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72.1

  ==第172章==

  整个京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未来的继位者是谁身上。【】网

  靖国公府萧家最近的动静颇大。

  死了太子,自是让他们伤心欲绝,可皇位能让太子的子嗣继承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萧家能出一位太皇太后,靖国公府还是天子的外家,他们靖国公府还是最大的赢家。

  萧家暗里鼓动朝中大臣频频上书,当然,有赞成的,同样也会有反对的,其中以徐丞相为首的有一群官员并不赞同此事。

  因为太子那几名庶子年纪俱不大,天子年幼,必定外戚专权,又有一名萧家的太皇太后在背后,到时候指不定这江山换了姓也不好说。

  这几日朝堂之上,都是围着这件事在进行争论。

  熙帝病重,由两名丞相主持朝会。可两位丞相自己都争了起来,朝堂混乱也是在所难免。

  就在此时,一名小小的都察院御史说话了。

  此御史姓关,名铮,在都察院中属默默无闻之辈。可他这次上奏的事情,却是震动了整个朝野。

  关铮上奏大体就是说了两件事,一是五皇子景王哑疾早已治愈,只是素来寡言,知道的人极少。二是景州在其治理之下,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苦寒之地景州,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称赞景王是个好藩王。

  当然也有人会问,你怎么会了解如此详尽的。之后查了关铮履历才知道,这关铮曾在景州任过长史司左长史一职,刚卸任没两年。

  本来只有一个选择,现在变成了多种选择。反对幼主即位的朝中官员纷纷把目光投注到以往从来不会投注的地方,景州。

  加以了解之后,景王的呼声顿时大了起来。

  萧皇后与靖国公一系,又开始慌了。不过这次的风波并没有持续太久,没几日熙帝那边就下诏了,召景王回京。

  意欲为何,不言而喻。

  *

  其实没人知晓在下诏召景王回京之前,熙帝是经过许多犹豫的。

  镇国公甚至也被召进了宫。

  “茂山叔,你觉得老五如何?”

  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镇国公沉吟片刻道:“听朝堂之上近几日的争论,这五殿下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为人太沉闷了,一直默默无闻,至今才为人所知。”

  你这不说的是废话吗?若是早为人所知,估计这五皇子坟头上的草都要没膝了。

  熙帝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无奈镇国公甚为机警,一直不接腔。熙帝无奈,只得又道:“老四那孩子也不错,就是形象有些失了体面。”

  镇国公点点头,道:“是有些,并且有些胸无大志,成日里只知晓围着妇人打转。”

  熙帝被噎得有些难受,“茂山叔难道不希望那老四接了朕的位置?”

  “老臣自然是站在国之社稷上面着想,四皇子不够沉稳,优点非常明显,缺点也非常明显,望陛下三思。”镇国公顿了顿,又道:“陛下不是早就有了决断?又何必在此时动摇。”

  这个早就有了决断,并不是指此事发生之前,而是许多年前熙帝便否决了云王骆怀远。不光在于骆怀远性格不适合作为一个一国之君,这其间的原因非常复杂,这么说吧,其实沈家也占了一些原因。

  这些镇国公明白,熙帝也明白,虽两人并没有直言讨论过,但心照不宣。

  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如今适合继承大统的只剩下了四皇子与五皇子。骆氏的江山只能姓骆,决不能姓萧。哪怕朝堂对立太子之子的呼声再大,熙帝也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而与并不了解的五皇子来比,自然是曾经让熙帝留过心的老四要占了上风。只可惜先不提其心性,娶了严嫣的骆怀远注定会让熙帝非常纠结。

  说白了,还是因为沈家。

  熙帝一直避免外戚专权,怕萧家的权势过大,难道不怕沈家吗?当然从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但实际上在帝王心术中,本质还是一样。

  镇国公其实非常明白熙帝此时的心情,说破了不过是心中不安稳罢了。一件对于自己最为重要的事情,突然脱离了掌控之外,是人都会不安。

  而景王便是让熙帝不安的根源。

  国之社稷为重,熙帝也是要考虑大熙的未来的,可是对景王他了解的极少。

  良久良久,熙帝叹了一口气,疲累的挥了挥手,让镇国公退下了。

  熙元三十五年十月,帝诏皇五子骆璟回京,开启了大熙国下一篇章。

  *

  其实同样的问题,也曾发生过在景王与骆怀远之间。

  两人合伙坑了京中众人一把,太子晋王被坑死了,京中许多豪门勋贵之家也被坑了个满脸是血,留下了什么烂摊子两人心中都有数。

  熙帝不会让幼君即位登基,那么继承人只能从剩下的成年皇子中选。齐王参与谋逆,又废了一手,自然是没有资格,那么也就只剩下了云王和景王了。

  骆怀远对自身的定位非常清楚,齐王的那只手便是他命人趁乱弄废的,事后他与景王说是扫除后患。

  景王不是没怀疑过云王是不是动了什么心思,但他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异议,两人合作已久对彼此心性都是了解的,就算是云王日后即位,想必也不会为难他。底限这个词语的界限很模糊,但两人都知晓对方的底限是什么。

