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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严茹出嫁的前几日,便陆陆续续有各家亲戚上门添妆。【】

  薛氏娘家的哥嫂小姑子都来了,虽添妆的大多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到底代表着一份心意。

  严凤也回府与严茹添了妆,添妆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这几年严凤回威远侯府甚少,除了老夫人病重那两次回来过,其他时候再没见过她。每次回来也是来去匆匆的,可能是陈家那边拘得紧。

  陈氏也带着两个女儿过来给严茹添妆了,一段时间不见,她脸色灰败得吓人,放下东西匆匆便走了。

  老夫人因失了孙子,对陈氏恨得厉害,若不是现在折腾不动了,估计生吞了陈氏的心都有。三爷也不再见她,薛氏所预料的一一中了,现在三爷确实对翠姨娘颇多怜惜,即使日里不能歇在翠姨娘那处,也日日去看她。

  陈氏因此闹过几次,均被三爷无视了。

  沈奕瑶和严嫣也来给严茹添了妆,严嫣添的是一套赤金头面,而沈奕瑶则是直接添了三千两的银票。她大抵也知晓大房的家底,之后还有严玲要出嫁,严茹压箱底的银子必然不会多,多压点银子,若以后真有个什么事,手头也能宽裕些。

  薛氏不收,让沈奕瑶将银票拿回去,说已经帮他们许多,哪能还要银子。沈奕瑶不理她,只说是给孩子的,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塞给了严茹。

  薛氏感动不已,抹着眼泪对严茹说,让她可记住这个二婶,日后要好好报答。还说一家子里就这个二婶还记着严茹。

  这话是针对陈氏和老夫人说的,陈氏过来添妆也就给了支金簪子,掂在手里轻得可怜。还有老夫人,一句话都无,仗着自己瘫在榻上不能说话,就索性装起糊涂来。

  倒不是说贪她们那点东西,而是从这些就能看出其中的情分。

  转眼间便到了严茹出嫁的正日子。

  这一日,威远侯府非常热闹。

  大爷严郅第一次嫁女儿,下了血本大摆排场,各式鞭炮炸了一日不歇,红色的爆竹纸铺满了威远侯府门前整条大街。

  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归平静。

  薛氏送女儿上花轿之前哭了一场,花轿走后又哭了一场,哭得沈奕瑶都劝不住,还是严郅在前面送完客回来,才将她带回大房的院子里。

  次日,薛氏便收起满脸感伤,积极开始张罗起来,因为明日就是严茹三朝回门的时日。

  回门这日,严茹一身大红撒花遍地金衣裙,梳着桃心髻,头戴赤金累丝头面。严茹历来是个素净的人,很少穿艳色,这一身新妇应有的打扮倒衬得她整个人突然就变了。

  粉白芙蓉面,微微透着红润,眉眼之间带了一丝掩盖不住的娇羞,一看就在这两日在夫家过得不错。跟在斯文俊秀的梁启凡身侧,倒是一对璧人。

  薛氏早就打扮得体在堂中候着了,见得一对璧人走来。还未等严茹拜下,便起身将她扶住,眼圈也红了起来,望着女儿怎么也看不够。

  严郅在一旁对梁启凡打哈哈似的笑了笑,“你岳母她记挂女儿,倒让贤婿见笑了。让她们妇人在一起说会儿话,咱们男人去一旁聊咱们的。”

  梁启凡拱手应道,便随着岳父去了。

  严嫣和严玲避在次间,此时也纷纷走出来。

  严玲拉着严茹上下打量了一番,总觉着她似乎哪儿不同了,可若是让她说哪儿不同,也说不出。

  严茹被她看得难掩羞涩,嗔道:“你看甚?用这么吓人的样子看人!”

  严玲俏皮一笑,眨眨大眼:“我在看大姐似乎漂亮了不少,可是用了什么秘方?”

  这‘秘方’一说,是严茹三个闹出来的乐子。严茹羡慕严嫣皮肤白,严嫣便将自己用的护肤方子给她抄了几个。严茹因此就上心了,日日带着身边丫头捣鼓这些,用几日便拉着严玲问怎么样怎么样。之后次数多了,严玲只要见严茹一找她,便总是开玩笑道是不是今日又用了什么秘方。

  严茹听了此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严嫣在一旁笑道:“行了,你就别开大姐玩笑了。大姐今日回门,大伯母还等着与她说话呢!”

  这话自然是小声说的,不过那边薛氏确实翘首以盼。

  虽然见女儿气色不错,看着不像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总要问问才能安心。

  三人又说了两句,严茹便和薛氏进内室去了。

  薛氏拉着女儿,去了炕上坐下,急急问道:“女婿待你可好?”

