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愣,问道:“如今敌众我寡,即便连同州牧一起,也不过两万五千的兵力,如何能与百万黄巾贼人相抗?更何况现今兖州有主,公台切勿胡言!”
陈宫笑道:“刘岱此人恐有莽夫之勇,却无甚智慧,此番黄巾贼人来犯,必定出城迎击,如此只怕其九死一生矣。然主公有经天纬地之才,匡扶汉室之志,威望布及乡里,在下不才,愿以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豪族,以支持主公继任兖州牧!届时,主公一呼百应,必将贼人一举击溃!”
以寡击众古往今来确实有过不少的案例,但均不若此番实力差距悬殊,曹操之所以决定一战,完全是因为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唇亡齿寒,一旦廪丘被攻破,那么下一个目标便是东郡了。此时并非战与不战的选择,而是如何才能战胜?非胜即亡,所以曹操打从一开始便以决定于黄巾军一决生死了。
曹操笑了笑,转头又问荀彧道:“文若以为如何?”
荀彧拱了拱手道:“主公治军有方,谋略罕有人及,如今以寡胜多,必能威震四方,宏图霸业指日可待!”
曹操意味深长的看了荀彧一眼,因为荀彧说了半天基本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但是却让曹操心里很是舒服,他点了点头,道:“便依公台的谋略,今日整顿兵马粮草,明日一早开拔廪丘!”
廪丘城内,州牧议事厅,刘岱身着盔甲,端坐在主位上,两边分别坐着鲍信、范方等文武官员,刘岱问道:“鲍将军曾与黄巾贼人交手,却不知敌军有多少兵马啊?”
鲍信抱拳道:“禀州牧,黄巾贼人来势汹汹,末将曾命探马日夜侦查,经回报黄巾军绵延数十里,漫山遍野,大概有百万之众!”
“呵呵,哈哈!”刘岱放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屑的看着鲍信,道:“鲍将军莫不是吃了一次败仗便被吓破胆了罢,亦或是为了自己战败找个托词?百万黄巾贼?即便那张角在世,也不过纠集了百十万贼人,如今贼首已死,群贼分崩离析,即便再次聚集,能凑个十万,便算不错了,哪里还有百万之数?”
鲍信正色道:“末将常年与黄巾贼人征战,深知贼人秉性,但此番贼人确实声势浩大,绝非昔日流寇可比,即便没有百万,也有七八十万众!善战者不下三五十万人!”
刘岱摇了摇头道:“鲍将军切莫危言耸听了,倘若真有数十万的贼寇,他们千里迢迢长途跋涉,粮草却又如何供给了?总不能空着肚子攻城罢?”
鲍信道:“贼人数众,粮草确实不济,但一路前来攻城掠地,只怕也抢掠了不少,敌人来势汹汹,我等不可力敌,应当据城死守,以待援军方为上策!贼人远路而来,利在速战,一旦久攻不克,又无粮可掠,必定不攻自溃!”
范方忽然在一旁接话道:“鲍将军此言差矣,贼人劳师以袭远,必定人马困顿,倘若我们趁其立足未稳,布奇兵偷袭,必能锉其锋芒!何况说起黄巾贼人,嘿嘿,还当真不堪一击,他们虽然人数众多,但皆是由贱民组成,兵器破败不堪,又无甲胄护身,阵型散乱,号令不整。只要我们以骑兵击其中路,步兵压住阵脚,再辅以强弓射之,贼军必败无疑!”
他本是客将,一直不受刘岱的待见,如今鲍刘二人争执,自然偏向刘岱一边,想借此机会立下战功,掌握些实权,他此语一出,果见刘岱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鲍信急道:“万万不可,倘若对付寻常的黄巾贼人,此法必胜无疑,但此番黄巾贼队形整齐,号令一致,甚至有敢死营,冲锋营,皆由青壮组成,配备盔甲钢刀,实力绝不容小觑!何况贼人数众,前仆后继,若以骑兵冲击,不但难以乱其阵容,反而会深陷敌阵,损失惨重!”
范方冷哼道:“我等乃大汉臣子,岂能畏惧区区黄巾贼人?若按鲍将军之计,便连打也不打,直接守在城中,做缩头乌龟么?鲍将军都是这么打胜仗的么?”
鲍信怒道:“我等在此讨论作战计划,你竟敢污蔑于我,不如我们在此比试比试,倒看看你的功夫是否有你的嘴那么厉害!”
范方自知不是鲍信的对手,但见州牧在旁,料想鲍信也不敢怎样,于是反唇相讥道:“鲍将军当真有血性啊!不敢对黄巾贼人动手,反而对自己人凶得很呢!如此将兵焉能不败?”
刘岱只是希望有人能支持自己的观点,却不希望两人真正打起来,于是赶忙清了清嗓子,道:“好啦,都是同僚,为了些许小事就要动刀动枪,成何体统?既然两位将军各执一词,那我便调和一下,由鲍将军带领一千弓手,一千甲士守城。我要亲率大军与贼人决一死战!”
他嘴上虽说是调和,实际上却是完全偏袒于范方,鲍信气不过,低头不语。
范方赶忙附和道:“大人英明!末将愿领三千骑兵为先锋,锉敌锐气!”
刘岱满意的点了点头,豪气的道:“我给你调拨五千骑兵,祝范将军旗开得胜,重创贼人!”
“喏!”范方自是喜上眉梢,鲍信则长叹了一声,只盼曹操收到求助赶紧前来支援,否则廪丘一失则兖州危矣。
次日正午,探子来报,黄巾贼人的前锋已然抵达,正在距城十里外的开阔地扎营。
范方听到探马的报信,乐得合不拢嘴,在开阔地带扎营,极不利于抵抗骑兵冲击,忙问道:“贼人先锋有多少兵马,装备如何?”
探子回报:“贼人皆是些老弱残兵,大概五千人左右,手中所持皆是些农具,尚未见到武器甲胄!”
范方扫了一眼鲍信,笑道:“看来这就是鲍将军所说的黄巾贼精锐啊,当真是勇不可当!哈哈!竟然只凭区区数千兵马,也敢在开阔地带扎营,哈哈,正好让我的骑兵先舒展下筋骨!后面还有几十万的部队呢,哈哈!”他故意加重了几十万这几个字,嘲弄鲍信故弄玄虚。
鲍信见刘岱出战态度坚决,自己无力改变,所以默不作声,任凭范方嘲笑。
范方见鲍信不做声,还道是他自知理亏,不敢言语,是以心下得意非凡,向刘岱讨了个令,带着骑兵杀了出去。
(关于马镫的问题,有人说汉朝尚未有马镫,所以骑兵基本难以在马上做砍杀动作,不过本人也查询了些资料,大家感兴趣可以搜索文章《论汉代中国的马鞍和马镫问题》,所以本文中就按骑兵已经配备了基础的鞍蹬,并能冲击砍杀进行讲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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