  谁知晓,云王事后的表现却是在帮他扫清后路。

  骆怀远的说法极为光棍,率先就与景王打招呼说,日后他的日子就松快了,早就计划着要带自己媳妇儿和孩子四处去走走,以后你可别挑我不老实呆在封地。

  这句的意思非常明显,只表达了一个意思——

  以后那些烂摊子就交给你了。

  为此,骆怀远还给景王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

  从京中此时的局势,到熙帝的身体,到骆姓的责任,到黎民百姓的民生问题,最后还扯到国之大义。

  总而言之,他极其无赖的忘掉了自己其实也姓骆,说得似乎骆姓的独苗苗就剩了景王。若是他不背负起这个责任,他就是对不起天下所有人。

  丢下这些话,骆怀远乐滋滋带着严嫣还有一并属下回云州去了,丢下景王久久无语。

  *

  萧家与萧皇后等人自然不能坐视让景王捡了漏,与往景州而去圣旨一道的,还有萧家派去的死士。

  萧家如今是破釜沉舟了,不成功便成仁,这种情形他们也无法坐视让一直默默无闻的景王捡漏。只可惜他们错估了景王的势力,能将京中搅合得一团糟的人,又怎么会惧怕区区的暗杀。

  从景王府到上京的一路上,暗杀埋伏不胜枚举,只可惜并未阻挡景王来到京城的脚步。

  也是到了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来景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视甚高久了,连番被打脸,让整个萧家从上到下都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

  当然,希望总存在于人间。

  眼见阻止不了,萧家人也处置若素。没有一个大统继承人的外孙乃至重外孙,有个萧家的太后,与一个萧姓的皇后也是不错的。萧家人还没有忘记,景王的正妃可是姓萧的,也足以聊以慰藉。

  熙帝似乎也下了决心,景王到京没两日,便下了册封太子的圣旨。

  圣旨一下,景王的身份算是板上钉钉了。

  与册封太子圣旨的同时,册封景王正妃萧氏为太子妃的圣旨也下了,萧家人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

  骆璟及其全家搬进了东宫,之后其生活便开始忙碌起来。眼见熙帝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景王之前并未接受过正统的教导,自然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学。

  似乎也知晓自己时日不多,而继承人还有许多不足,熙帝在龙体允许之余,也会教导景王一些为君之道,或者给他讲讲一些朝堂之上的事。毕竟做了多年的帝王,手下的臣子性格与朝中各种派解系,熙帝自然了如指掌。骆璟每每听他讲,都有一种茅舍顿开的感觉。

  骆璟一直表现得极为木讷与寡言,刚进京之时,熙帝与不少关心国之社稷的大臣俱有些担忧。之后久了,才发现骆璟其人是内秀。也就是俗称的,面上看不显,实则肚子里有货。

  撇除一些个人秉性,其实这样性格的人是挺适合做一个国君的。当一国之君的不就是要高深莫测,让下面人猜不透看不透的吗。至少熙帝是如此想。

  尤其这些日子,大抵也能看出太子骆璟的秉性。努力、认真、内有乾坤,很多东西一点就透,除了那张脸委实让人看了着急。当然,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

  熙帝甚至有了一种见猎心喜的感觉,尤其随着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甚至有种上天不亡我大熙的感激涕零。

  按下这些不提,眼见熙帝是不行了。

  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不济,清醒的时候一天比一天短,直至现在已昏迷三日不醒,太医院诊出可能就在近两日。

  外面滴水成冰,寒风刺骨,紫宸殿里聚满了人。

  有萧皇后,有许贵妃,有熙帝几名位高的妃嫔,有几位年纪大小不一的公主,一屋子妇孺,男子却只有骆璟一人。

  经过众太医又是金针刺穴又是灌药,熙帝悠悠醒来。

  这边众女哭声震天,熙帝动动嘴,郑海全凑了过去。

  “陛下有命,众人退下,留太子在侧。”

  萧皇后带领众女眷退至外殿,仅留了太子一人在内殿。

  熙帝被郑海全撑着在软枕靠着,面色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润。骆璟知道这是刚才用了老参汤,如今算是回光返照。

