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绕过了穿堂中的大理石插屏,前头便是一个敞亮的大院子,迎正脸儿是一排五间上房,门口廊下站着一排身穿浅紫色褙子的丫头,俱是低头屏息垂手侍立。【】本文由。。首发
等众人到了近前,几人方齐齐曲膝拜了下去,异口同声道:“给夫人与姑娘们请安。”
进了屋去,屋内自然也是富丽堂皇,摆设俱是上等。
马荃芳和沈奕瑶落了座,沈奕瑶对严茹几人说道:“这是毅勇侯府的世子夫人,你们可以叫柳伯母。”
严嫣已经见过礼,便站在一旁,严茹几个一一上前行礼。
马荃芳一脸端庄而又不失亲切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出有厌烦之色。待所有人都见礼完,便有丫鬟端着红漆描金托盘出来,上面俱是一个个红底绣海棠的荷包,一人给一个,算是见面礼。
丫鬟双手捧给大房两位姑娘的时候,严茹和严玲抬眼去看沈奕瑶,见沈奕瑶点头才收下。后面那几个比之相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不是胆子太大,严倩总眼神闪烁四处看,要么就是胆子太小,其他三个则是从头到尾没敢抬头,给就拿着。
“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就算是一点点小小的见面礼。”
这时,走出来一名十三四岁,皮肤白皙透亮,拥有一双灵活调皮眼睛的少女,她身穿芙蓉色绣海棠花短褙子,下着葱绿色十二幅闪珠缎裙,颈上带了长命锁翡翠璎珞圈,端得是富贵逼人,一看就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贵小姐。
“阿嫣,阿嫣,是你吗?”淑怡跳到严嫣身前,拉着她的手,“你怎么长这么高,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一见到儿时玩伴,严嫣也是一脸笑,“淑怡,你也长大了。”
“可还是你没你高啊!”柳淑怡拿手比了比,严嫣比她高了大半个头,这件事从小就最让她纠结,“你居然比我高这么多。”
“你从小就比我矮。”
两个小女儿站在一起说话,均是粉雕玉琢、冰雪粉嫩,一个看起来纯真可爱,一个看起来清艳无双,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副美丽的画。
严倩看着那边与那尊贵少女适意交谈的严嫣,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从进入毅勇侯府,严倩就仿若进入了一片崭新的天地。这里华美、大气、精致、尊贵,一切的一切都与威远侯府不一样。
不光是宅邸不一样,来往下人也俱是衣着得体、训练有素,那位夫人穿得如此华丽,看起来如此雍容华贵。严倩从小也算是娇宠长大,也不免自惭形秽。尤其此时见了严嫣坦然自若与那名少女如此融洽,更是让她嫉妒不已。
凭什么,凭什么呢?她严嫣又有那里如她,凭什么在府里高人一等,出来了还是与大家不一样!
严倩眼角余光瞟到身旁严婵,还有一旁坐的严霞和严娟的身上,她们拘束、坐立不安,连声大气儿都不敢出。明明打扮穿着都不比别人差,映衬着那幅画面却萌生了一种灰头土脸,这种错觉让严倩感觉自己也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等严倩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去了严嫣的身边,“这位是三妹妹的好朋友吧?我是阿嫣的二姐,我叫严倩。”
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端得是一派从容大方。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认为的,在别人看来,这女孩儿突然走出来,明明手脚激动得发抖,却还要佯装一副自制从容,尤其脸上那笑简直僵硬极了。
能和严嫣玩大的,自然也不是善茬。有个不是善茬的娘,再加上柳淑怡素来在毅勇侯府里千娇百宠,只差府里所有人将她捧在手掌心里了,哪里是个让人插了话不发火的主?
她柳眉竖了起来,刚要说什么,马荃芳出声了:“你也许久未见过我婆婆了,我带你去见见她老人家。”这话是对沈奕瑶说的。又视若无睹对一旁下人吩咐道:“将几位姑娘先带去芸香筑小歇,要好生招待着。”仿佛并没有看见这处发生的情况。
严茹几个俱是站了起来,严倩还站在原地未动,端着一脸笑殷切的看着柳淑怡。
“这位妹妹你们要去那里,我和你们一起好不好?”