  严茹垂着红脸蛋,点了点头。

  见此,薛氏的心放了一大半。

  “我之前就问过了,女婿学问不错,喜爱舞文弄墨,与你应该有话说。你要记住,夫妻之间的情分就是处出来的,多找些与他相同的话题,两人自然感情就处出来了。”

  这两日初为人妇的生活,也让严茹明白娘亲给她找的这门亲事,其中费了多少心思。

  梁启凡为人文雅,知书达理,对她也十分体贴入微,两人兴趣相同,这两日总是说不完的话。婆婆是个慈祥的,并不在她面前摆婆婆的架子。小姑是个内向的小姑娘,为人柔顺、少言,对她也甚是恭敬。

  婚后的生活好得简直不敢让严茹想象。此时看着满心担忧自己的娘,她不禁眼圈一红。

  “娘,女儿很好,夫君他待我好,公公不管后宅之事,婆婆和小姑都挺好的。”

  薛氏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好就好,你好娘就放心了。”

  顿了顿,她又道:“女婿身边可是有房里人?姿色如何?对你可是恭敬?女婿对她如何?”做娘的总是操不完的心。

  严茹抿了抿粉唇:“夫君有一个通房,是从小服侍他长大的。对我很恭敬,您也知道这初嫁过去,女儿也不好过多询问这种事情,不过看夫君的样子,似乎对她并不上心。婆婆也对我说过,在我没生下嫡子之前,那通房是一直喝避子汤的。”

  薛氏点点头,“这样也算不错了,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子弟,没有哪个成亲之前房里是没人的。你丈夫护着你,婆婆向着你就不怕,你且不管她,只要她不作妖便什么都不用做。你站着正妻的名分,再怎么她也是越不过你的。梁家的家风不错,是不会出什么宠妻灭妾之事。你要记住,你的天你的地是你的丈夫,只要笼络住他,其他一切妖魔鬼怪都不用怕。好好的侍候丈夫,孝敬公婆,对小姑和善体贴,人人心里都有一本帐,自然不会亏待你。”

  严茹茫然的点点头,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

  薛氏看着女儿,心里想着当年还在襁褓中一点点的小人儿,如今居然嫁人了,又是一阵伤感上心头。

  “你嫁人了,以后处事想法俱与在家里不同,行事戒骄戒躁,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的,就与女婿商量,或者回家找娘商量也可。府里虽顶了一块儿威远侯府的牌子,却是没甚大用的,你爹官职低微,也顶不了什么事。你以后要记住,多与你二婶那边走动,多与三姑娘走动,你二婶身后是镇国公府,你三妹日后是皇子妃,以后若真有个什么事,左不过她们也是能给你撑腰的。人的情分啊,都是走出来的,你没有,便要用心去经营。”

  母女两人说了良久良久,直到有丫鬟来报宴已摆好,才出了去。

  严茹夫妇在威远侯府呆了整整一日,直到近黄昏的时候,才坐车回梁府。

  ***

  严嫣的婚期与严茹只差一个月,忙完了严茹的事,府里又开始忙严嫣的婚事。

  皇子妃出嫁自然不同寻常。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沈奕瑶也没和人墨迹,提前就自己掏了腰包将锦瑟院、凝香阁以及前院待客迎宾的地方乃至威远侯府大门通通修缮了一番。

  管事有没有报去严霆那里,沈奕瑶不知道,反正严霆没有出来阻止。

  到处张灯结彩,粉饰一新,沿道的花草树木盆栽俱是换了一茬。府上没有的,沈奕瑶便从自己庄子上调来,再不行就拿钱出去买。

  嫁女儿就这么一次,沈奕瑶这回也是下了血本儿。

  不提这边,另一边骆怀远那里,事务也颇多繁琐,没少闹出纠葛。

  按制,皇子未加冠之前均是住在宫里,大婚自然也是在宫中。可这四皇子不与旁人一样,早早就被陛下扔出宫,那么这婚事到底该如何办呢,又是一项需要头疼之事。

  礼部的人去奏请了熙帝,熙帝也懒得费心,吩咐礼部是时凤轿就直接抬去四皇子府吧,反正四皇子已经开府了,何必再到宫里折腾一遭。

  礼部领了命,去与四皇子府上的人协调,话刚传到骆怀远耳里,他顿时不干了。也不与礼部人多说,直接进宫去求见熙帝。

  熙帝本是不欲见他,他死赖着不走,只好将他招了进去。

  一进去,骆怀远就哭开了。

  是真哭,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偌大一个人,就那么不顾形象的扑上去,抱着熙帝的大腿哭了起来。