  “该教的,差不多你也都懂了,日后大熙就交给你。”

  “父皇……”

  “两位丞相,徐可用,林要掂量着用……”

  “儿臣明白。”

  这些熙帝早就与骆璟说过,其中原因,他也是懂的。徐丞相虽有派系,但也算是个孤臣,林丞相恰恰相反,他的背后是盘根错节的世家。世家不可不用,不可大用,有抑有扬才是正途。

  幸亏的是,熙帝这人虽是有诸多的不好,但在政务上却是颇为清明。这么多年世家一直被他压着,也就林家冒了个林简出头。

  熙帝没再说话,郑海全走了进来,轻声道:“两位丞相到了。”

  “宣——”

  紫宸殿外殿跪满了人,殿中充斥着压抑的呜咽声。

  人人的心中都非常茫然,毕竟这里头跪的差不多都是与熙帝有关联的人。一代新君换旧皇,像她们这些人,日后再也不是皇帝的妃嫔,而是成了太妃。有子有女的还好,无子无女只能在这深宫里蹉跎一辈子。

  这里头心情最为平静的只有萧皇后,在这群人当中她算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新君登基,她会是太后,新君没有亲娘,后宫也就只会有她这么一位太后。

  大熙重孝道,她日后尊荣是可以想象的。哪怕与新君面和心不合,只要她是太后一日,新君就必须敬着她,更何况未来的皇后还是她的侄女。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太子并两位丞相从内殿步了出来,神情肃穆。

  郑海全哑着嗓子道:“宣皇后娘娘——”

  萧皇后站直起身,眼帘半垂,面上充满着无尽哀恸,却又自持身份隐忍着,不若其他人哭得形象全无。她缓走了两步,踉跄了一下,终于按捺不下内心的悲伤,奔入内殿。

  这一幕都进入骆璟与两位丞相眼底,骆璟面色平静无波,两位丞相则是目露异色。

  “陛下……”

  萧皇后伏在龙榻旁,泣不成声。

  “敏儿,你嫁给朕多久了?”

  “至、至今四十余载。”

  熙帝露出一抹恍惚的笑容,干瘪苍白的唇似乎咛喃了几句什么,因为声音太小,萧皇后并不能听清。他抬抬手,萧皇后勉力直起身在榻沿坐下。

  “敏儿,你嫁给朕,可有后悔过?”

  萧皇后一愣,“不曾。”

  “朕……也没有后悔过娶你。你、是朕的太子妃,也、是朕的元后,更是朕唯一的、皇后。”

  萧皇后脸上似悲又似喜,眼泪再度滚落出来。

  “陛下……”

  “如今朕要走了,你可有不舍?”

  “臣妾自是悲痛万分……”

  熙帝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内殿中静得落针可闻,熙帝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朕给你两个选择,陪朕一起走,活着,但没有太后的位置……”

  萧皇后径自沉浸在悲痛之中,直到熙帝的话完全说完,才反应过来。

  “陛下?”

  望着萧皇后极其诧异又夹杂着委屈的脸,熙帝枯槁的脸毫无情绪波动,帝王的无情在这一刻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直到此时萧皇后才明白,哪怕这个人病得动弹不得,只要他没死,他仍是大熙的皇,是她的天。

  只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给她这种选择?

  她是理所应当日后的母后皇太后,为什么……

  一向睿智,谋算不差于男子的萧皇后,此时的心绪完全乱了,甚至没办法抽丝剥茧的去思考熙帝为什么会如此。

  熙帝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再次响起,眼中是萧皇后从未见过的冷酷。

  “……你和太子做过的事,朕既往不咎。现在——给朕你的选择……”

  这句话才真正击溃了萧皇后全部的心理防线,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这个是他丈夫的人。此时她脸上的悲恸难过伤心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完全的震惊与恐惧。

  “陛下——”

  熙帝疲累的阖上眼,仿佛精气神一下子没有了。

  “……遗诏朕已经交给两位丞相大人,如果你跟着朕一起走,你还是朕唯一的皇后。如若不走,太子也会给你个太妃的位置,让你安享晚年……”

  “陛下,你怎么能如此对臣妾,臣妾与你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郑海全走了过来,把有些歇斯底里萧皇后搀扶至一旁。

  躺在龙榻上的熙帝,嘴唇动着,声音极其微小,只有贴近了才能分辩些许。

  “……不要怨朕自私……大熙不允许……有个萧家的皇太后,再来一个萧家的皇后……”