严茹蹙着眉头,想将严倩叫过来,又忌讳有他人在场。严婵几个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严倩,严玲则是眼睛里闪过一抹讥讽。
柳淑怡反而失笑了,她眼睛转了一转,拉起严嫣的手,“走啦,咱们先去见了祖母,然后换处地方说话。”
马荃芳已经和沈奕瑶出去了,严嫣和柳淑怡随后而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看一眼严倩,仿若她似乎就是不存在。
“几位姑娘这边请。”一个下人躬身低声说道。
严茹抬脚欲走,又去看站在原处未动的严倩,她背对着众人,只看得出她身形僵硬,却看不见脸上的神色。严玲走了过去,拉起严倩,笑盈盈的道:“二姐姐,发什么呆呢?知道你舍不得三姐姐,可三姐姐此时有事。”
严倩想挣脱,无奈严玲下了狠劲儿,她居然抽不动手,严茹也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将严倩夹在中间,推着跟在下人的后面。
严玲满脸笑容,凑在严倩耳边的声音却是狠绝不留情,“二姐姐,你再这么不要脸下去,丢得可就是咱们威远侯府的脸了。把威远侯府的脸丢干净了,你觉得大夫人三夫人还有老夫人会饶了你吗?”
“你——”
严玲眨眨大眼,笑着看她,甚至还嘟嘟粉色的小嘴,一派天真无邪。
“快走啦,二姐姐,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贴着三姐姐。”
声音不大不小,有随同的下人听了此言好奇的望过来,严玲窘然望了望严倩,涩然对那下人一笑,那人顿时大悟,看严倩的眼神同情起来。
这样就说得通了嘛,要不然哪家姑娘会如此没有规矩。刚才那会严倩的表现也是落入在堂中服侍下人的眼里,俱是惊讶不已,不过此时已经有了解答。
原来是个这里有问题的,真可怜!
等严倩反应过来,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听她解释了,俱是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瞟她一眼,甚至还体贴问严玲需不需要帮忙。
严玲摇了摇头,示意小桃去帮手,严霞和严娟身边的婆子丫头倒是不想帮忙,被严茹一瞪,也不敢再吱声。是啊,二姑娘若是在外面丢了威远侯府的脸,被老夫人知晓她们不帮手,不会轻易饶过她们。
严霞身边那个婆子很有力气,宛若掐小鸡似的将严倩抱在怀里,严倩的丫头已经惊呆了,只能跟着大家走。其实严倩也知道不能在外面闹,她只是气不过严玲那么说她。
到了芸香小筑,这里临着一小片池塘,绿绿的芭蕉、嶙峋奇石、各色缤纷的奇花异草,还有那碧幽幽的湖水,偶尔可见几尾锦鲤在里头游动,景色很是不俗。
下人上了茶点瓜果,便退下了。严玲一个眼神,小桃上前关了门。那婆子这才松开严倩,严倩这会儿已经妆容凌乱,她喘着气看看身上皱巴巴的衣裳,尖叫道:“严玲,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玲巴掌大的小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平日里在府里装傻卖痴,怎么滴到了别人府上还来这套,你都不嫌丢人!”
“你才丢人!我排行可是比你大,你别忘了!”
“那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严茹站了出来,厌恶的看着她,“你从哪里学来的一套做派,别人说话上去插言,人家不理你,却在那里装傻卖痴。你可别忘了你姓严,你自己丢脸不要紧,你别连累府里这么多与你同姓严的姑娘。”
五、六、七三位姑娘缩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是看严倩的眼神里也隐隐有着埋怨。
“我哪里丢人了,我怎么丢人了?她严嫣能和人说话,我就不能说一句了?”
