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沈奕瑶的关系连个外人都不如,这会儿倒是想着借光了。自己觉得与沈奕瑶说没脸,便怂恿着老夫人开口。
事情虽是不大,但怎么想怎么让人心里不顺畅。
沈奕瑶想起这些,不由自主便蹙起眉头。
马荃芳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好性儿,那不用说那两个姨娘养的也来了。她们姨娘那么害你,你还管她们作甚!换我有多远仍多远去,到了时候随便找家人嫁出去了事。”
“终究与孩子们无关。”见手帕交又想说什么,沈奕瑶连忙道:“行了,我的好姐姐,不是我好性,而是这庶女的婚事确实得我这个嫡母管着,隔房那两个姑娘是老夫人发了话,总不能管一房,不管另一房。”
马荃芳当然明白理是这么个理,但那口气儿不好咽下去。更让她不能忍受的是,那有的人怎么有那个脸提出来!
“更何况,我也没说我要管这摊子事儿,这次是事到临头,实在推辞不掉,下次再出来就小心些。”
马荃芳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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