  熙元三十五年十一月,离三十六年还有十日不到,大熙朝第三任君主熙帝崩于紫宸殿,与之一起的还有许贵妃。许贵妃忠孝仁义,不忍大行皇帝独自西去,愿陪侍左右……

  (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

  刚到云州,屁股还没捂热,就接到熙帝驾崩的消息。

  作为儿子儿媳的骆怀远及严嫣,自然要回京奔丧的,包括两个小的。

  圣旨是嗣皇帝骆璟下的,他此时已是大熙名正言顺的皇帝,只差进行一个登基仪式。按理嗣皇帝可以在国孝中举行登基仪式的,太子骆璟以孝为先,决定办完了先皇的丧礼,再举行登基仪式不迟。

  匆匆赶回京城,还未停下歇口气,云王一家子便进宫了。

  宫里铺天盖地的白,到处都是哀恸的哭声。

  整个丧礼整整持续了七七四十九日,丧礼办完,全朝上下乃至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瘦了一圈。个个形容狼藉,自是不提。

  然后便是嗣皇帝的登基仪式了,因身处丧期,嗣皇帝命一切从简。

  登基仪式罢,便是拟定大行皇帝的谥号,经过与礼部不停的商讨,最终大行皇帝被新君景帝追为‘高宗敬天体道纯诚至德钦文昭武孝纯皇帝’。

  同时,关于追封先贵妃与册封萧皇后的事情也提上了章程。

  先贵妃追随孝纯皇帝而去,人人感召她生死相随的贞烈。可追封皇后的封号、以皇后的身份下葬,与先帝同葬就有些有违伦常了。更何况一旁还有个处境尴尬的前萧皇后,更是让勋贵大臣们颇为觉得棘手。

  因着此事,朝中上下又展开了一场旷古绝今的撕逼大战。

  这其间自然不乏萧家在其中动的手脚。要知道那可是皇太后啊,少了一个皇太后对萧家意味着什么,哪怕是十岁小童都能明白其中的干系。

  无奈这是先皇留下的遗诏,包括不封萧皇后为母后皇太后也是先帝遗诏中决定的。再加上京中明眼的大臣不少,自然不会搀和到其中来,萧家能鼓动的也就是那些抱着伦理纲常不丢的老迂腐。

  不过这些老迂腐还不少,这些日子着实在朝堂上吵得沸沸扬扬。

  有别于朝堂之上的纷扰,严嫣这里可是充满了喜悦之意。

  无他,皆因沈奕瑶有孕了。

  沈奕瑶之前便有孕了,因着年纪过大,怕胎儿不稳,没过三个月并未往外面传出。尤其沈奕瑶又是老蚌怀珠,更是让她羞于告知他人,尤其是告知女儿。要知道自己外孙都懂事了,外祖母居然有孕了,着实让她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

  幸好,她自己内心也是喜悦的,再加上齐然自从知晓她有孕,偌大一个汉子成日里紧张兮兮的,也让她有种别样的甜蜜。其实在沈奕瑶心里,她也是想为齐然留下一丝血脉的,这个男人为了她一直未娶,身边连个侍候的通房都没有。成亲后,两人也为此事讨论过,她言不由衷提过此事,齐然断然回绝,更让沈奕瑶甜蜜之余生了想为他诞下子嗣的心思。

  看似沈奕瑶怀孕只是个意外,实则暗地里她没少调养身子,也没少偷偷拜过送子娘娘。

  这件事整个沈家连同回京的严嫣两口子俱是知晓了,大家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担心沈奕瑶的身子,要知道如今她年纪可是不小了,年纪大的妇人与年轻妇人生产自是不同,出意外的几率要大了许多。

  严嫣送来了不少补身子的药材之类的东西,沈家人到处打听哪里有精通妇人生产的医婆,齐然也在外面命人打听诸如此类事,一大家子为了这件喜事忙前忙后着。

  这期间,朝中的争吵也有了结论。

  新皇景帝一直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坐视大臣们为了自家事在朝堂上争吵了大半个月,期间他一直未发表任何意见。

  朝中如今大抵分了三派,一派是抱着伦理纲常说事的老迂腐老顽固们,似乎不封萧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天下便再也没有纲常,世道就会一片大乱。还有一派似乎在与景帝辩驳,他们的主要言论是为三纲五常,大抵意思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先帝即是君,又是父,还是夫。既然如此,为何不听先帝的呢?新君是想尽孝道,但他不能有违君命与父命,你们又何必拿着伦常来指责皇上。

  甚至上纲上线扯到萧皇后,说她若是不听先帝遗诏,硬是要当了这个母后皇太后,便是有违夫命。

  总而言之天天扯皮,不得不说这群大臣们个个战斗力十足。

  还有一派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派了,一直不发声不发言,看着这两派闹腾。

  再大的事,下面人吵翻了天,上面人不发表意见,久了也会没意思的。

  见此,景帝终于说话了,大抵的意思就是既然你们吵不出个所以然,那么就照着先帝遗命办吧。

  一锤定音!