严倩满面扭曲,歇斯底里。她从小就是个小心眼兼虚荣的,以往有裴姨娘在前面护着倒是不显。裴姨娘被送去了清普庵,她也没了依仗,可以说是一夕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往年她吃喝用住都不差别人,如今虽是衣食无忧,却早已没了那种优越感。
尤其之前裴姨娘是因为严茹闹腾才会被害那么惨,裴姨娘被送走后,被关着的严倩趁下人不在跑了出来,去大房狠狠的骂了一通严茹。至那以后,严茹和严玲看见她连话都不说了,她在府里可谓是孤苦伶仃,除了偶尔去拿吴姨娘和严婵撒撒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倒是有个兄弟,严弘自裴姨娘被送走也懂事了一些,知道看护一下这个姐姐。可严倩和严弘素来不睦,两人一说话便会吵起来,所以平日里也不算太亲近。
这几年严倩已经心理扭曲了,她觉得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她,所有人都是坏人。包括吴姨娘包括老夫人,更不用提她最恨的严嫣。
“我觉得你这人真可笑,你是什么身份,三姐姐是什么身份?”
“我是什么身份?她严嫣又是什么身份?”
严玲嗤笑一声,与这人说不通。她拉着严茹,道:“大姐姐,别跟她说了,这人脑袋与我们长得不一样,我们离她远些坐。”
两人去了临窗的桌前,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池塘,也是一番美景如画。
严婵出来之前,吴姨娘有交代让她看着严倩,此时她上前小声劝着严倩:“二姐姐,你就别再闹了。”
“滚,让你管!”
严婵吓得一个趔趄,六姑娘严霞看不过去,悄悄的对她招招手。严婵走了过去,三个小姑娘坐在一处,也离那个严倩远远的。
没人理严倩,过一会儿,她倒自己好了,使唤着身边丫头给自家整理妆容,等再度恢复那楚楚可人的娇俏模样,便去了一旁也坐了下来。只是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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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拜见了毅勇侯夫人,马荃芳与沈奕瑶留在那处陪着说话,柳淑怡则是带着严嫣去了自己的住处。
“那女孩儿就是你那个庶妹,她该不会是这里有问题吧?”柳淑怡小手指指太阳穴的位置,吐吐舌头:“要不是我娘在那处,我非好好损损她,自说自话的本事倒是挺好!”
“行了,你别提她了好不好,想起她就烦!”要不是芳姨和淑怡在场,严嫣真想一巴掌呼死她。
“好好好,咱们不说她,我们聊点别的,跟我说说你这几年做了甚?听我娘说你和你娘去栖霞山那边的庄子上住了几年,要不是这两年我也去了外祖家,我定去找你玩儿。”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有下人来请两人,说沁香园的宴已经开了,夫人让请两位姑娘过去。
毅勇侯府有一处园子,占地颇大,里头奇花异草甚多,尤其毅勇侯夫人喜爱养花,尤其擅长养菊,每到菊月(九月)之时,沁香园的大片菊花开放,可谓是美不胜收。每逢此时,毅勇侯府便会举办赏菊宴,邀请大家前来赏菊。
出了一道黑漆角门,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是用青色与淡黄色鹅卵石铺成的八方、六角、圆形等图案。两旁绿树成荫,斜侧方有一水池假山,有一股清泉从假山上蜿蜒流淌而下,竟成了一帘小小的瀑布,可谓是鬼斧神工。
再往前走,入目之间便是一大片黄色的菊海。等再走近些才发现,这只是一处大花圃,因地理位置与角度原因,竟让人产生了入目之间全是菊的错觉。当然这处花圃也是不小的,面积颇大。
绕过这处花圃,只见远处正中有一栋楼阁,飞檐翘角,古香古色。又有亭榭几处,散布在周遭。四周环绕着黄的、白的、红的、紫的各式菊花,尤其那楼阁之前用菊花盆栽摆了几个形状别致的花坛,其中一处花坛最中间那一盆,竟是菊中的极品‘绿牡丹’。
那绿牡丹枝条粗壮,叶形呈不规则状。花瓣多轮不露心。开花时,外部花瓣浅绿,中部花瓣翠绿向上卷曲。心瓣浓绿裹抱,整个花冠严谨,呈扁球状。可谓是一株千金,可遇不可求、
另一处花坛正中则是摆着‘凤凰振羽’,这凤凰振羽枝条灰绿粗壮,叶为长形,花属舞环型,中细管瓣,外部花瓣呈棕红色,基部则是黄色。花开向四周伸展,瓣向上卷曲,形如凤凰展翅。尤其近中部花瓣向内抱卷,似凤凰朗朗起舞。中外花瓣,花色红黄相映,光彩夺目,整个花形优美动人。使人闻其名,赏其花,便会联想到凤凰展翅的妙容美姿。
也是一株菊中的精品!