  哭自己蠢笨,哭自己从小就胖,不得熙帝喜爱,哭自己可怜,一点点儿大(明明是那么大一只)就被仍出了宫,哭自己好不容易娶个漂亮媳妇儿,还不受人待见……

  一边哭,一边往熙帝龙袍上抹鼻涕,可把熙帝给恶心翻了。

  想挣,挣不脱,不挣吧,熙帝哪里见过如此邋遢之人。

  骆怀远确实说得可怜,也挺有道理的。

  没道理太子妃是从宫门抬进宫里的,二皇子妃也是从宫门抬进宫里的(二皇子年纪太大,早在两月之前便大婚了),轮到他的时候,他就要和自己媳妇被扔在旮旯里,就算是区别待遇也不是这么区别待遇法。

  骆怀远当然不可能说的如此直白,但比直白更惹人发笑。

  他就是一个劲儿盯着二皇子妃是如何排场抬进来的,颠过来倒过去的说,熙帝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哟,这憨小子也懂得为自己媳妇长脸了!

  想着之前这个儿子还未订婚之时,日日去内务府盯彩礼的事,熙帝就一阵一阵脑袋疼。

  以前还觉得这小子有几分小聪明,怎么越长越大越胖,人也越蠢了呢!

  熙帝表示不能接受。

  可种是自己的种,名正言顺的皇子,总不能在面上差别人一筹,尤其这小子又哭成这幅模样,熙帝只能妥协。

  他温言安抚了骆怀远一番,说是礼部那群蠢蛋搞错了,皇子大婚自然是布置在宫里,让他好好回去等着,不日就能娶个漂亮媳妇回来。

  其实熙帝是看自己龙袍可怜,并为自己肠胃着想,才如此耐着性子的。

  骆怀远一抹胖脸,眨巴着眼睛问了一句蠢话:“真的?”

  “自然是真的!”

  熙帝额角的青筋已经在暴跳。

  幸好骆怀远没有继续挑战他的忍耐心,乐颠颠的磕了一个头,便扭身走了。

  待他走后,熙帝才宛若被烫似的跳了起来,咆哮声在殿中响起。

  也因此,骆怀远离开没多久,宫里又流传起来‘那个憨二傻四皇子又把陛下惹怒了,据说是因为四皇子妃的事’。

  为此,事后萧皇后还特地来劝解了一番。晚上熙帝去淳鸾宫,许贵妃也柔声劝熙帝别生气,四皇子年纪小不懂事,他既然稀罕四皇子妃,就如了孩子的愿。

  许贵妃你是哪只眼睛看着四皇子还‘小’的?

  ***

  一晃眼,就临近了大婚之日。

  正日子的头三天,便有人络绎不绝上门与严嫣添妆了,这声势自然不是严茹那会儿可以比拟的。

  沈奕瑶性子好,人缘也好,再加上有镇国公这么个热灶在此,京中只要能和镇国公府扯上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俱是借着亲戚关系上门添妆了。并且出手都很大方,管她熟悉不熟悉,都是一脸笑盈盈的和沈奕瑶道着喜。

  薛氏临危受命帮着沈奕瑶招待,见了这阵势,自是咋舌不已。

  不提这些,镇国公那边的添妆的妆奁也送了来。那就可不是一件两件的小添头了,而是成箱子的,不是那种小木箱,俱是那种大箱笼。

  沈家阖府上下,拢共就这么一个女孩儿,个个都是大手笔。

  镇国公老两口送了五大箱,沈二两口子送了两箱,大房在边关那处也是早早将东西送了回来,此时一并捎来,同二房一样。还有几个表兄那里,或多或少都送来了添箱,沈玄那里更是收罗了一箱子西洋的各色珍奇异宝送了过来。

  这下可好,这么多东西够给严嫣再办一副嫁妆了。

  不过镇国公府全家三辈儿,就这么一个女孩儿,严嫣的舅舅舅母们俱是早早就给她攒嫁妆了,还有镇国公夫人这个外祖母。

  沈奕瑶本就给女儿准备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妆,如此一来,难不成再添一百二十八抬?那可就太显眼了!可这些都是长辈们的心意,是对严嫣未来幸福生活的祝福,留在家里不陪嫁过去却是不妥的。

  沈奕瑶愁得头都大了,还是严嫣想出了办法。

  她的办法就是通知骆怀远,让他来想办法。

  不知何时,严嫣已经养成那种有事找小胖的习惯了。

  骆怀远很干脆,一拍大腿决定下来,多出来的通通提前运来四皇子府。

  自然是偷偷的运,说了不想惹眼的,于是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好吧有点夸张了,总而言之就是晚上,一排车队驶向四皇子府。