  由此众人才明白,新皇哪里是没主见啊,明明是有主见。

  等你们吵得不吵了,他再说话,又拿着先皇压人,谁还敢说个不字?敢再有提出异议者,一句话便堵回来了,你们争了这么久,都没有个所以然,就不要说我刚即位便专断独行了,更不要说我不讲孝道,连你们都争论不下,作为事情的中心点,我的为难也是可想而知。

  见了新皇的态度,再联想到萧家那边的情况——

  萧家势大,出了个前皇后,再来个皇太后,新皇的即将册封的皇后也是萧家的,估计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自己后宫有两个位高权重的萧家女人吧。

  其实不光皇帝不愿意,很多大臣也不愿意。

  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大臣,都不敢再发声。是时被人扣上一顶居心叵测动摇国之社稷的大帽子,谁也担不起这个。再加上景帝态度坚决,连萧家人都不敢在此时冒大不韪了。

  事情一定,便好办了。

  册封前皇后的圣旨立马传下来。

  萧皇后被封为太妃,因身份特殊特加了一个‘皇’字。可再怎么加,皇太妃与太妃又有何区别,区别就是皇太妃听着比太妃好听一些。

  与母后皇太后更是不能比了,皇太后是皇帝的母后,是需敬着的,是可以住慈宁宫享受整个后宫乃至皇帝皇后参拜的,是举凡国有大典,位置在皇帝其上的……

  萧皇太妃与萧家的各种怨念自是不必提,萧皇太妃一夕之间便老了不少。

  前皇后册封诏书一下,之后便是陪孝纯帝而去的许贵妃之事了。

  先皇的遗诏是贵妃追封为后,并以皇后的身份同葬。可自己却没有下这封后的遗诏,而是让新皇来做,也不知道是何意。

  是不忍伤萧皇太妃的心吗?可看萧皇太妃如今这处境,也没觉得先帝仁慈到哪儿去,总而言之就是让人琢磨不透。

  景帝也没多虑,追封先贵妃许氏为贤顺皇后,与先皇同葬帝陵。当然帝陵中还是有给萧皇太妃留一个位置的,只是本来的帝后同葬,变为了一帝两后同葬。

  错了,是一帝三后,景帝当然没有忘记追封自己亲娘为圣母皇太后,移陵入帝陵。

  ……

  许家出了一位贤顺皇后,虽然这是用女儿乃至外孙生命来换的。但是许贵妃的决绝也有了效果,景帝似乎忘了之前承恩侯府曾参与叛乱之事,将其全府上下都解禁了,甚至还给其了一定的尊荣。

  别说景帝本就心性厚道,他即使不是厚道之人,也不会在前面追封了许贵妃为贤顺皇后,后面便抄了许家的底。真是如此做,不光会显得他有些小心眼,在明面上也过不去。

  齐王也被解了禁,他依旧是齐王,继续在自己封地生活。

  许家的势力终于在晋王与许向荣的惨遭横祸及许贵妃慷概就死后,轰然倒塌。不过这样也挺好,人少了资本便会少了野心,没有野心才能安安分分。

  现如今绝了后的承恩侯,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生儿子上面。没了许贵妃,没了多智近妖的许向荣,许家还得继续延续。

  ……

  京中诸事终于慢慢落下帷幕,虽景帝作为一个异军突起的新皇,还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麻烦与困难,但这些已经与云王一家没什么关系了。

  景帝下了圣谕,先帝嫔妃中有子嗣的,不论男女,俱可被其子女接出宫颐养天年。

  这道圣谕一看就是给云王下的,马才人终于可以离开困守几十载的皇宫,与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同前往云州共同生活了。

  ps:艾玛,京城的戏码终于可以结束了,后面胖子给景帝添砖加瓦那都是些小事,顺带一笔就好了。接下来胖子减肥的地狱模式要开启了,还有这么一大家子包括沈家的一些细碎也会顺带着交代一二,当然少不了秀恩爱秀幸福之类的。本文接近尾声,从明天开始大抵会只更一章,面面得一边把这边的尾巴收了,另外新文的大纲也得弄(真是头大啊)

  番外的话,面面心里暂时木有谱,要不,乃们给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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