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第五监狱,逃狱者们获得了最终胜利,南境留在这里的数千军队被屠杀一空,但逃狱的罪犯们也损失惨重,死了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活着的人也都挂着彩。
蓝若和匠身上溅满了血,但那些血几乎都是别人的,虽然两人都只受了些轻伤,但经历了这样一场血战,两人也都有些疲惫不堪。
逃出来的那些犯人又敬又畏地看着蓝若和匠,有些轻微的躁动,但没有人试图离开,因为之前那个被蓝若随手捏死的瘦子的死相还历历在目。
蓝若微微皱了皱眉,他和这些犯人只是为了逃狱而结成的松散脆弱的联盟,虽然蓝若在解开这些人的镣铐前曾与他们约定“想要自由,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要听我的话”,但这种约定并没有什么效力,要继续带着这些人肯定是不现实的。
所以蓝若淡淡地说道:“你们,散了吧。”
所有的犯人的神情都微微一松,正准备各自散去时,蓝若轻声说道:“如今国难当头,你们好自为之,我是北境塔罗议会的人,是北境秩序的管理者,如果你们为恶,那个瘦子就是你们的榜样。”
说完,蓝若和匠昂首向大监狱外走去。
匠把蝉翼匕和锁镰插在腰间,把鬼头大刀扛在肩上,向蓝若问道:“命运之轮,我们现在怎么办?”
蓝若还是不太习惯“命运之轮”这个称呼,他倒觉得“蓝若小鬼”这个称呼听起来更轻松些,但他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而是沉吟片刻道:“我要先去弗雷国东方的北寒山脉取命运之轮和世界的黑晶卡,再去吉尔达之盾。”
匠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毕竟事关重大。”
蓝若点点头。
匠深吸一口气,右手食指和拇指伸到到嘴边,吹起了嘹亮的指哨,蓝若一怔,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然后,蓝若听见了远方传来了隐隐雷声,但他仔细分辨,发现那并非是雷鸣,而是,马蹄声。
远处,一抹小小的紫影风驰电掣而来,那是一匹通体紫色的巨马,比普通的马要高大得多,身上的肌肉丰满,曲线优美,像钢铁一样硬实,隐藏着可怕的爆发力,马颈上紫色的长鬃毛迎风招展,宛如旗帜,它的四蹄踏在地面上,甚至溅射出紫色的电弧!
不一会儿,那匹马就奔到了两人面前,缓缓停了下来。
蓝若微微仰头看着这匹巨马,心中也不禁赞叹它这种雄壮之美,这马,蓝若在上一次南北战争时也见到过,这是北境盟国尼约德的特产——雷驹。
雷驹欢快地打了个响鼻,炽热的白色蒸汽从它的鼻孔里****而出,然后它低下头,蹭了蹭匠的肩膀。
“这是我的爱马,紫鬃,我战败的时候让它独自逃走了,但我知道它一定会在我的附近等我的。”匠轻抚了抚紫鬃的头,然后匠看到了马身上的几道已经结痂的伤口,露出了爱怜的神色。
然后匠转过头对蓝若说,雷驹是北境最快的马,我们骑它去的话,会省很多时间。
蓝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太阳开始下落,雷驹一声长啸,载着两人直奔北方寒山而去。
……
此时,南境正在苦苦研究如何破开这个千年城大结界。
时礼完成了和南境的交易,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转生密卷抄本,那是一支不大的卷轴,时礼小心地把卷轴塞进怀里,贴身存放。
时礼回头看了一眼北方,青木悠的身体被火焰包裹着,至今还在燃烧,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然后向南方走去,远离了南北战场。
而远处,一个人隐藏在阴影里,悄悄跟上了时礼。
……
南境军队外围,青骑士阿尔法背上,一扇厚重的机舱门翻转开来,里面又有一重驾驶舱的门向两边分开,白发苍苍的梅德兰若斯从中钻了出来,满身大汗。
青骑士的冷却系统被青木悠完全破坏了,机体的热量无法快速散去,在驾驶舱里集聚,里面的温度早已超过了四十五度,虽然梅德兰若斯身体素质很强,但也无法长时间待在里面。
“哟,梅德兰若斯。”樱宫林道走过来笑着向他打招呼。
林道走得很慢,因为怕牵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能是因为青木悠并没有想取樱宫林道性命,而是想把他交给日起处理,所以樱宫林道虽然伤痕累累,但都不致命。
梅德兰若斯瞧了樱宫林道一眼,道:“林道阁下,你刚刚死里逃生,现在看上去精神恢复得很好啊,真是可喜可贺,不知有何见教?”
樱宫林道笑嘻嘻地说道:“你们这些科学怪人的想法本座真是很难理解啊,为了一个死气沉沉的遗迹就背叛了祖国,甚至背叛了自己的亲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梅德兰若斯很平和地说道:“林道阁下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舌尖嘴利而且爱没事找事啊,你知道吗?你这样的人,是很容易早死的。”
林道一撇嘴,耸了耸肩道:“事实证明,本座一直活得好好的,就算和青木悠开战,最后也活下来了。”
“你对我的想法感到不解,事实上,我对你的想法也感到不解,你背叛北境,究竟是在渴求着什么?难不成,你所求的就是背叛这个行为本身所带给你的乐趣吗?”梅德兰若斯问道。
“没错,本座生来就是一个背叛者,不真正属于什么地方,也不会在某处永远停留,家国、亲人、组织、朋友,这些东西对本座来说都是些无所谓的东西,本座所求的只是力量、自由以及快乐而已,”樱宫林道笑着说,“背叛日起我得到了力量和自由,而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背叛青木悠并且和他交战来得更快活的事吗?他是位于灵者巅峰的存在,所有的强者都渴求与他一战,但是,这世上很少有人有不畏死勇气和正当理由与他交战,而本座恰巧有。”
“你所谓的正当理由就是因为和他战斗很有趣?”梅德兰若斯问道。
“不不不,那可不算正当的理由,这世间所谓正当的理由,归根究底,不过是钱财权力,南境在恰当的时机给了本座这个正当的理由,就是那些爵位、封地和兵权。”樱宫林道说。
梅德兰若斯的双眉挑起来:“你果然是个疯子,别人都是为了获得这些利益而与青大人豁出命战斗,而你,居然是为了与他战斗,而把这些当成是理由……”
林道一笑:“疯子?呵呵,咱们俩,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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