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作答。【】
赵腾此时正在回味曹杨的算法,完全没注意到赵义的表情变化,他思考了一会,在一旁忽然问道:“请问曹公子,那何为待摊费用呢?按照刚才的题目,酒楼每月赚多少才算不赔不赚呢?”
曹杨答道:“待摊费用,就是要把长期才能回报的投入分摊到每一年,就比方说这个酒楼初始费用是五千两,可以正常运营二十年,那么每年的待摊费用便是二百五十两,分摊到每月就是二十两多一点,所以只有每月赚三百二十多两银子,才算不赚不赔!同理,酒楼内的陈设,装潢翻新的花费自然也得待摊到每月,才算精准。”
赵腾听得连连点头,拱手问道:“请问曹公子,既然传统的记账方法有诸多弊病,却不知如何记账更为准确呢?”他并没说是赵义记账有问题,而是说传统记账方法,曹杨自然一点即透,知赵腾不想激化矛盾,所以顺势道:
“其实赵兄的记账方法并无不妥,之前在下所说的记账方式混乱,也只不过是在感叹现状,绝非针对个人。倘若按我来说,应分两人记账,一人记流水账,一人做统计。流水账自然还是按照传统的方式记录,而统计则需记录一些客人的喜好,淡季旺季,不同时节的主打菜品的销量,同时还应进行今年和去年同一季度的销量对比,客单价分析等等等等,如此才能使经营立于不败之地!”
他这些都是跟公司的销售总监宇哥学的,他和宇哥虽然年纪差了十多岁,但是却是铁哥们,经常一起胡天海地,有时一起也参加销售部的部门聚会,所以也能耳濡目染一些,只不过他参加聚会的目的是为了泡妞而已。
如今他所说的那些内容,全都是照扒宇哥的原话,只不过把原话中的产品改成了菜品,但是他囫囵吞枣,了解得不多,以至于后面说的等等之类并不是省略语,而是他确实记不住了。
虽然他只是说了些皮毛,但是对于赵腾而言却是至理名言,只见他听得聚精会神,听到兴奋处频频点头。
众伙计向来都是低头做事,做错挨罚,做对受赏,但对于经验的学习都是看师傅的脸色,倘若师傅的心情好,讲授一二,但是往往却不会透露重要的技巧,所以如今见到曹杨在这扬扬洒洒的讲授经验,自然一个个心花怒放,恨不得多生一双耳朵,把他说的每句话都牢牢的刻在脑子里。
曹杨看着他们一个个崇拜的眼神,不由得心花怒放,因为他终于得到了长久以来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周围人对自己的认可!
其实曹杨并非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但是在穿越之前,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人几乎全是因为他有个有钱的老爸,所以才对他高看一眼,甚至很多人都不记得他的名字,以至于每次提及都是用某某的儿子代称。
他也曾想过与这不公抗争,想凭着自己的努力做些成绩出来,让周围的人刮目相看。但是让他颇感无奈的是,每次他取得了成功,别人就会说:“你看,有个有钱的老爹在后面撑腰,做事就是容易成功!”而每当他失败的时候,又会有人说:“你看,这小子就是个败家子,什么都不懂还要学人家做生意!”
久而久之,曹杨便放弃了,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获得别人的认可,因为他的父亲实在是太优秀了,他活在父亲的阴影中,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努力的方向,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只能花天酒地,混一天算一天。
但是如今不同了,他头一次凭着自己的实力,真正获得了周围人的认可,这种成就感绝对不是用金钱可以买到的,他心中感叹:这次穿越真是太特么对了,早知如此早就应该来爬山!但他却没想过,穿越这种事,又是谁能控制的了?
曹杨站在场中,得意的清了清嗓子,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脑中空空如也,于是只得干咳了几声:“咳,咳,嗯...就说这么多吧,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看你们能悟道多少了!”
他这句话说得颇为失礼,怎会有人直接称自己是师傅,这对周围人是一种轻视,但包括赵腾在内,所有人都被他之前的言论惊住了,没想到做生意还有这些门道,心下对曹杨便更加敬重,甚至有的人心中早将他当成了师傅,只盼还能再学一二,所以谁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赵腾钦佩的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公子无甚要事,可否来内堂与在下一叙?”
曹杨点了点头,随赵腾进了内堂,周围的伙计也心满意足的散了,只有赵义,满脸铁青的站在原地,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加后天的努力一步步才爬到这个位置,在赵家树立了不小的威望,即便连赵腾都不敢轻视自己,如今竟被一个后生当众抢白,当真是奇耻大辱,所以他恨恨的看着曹杨的背影,咬牙切齿。
刚进内堂,赵腾便拉着曹杨把今日的进展详细的说了一遍,不仅翡翠卖了一个大价钱,甚至遣出去的伙计也开始陆续回报,已经收购了一批提前出产的芋艿。
曹杨点了点头,两人又磋商了一下计划的细节,这才各自回房休息了。
接下来的数日,由于芋艿尚未垄断,眼下也没什么要事,曹杨便四处闲逛,遇到喜欢的物件,连价格也不问,直接拿走,随从见他花钱如流水一般,心下肉疼,碍于掌柜的吩咐,只得跟在后面付钱,几日下来千两白银花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但是曹杨却成了整个鄄城县的名人,大街小巷的商铺老板,伙计,无一不知道曹杨,这个从南方过来的芋艿巨贾,为人豪爽,出手阔绰,甚至开始有人传播流言,说他富可敌国,家中的房屋都是用金砖堆砌的,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就如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曹杨每每听到这些流言,都是淡然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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