  有镇国公府的腰牌,又是提前给五城兵马司打过招呼,这天晚上出奇平静,这么长的一行车队居然没碰到巡逻的。

  到了十月初八这日,一大早上凝香阁就张罗开了。

  沐浴,更衣,开脸,梳发,等严嫣将一身凤冠霞帔穿在身上,已经是过了午时。

  前院那里更是非常热闹,上门道喜的络绎不绝。

  因着皇子妃是直接迎进宫里的,自然不能在皇宫里摆酒,喜宴便摆在威远侯府。不时便有贵宾上门,前院那里大房两口子与三房两口也都出来帮忙迎客。

  连严霆都罕见的出现了,从女儿要出嫁到之前的各种准备与安排,他俱是做透明状,这日却是怎么说都必须露面。

  威远侯府门口大街上早已是热闹纷纷,鞭炮从未停歇过,更不时有抬了喜果喜钱的下人往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中撒着。

  凝香阁里,一屋子女眷俱是围在此处。

  沈二夫人、马荃芳、陈氏、严茹以及府里的几个姑娘都在。

  时间慢慢接近吉时,沈奕瑶拉着女儿的手,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就那么红着眼圈拉着手舍不得丢。

  一晃,前面有人来报四皇子迎亲的彩车到了。

  室内一阵乱,梅香匆匆找来红盖头,就往严嫣头上盖。

  沈奕瑶这会儿眼泪才出来,哭得抑不可止。

  还是严嫣干脆,松开她的手,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后,道:“哭什么哭,后日我回来看你!”

  这副场景,惹得也是眼含热泪的沈二夫人噗呲一笑,走了上前去,拉着沈奕瑶的手:“好了,总有这一日,就算再不舍,女儿也是要嫁到别人家做媳妇的。”

  严嫣头上的盖头还未盖下,她一身正红色大袖衣,织金绣凤,贵不可言。满身的红,更是衬得她娇艳不可直视。

  她环视了屋中众人一眼,主要对象其实是陈氏以及严婵,对沈奕瑶道:“你就在家好好的,若是有人不长眼欺辱了你或者阿陌,你就给我捎信,回来我帮你拆她的骨扒她的皮!”

  其实严嫣说严重了,如今这威远侯府里,除了老夫人和陈氏还能闹出点幺蛾子出来,其他俱是老实得很。吴姨娘早就成了隐形人,兰姨娘和隐形人也没甚区别。

  只是担忧之心是难免的,从这句话就能看出严嫣其实也乱了。

  沈二夫人赶忙呸了一声:“你个傻孩子,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这些,舅母还在呢,会帮你看着你娘和你弟弟的。咱们沈家的人,可不是轻易让人就那么欺负了去的。”

  前面又在催,还有许多许多的话却是再也来不及说。

  大红色的盖头终于放了下来,遮盖了严嫣的眉眼儿。

  大房的大少爷严啸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只等着背严嫣出去。严陌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可大熙的习俗背新娘子出去的都是娘家的哥哥。

  一阵呜咽声响起,随着一阵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严嫣已经听不清是谁在哭了。她被丫鬟扶了起来,伏在严啸的背上。

  一步一步,感觉自己在移动,严嫣终于在此时湿了眼眶。

  ……

  具体的过程严嫣已经记不清了,一切只随着引导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双并不陌生的手牵上她,她才定下心来。

  有内侍唱礼,骆怀远扶着她的胳膊下拜,严嫣能感觉到大殿之上有许多人。听内侍的唱词,她知晓熙帝和萧皇后俱是在的。

  直到最后一拜结束,严嫣才被人领着下去。

  又是上了轿子,走了许久,到得一处停下,被人扶了进去。

  在喜床上坐定,一旁有女司官说了什么,严嫣只感觉眼前一晃,顿时一片明亮,入眼便是那张满脸喜气洋洋的大胖脸。

  接下来是喝合卺酒。

  女司官端来用红绸相连的两盏金樽,一人一杯,俱需饮完。

  严嫣满面绯红,也不知是满室的红色映的,还是美酒醉人。

  她抬眼望去,一室的宫人太监俱是静悄悄的站着。殿外不时有礼官报辰,严嫣知晓这是皇家的规矩大,一行一举皆是要算好良辰吉时的。

  一屋子的龙凤火烛,照得满室耀耀生辉,仿若是到了火的海洋。

  严嫣坐在右,骆怀远坐在左,俱是仪范端正。殊不知那四皇子早就借着大袖的掩盖,悄悄的摸上严嫣的手。

  摸一摸,蹭一蹭,不时用小指去搔她的手心。

  严嫣起先还忍得住,后面便被他撩得恨不得打他一顿。

  这种时候,闹什么闹!

  直到殿外最后一次报辰,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司官这才笑着行礼:“祝四皇子四皇子妃百年好合。”

  小安子走上前塞给女官一个大红包,将人送了出来。

  严嫣这才翻了骆怀远一眼,站起了身。

  他笑眯眯的,“嫣嫣,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歇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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