对于懂花之人,自然能明白其中美处。对于不懂花之人,也不过是看着好看罢了。恰恰严嫣和柳淑怡均是不懂花之人,严嫣嫌花太脆弱,稍微风吹雨打,便花残枝败。而柳淑怡则是从小见太多,尤其家中与她同辈不管喜欢不喜欢为了巴结毅勇侯夫人便都装出一副爱花惜花懂花的样子,让她见了便不禁生恶,心生抵触。
今日来参加这赏菊宴的人可谓不少,各家夫人长辈们大多坐在楼阁里,那处最为热闹,马荃芳与沈奕瑶也在此,而一些各家各府的姑娘们则是聚在楼侧一处叫忘仙亭的地方。
柳淑怡与严嫣先去见了马荃芳与沈奕瑶,又被一旁一些贵妇人拉着说了几句话,便往忘仙亭去了。这处忘仙亭说是亭,还不如说是台榭,建在一处石基座之上,占地面积颇大,里面摆了两桌席面,围着边缘栏杆之处摆了一圈儿方椅与花几。
台榭之中已经到了十多位姑娘,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可以看出彼此似乎都认识。严茹和严玲也在,两人安静的坐在一角,也没人上前与她们说话,倒是没见严倩几个。
严嫣踏了进去,便直往那处而去。柳淑怡随同一起,台榭中有不少认识柳淑怡的,都笑着与她点头打招呼,可以看出柳淑怡人缘不错。
“大姐四妹,你们二人怎么坐在此?严倩她们呢?”
严茹小声道:“刚才有下人过来引我们过来的,说是柳伯母吩咐的。没有请严倩她们,她们便没有来。”
严嫣点点头,也没再询问,去了旁边方椅上坐下。柳淑怡坐在了她身边,捂着嘴笑道:“我就说娘会帮沈姨出气,你还不信,怎么样?”
严嫣嗔她一眼,却也是抿着嘴笑。
这种手法并不少见,各位大家妇哪个不会几招?既然想跟着来,也是让你来了,可让你来了干什么却是别人说了算的。上面夫人吩咐下去,下人们便按着话办事,你上别人府上做客,还能拽着别人问个究竟不成?
严茹终于放下心来,刚才一直担忧严倩还会惹是生非。既然人不来了,自然不用担忧。当然她也见识了什么叫大家妇的手段,就像那毅勇侯世子夫人,表面上对你笑盈盈的,实则人心里想甚你根本不知晓。
刚才那下人来请她和严玲,也只是说贵府嫣姑娘找她们说话,其他一句也没有透露。严倩倒是想跟,可惜被人拦住了,很恭敬的说了句,嫣姑娘并没有请她们,这府里环境复杂,为了不迷路,姑娘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正交谈之际,一道目光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顺着看过去,发现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圆盘脸,大眼睛,皮肤很白,但整个人较为圆润。她看这边的目光很奇怪,甚至被人发现也不收回,而是不屑一笑。
柳淑怡立马还击过去,狠狠的瞪回去一眼,同时对严嫣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吴琼琼吗?”
严嫣眨眨眼,柳淑怡只能又道:“就是小时候那个肉墩子,和我俩都有仇那个!”
