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不顾工作人员阻拦,想要冲进去的黑西服,看样子应该是刚才荣运生的跟班。
项宇看着朱佩和修荣笑了笑,没有吭声,拉着两人离开了药剂学会。
外面天已经黑了,三人去商业区找了一个饭馆钻进去,坐下来准备吃点东西。
“项宇,今天的事对不起了,都是我不好,给你带来了麻烦。”
修容脸色灰暗的低头说道。项宇哈哈一笑看着他说:
“没事没事,这不还教训了一下那个人渣。先点菜,先点菜,等会再说,诺,朱佩,菜单给你。”项宇说着把菜单递给了朱佩。
朱佩在旁边看着菜单,项宇问修荣。
“说说吧,怎么回事,能说的说出来,不能说的就算了。”
修荣叹了一口气,盯着桌子,然后抬头看着项宇。
“这事说来也是话长,你今天应该都听到了,我原名其实叫荣修,是这京都里荣家的人。”
项宇点了点头,给修荣倒了杯水,修容端起水杯,喝下了去。
“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从小就对我不冷不热的,好像是怪我害死的母亲一样,本来荣运生在我小时候还是经常和我一起玩耍的,但是后来,他去了荣家的训练营后就开始慢慢的改变了,那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到现在才隐约的能体会到他那时候心态的变化,但是依然感觉奇怪。”
修荣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项宇点了点头,旁边的朱佩也放下了手里的菜单,认真的听着修荣说话。
“后来,他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家里的下人们都开始渐渐知道了他对我的不爽,最关键的是,上一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的,从他开始去训练营一直到他去战神学院的那四年,是我在家里受到的待遇转变最大的几年。”
项宇有些好奇的看着荣修问道:
“他排挤你,打压你,你父亲就不管吗?”
修荣苦笑了一下。
“刚才就说了,从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对我特别的冷淡,可能是因为母亲的事情吧,他好像全都归咎到我身上了。小时候荣运生和我的关系好,他不管,后来容运生开始欺负我,打压我,给我到处使绊子,父亲还是不管。”
朱佩听的有些生气。
“你父亲怎么能这样呢,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儿子啊?”
修荣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本来这也没什么,后来容运生去了战神学院,我在家族里虽然过的依然不容易,不过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他第一年回来的时发生了一些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的事儿。”
项宇和朱佩都看着修荣,等着他接着说。
“虽然之前每次他跟我作对,欺负我,但我还能感觉到他是我哥哥,毕竟小时候在一起玩过那么久,有时候被他欺负惨了,他反而还会有些同情我,那时虽然和他相处的很不愉快,但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跟他闹翻,或者是跟她大闹一场之类的。”
“但不一样的是,那次他回来我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他从进入到训练营第二年开始,一直到战神学院,进化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和那些天才还没法比,但是已经算是佼佼者了。但是性情却越来越坏。”
朱佩在旁边问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修荣端起来茶杯又喝了一口。
“那天我在仓库那边领取进化所需的物资,他从外面过去,突然就像疯了一样的攻击我,我那时才刚刚开始进化,怎么可能匹敌的了他,所以当时就直接被他一拳打晕了,后来是仓库的管事把我救了下来,醒来后据说那天父亲也过去了,把他带走了。但是后续没有任何说法。”
“他的性情变得越来越奇怪,原本虽然经常跟我闹矛盾,但是在外面还是会给人感觉是个很磊正的人,可后来竟然变得越来越沉默阴暗,从感觉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项宇脸上带着一副思索的样子问:“那后来呢?”
修荣动动了脸上的表情回应道:
“他在家那段时间,我们俩的关系越来越差,他经常会说一些别想跟他争夺荣家第三代的家主位置之类的话,以前他从来不会说这些的。包括今天,他对朱佩非礼,放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直到有一次,在中庭的院子里,我和他遇上,无缘无故的就被他追打,父亲当时就站在二楼的窗台上,看着下面的事情,一点动作都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脱离了荣运生的追击之后就去父亲的房间质询。”
“你们知道父亲怎么说的吗?”
项宇和朱佩都摇了摇头。
“当时他说,你既然打不过荣运生,那就是你实力不济,即便是被赶出这个家也不奇怪。”
“然后任凭我再怎么说话,他都不吭声了。”
修荣的表情开始慢慢的带上了一点悲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是我没本事嘛,被欺负也正常,但我还是感觉伤心,那种感觉,没法说。”
“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没有人管过我,荣运生会陪着我玩儿,偶尔父亲也会来看我一下,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是我还是喜欢他来看我的时候。”
“但是那会儿哥哥找不到一点原来的样子了,父亲也变的好像对我更冷漠了,我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温情,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心里从小矗立的两个柱子都崩塌了。从小我拥有的就只有这两个人,只有这两个人。”
“那天我蹲在后院的墙角边哭了很久,我从小就很少哭鼻子的,但是那次真的是感觉整个人好像在积累了很多问题之后彻底崩塌了。”
项宇和朱佩在旁边都听到很认真。项宇问道:
“那你后来就离家出资,独自改名了吗?”
修荣点了点头说:“那次之后,我想了很多事情,很多我以前都没有考虑过的东西,既然父亲说我没有本事,被赶出去也是正常的,那我就当作被赶出去好了吧。”
朱佩在旁边有些好奇的问:“可是这完全说不通啊,就这样就离家出走改名字了吗?那你是怎么加入到药剂学会的?”
项宇听了朱佩的话说:“人的情感这种东西是很难解释的清楚的,今天修荣说的很简单,很随便,但是这其中的情感曲折都被省略了,它们都包含在话语里,绝望是没有解药的。”
朱佩吐了吐舌头。“反正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要是我有个爸爸,肯定死也不离开,哈哈。”
项宇笑了起来,修荣摇了摇头,脸上也挤出了笑容。
三个人在饭馆里吃了很久,从刚刚晚上一直呆到了大概十点多钟,互相之间吐槽了很多,说了很多,朱佩也渐渐的明白了修荣的那种绝望中的失落感,好像在思考什么,项宇也更了解了修荣。
果然每一个看似逗比的家伙背后都有悲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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