这么一说严嫣倒是记起是谁了,那还要追溯到许多年以前,那时候严嫣和柳淑怡都还小,四五岁的样子,有一次在别人府里举办的花宴上,认识了吴琼琼。
那个时候的吴琼琼可不是如今这个样子,可能是家中吃太好,很是肥硕,胖墩墩的。这也就算了,还性子任性蛮横的不像话,不知为了什么和小淑怡起了争持,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之后举凡两人碰上了,那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严嫣和柳淑怡好,自然要帮着她,也就造成了吴琼琼一并将两人都给敌视上了。
之后几年,严嫣出门见少,却没想到这两人还是一如既往。
“这几年你少出门,你是不知,她越发讨厌了。拉帮结伙的排挤我不说,还四处说我坏话,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
正说着,只见那吴琼琼走了过来,身边还跟了另外一个小姑娘。
“你是严嫣?”
吴琼琼似乎很吃惊的样子,用手指着严嫣惊讶道。
柳淑怡迎了上去,“吴琼琼你爷爷是礼部尚书,他知道你规矩这么差吗?用手指别人可不是贵女们应有的行径!”
“怎么,不能是我?”严嫣挑着眉梢,问道:“看你这幅惊讶的样子,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比起会动嘴的柳淑怡,小时候的阿嫣可是充当武力角色。她吵嘴是吵不赢,她一般是动手的。还记得小时候那会儿,小琼琼和小淑怡吵架,好不容易能占次上风就会面临被人按在地上打的下场,然后旁边一个小女娃拍着手叫好。
自然是打不起来的,毕竟旁边跟的婆子丫鬟多,总是会被拉开,但那对吴琼琼也是奇耻大辱。她自然回去告状过,可惜小女童的争持怎么能当真,又都是几岁的小娃娃,只当小孩子们不懂事。
二对一,吴琼琼自然输多胜少。不过她也是个越挫越勇的性格,屡屡败退,屡屡上前挑衅,双方也就结下不可磨灭的‘仇怨’。
孩童时期的仇怨,用现在的思想来看,其实是挺可笑的。可严嫣听柳淑怡说的那个样子,似乎有仇怨加深的迹象。
吴琼琼收回手指,不屑一哼,“你这个暴力女来参加什么赏菊宴,也不怕笑掉人大牙!难不成你不光会动手还会作诗?”
“我会不会作诗关你什么事?咱们好像不熟吧,既然不熟那么请走远些!”
吴琼琼似乎没有预料到严嫣会如此不给面子,女孩子们大了当然会变得比较含蓄有礼,哪怕是柳淑怡,如今说话也会顾忌几分。
她自然不知晓,以往那个只会动手不会动嘴的严嫣,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也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深谙气死人不偿命之道。
“你——”吴琼琼被气得脸皮直颤。
跟在她身旁那个姑娘插言道:“你是哪个府上的,怎生说话如此无礼!”
裴嘉玉一脸鄙夷,她也经常出入各家各府,对严嫣却不眼熟,只当是柳淑怡家里的穷亲戚,带出来开开眼界,所以说话分外不客气。
这话和这行径让柳淑怡气笑了。
“你们可真好笑,好像是你们自己找上来的吧,自己前来挑衅,倒说上别人无礼了?”她嗤嗤笑着,对吴琼琼说:“吴琼琼赶紧把你的狗腿子带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礼部尚书家的帽子是大,可阿嫣外公可是镇国公,要不然咱们出去比划比划看谁家比较尊贵!哪家贵女会拿家世压人,也只有那些底气不足的才喜欢动不动问你是哪个府上的!”
场上响起了一阵低声的窃笑,原来这边的争持大家都看在眼里。
柳淑怡说得确实没错,哪家有身份的贵女会动不动将家世身份挂在嘴上,那不是给自家长脸,而是给自家丢份。
倒是严嫣的身份让大家有些吃惊,不过场上也有几个前些年见过严嫣的,倒也没有太惊讶。
严嫣并没有觉得侮辱什么的,只是觉得眼前这两个人很烦。好不容易与旧友见面,大家在一起聊的很开心,来两只苍蝇嗡嗡嗡,实在讨厌。
她斜睨着吴琼琼,“既然你说过我只会动手,再不走呆会儿发生了什么,可不要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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